初冬的京城最近幾天熱翻了天,無論大街小巷、官府民宅,到處都在議論冷酷的「玉石王」迎娶董浩下堂妻的驚人消息。
有人說這兩人暗通款曲。因此董家大少爺才休妻;也有人說柳家二姑娘嫁入董府前,就與蘇家有婚約,後來悔婚改嫁董府,如今算是破鏡重圓︰還有人說是玉石王蘇爺北尋玉時,偶遇柳家二姑娘,兩人一見鐘情定了親。
總之,關于這門姻緣的前因後果,各種版本的傳言都有,但因為當事者不言,知情者不報,因此只能由著多嘴的人隨意傳播,更增加了不少神秘感。
也因此,當听說蘇府的迎親船今天就要入東水關時,這轟動京城的消息熱到最高點,一大清早就有人來碼頭守候,到午時三刻時,東水關至鳥衣巷蘇宅的路上,都被看熱鬧者擠個水泄不通。
可是直到月升日落,眼巴巴的人們沒望來一對新人,就連去烏衣巷查虛實的好事者,也只能對著高樓危牆、深宅巨門窺探一番,然後黯然離去。
大宅外,風景淒涼;大宅內,卻另有一番春光。
蘇氏祖祠內,早已回到家中的蘇木楠與柳青兒,雙雙跪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跟隨著司儀的吆喝,行一叩、二拜、三祭奠之禮。
隨後,兩人再在「洞房」內,飲了交杯酒,當一切儀式順利完成,家僕們紛紛離去,只剩一對新人相對而坐。
「青兒,累嗎?」他問她。
巨大的紅燭下,柳青兒看起來與十七歲時沒什麼差別。
「不累。」她看著他,清澈的明眸里,滿是敬仰與愛慕。
他心頭一熱,在她揚起的臉上輕輕一啄,將她發上的簪子取下,滿頭青絲披泄而下,柔柔的刷過他的心房。
他舉起手,解開她精致喜服上的攀扣,她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盈盈水眸羞澀地望著他,那嬌媚與純真像火種般點燃他的心。
他輕輕月兌下她的衣服,一件件、一層層,當他的手指尖滑過她嬌女敕的肌膚時,她輕顫,揚起眼楮看著他。
他微笑,心想就算她失了貞潔,但還是像一個新手。
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服上,示意她幫他寬衣,她驚訝地抬起頭,而後,她生疏而笨拙地在他身上模索,尋找隱藏的腰帶、攀扣,而他失去了耐心。
「青兒,你過去從沒幫男人寬衣解帶嗎?」他自己動手。
她茫然地搖搖頭,眼楮瞪得大大地,注視著他漸漸赤luo的身軀,在她驚訝的目光中,他渾身發熱,仿佛像一個初經人事的毛頭小子。
「木楠,你好美。」她撫模著他寬闊的肩膀,臂上糾結的肌肉,再移到他平坦的小骯……
他猛然一顫。
她揚起臉看他,發現他正用閃耀著火焰的雙眼望著她,那烏黑的眼里,再也沒有陰郁和冷漠,只有生命的活力和愛的光芒。
強烈的欲|望同時進射出來,環繞著她、籠罩著她,在她體內引起某些她所不知的本能反應。
「木楠……」她抱住他,一股熱流沖過她的血管,她的心跳加速,全身好像燃燒著一簇簇火焰,身體的好多地方都變得沉重無力,讓她在一種強烈的沖動之下,只想要更靠近他。
「我在這里。」仿佛理解她的感覺,他展開雙臂抱住她,用甜蜜的吻安撫她。
他迎向她,與她交纏,更多、更溫熱的潮水將她淹沒,她深深吸氣,在他的帶領下探索兩情相悅的真蹄,品味身心交融的喜悅。
時間不再有任何意義,紅燭上的火苗發出嘩剝聲,將他們的身體染上色彩。
「喔!痛!」當他帶領她與他合二為一時,劇痛撕裂了她,所有的歡愉消失,她喘息,本能地想將他推開。
他錯愕不已地停住動作,充滿疑問的目光看著她。
她流淚,雙手抵在他胸前。醒悟與罪惡感將他的眼楮變得更加幽黑。「你,他從來沒有踫過你!」
「我告訴過你,是你不肯相信!」她淚眼婆娑地指控道。
懷著無以名狀的內疚和憐惜,他俯吻去她的淚,溫柔地抱緊她,用輕言細語安撫著她,漸漸地,她的不適消除,情不自禁地跟隨他一起舞動、呻|吟、在他們共同點燃的狂情熾火中融為一體。
當激情漸漸平息後,他們仍緊緊地擁抱著彼此,相信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把他們分開,因為他們已經融入彼此的血液中。
繁星在天邊閃爍,柳青兒沉入夢鄉,蘇木楠仍了無睡意,他靠坐在床頭,凝視著他的夫人,為自己過去的盲目和愚蠢深感抱歉,也為她被浪費的年華感到惋惜。
他早該相信她,那樣的話,他們都不必吃那麼多的苦。
他愛她,愛得如此深,卻讓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心智。
她曾經一再哀求,請他相信,可他拒絕給予她渴望的信任,除了用惡毒的言語傷害她外,更用與別的女人的關系來打擊她!
想到自己以前是如何對她冷嘲熱諷,如何放蕩,他感到十分羞愧。
青兒,他的小青兒,他的不貞新娘,他今生今世的愛,就算用盡余生,也難彌補在過去幾年里帶給她的傷害!眼淚滑落,他沒有設法阻止,在這個幸福甜蜜的夜晚,他願意讓懺悔的淚洗滌曾經蒙垢的心靈。
「木楠?」充滿關切的呼喚傳來,他低下頭,滾燙的淚滴落在她白皙的臉上。
「你為什麼哭?」她擔憂地拂去他的淚。
他握起她的手,親吻那上面的疤痕。「我為自己過去的愚蠢難過,因為我,讓你受了那麼多苦。」
「不要再想以前。」她拉下他。「以前的苦難讓我們更珍惜今後的幸福,我們都不該為以前悲傷。」
她親吻他,而他只能感謝老天爺,沒有讓他毀掉今生唯一珍貴的美玉。
當新一輪的激情之火在他們之間燃燒時,他們不再有淚,不再有恨,他們分享的,只有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