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淺不理會眾人的反應,將手中的藥丸放進了水里。頃刻間,就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淡淡的香味,證明它存在過。
隔得近的幾個人,看到這樣的變化都瞪大了一眼。好似不敢想,怎麼會消失得如此之快。
傅清淺沒有理會他們的疑惑,將範新懷里的人手臂抬起。不知何時她手中多了一把小刀,眼楮半點不眨的劃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鮮血隨著她手上的刀的離開立刻迸涌了出來,沖進了她放置那人手腕下面的木棚里面。
「天啊!那是什麼!」
「血怎麼會流得這麼快?」
「快看,盆里有東西!」
「那是什麼!」
周圍的人越來越躁動,都忍不住圍了過來想要看清楚那木盆里面到底是什麼。
只是因為有血,只看到到里面好似有千萬條蟲在蠕動。卻根本看不清楚,到底長什麼樣子。
範新看著就在自己腳邊的盆子,里面已經裝了大半盆血水。密密麻麻的,擠著的全是看不見本色的蟲。
一想到這些蟲居然全部都是從弟弟身上出來了的,範新只覺得說不出的害怕。
「再換一盆水來!」傅清淺好似沒有看見那些人驚慌的樣子,只是注意著病人的情況。
听到她的吩咐,霍長鈞立刻從震驚中回神。趕緊吩咐伙計再端一盆水來,看著那滿滿的一盆不停蠕動的東西。
只覺得自己的胃里在翻騰,卻強忍著逼迫自己去看。
而旁邊的那些人。早就被嚇得臉色發白,只有幾個膽子大些的還敢睜著眼楮直直的盯著。
張典早在她放血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錯了。在看到木盆里面的蠕蟲,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另一盆水打來了,傅清淺照例放了一枚藥丸到里面。還是之前的方法,不過這次卻再沒有如剛才那般的蟲子飛奔下來了。
「好了!」
見已經干淨了,傅清淺才收手。
只見之前原本還算正常的人,一下子就想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只剩下不滿膿瘡的一層皮,就如同百歲老人一般的滄桑。
範新看到弟弟得模樣,心里著急又心疼,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霍長鈞看著嗎一盆跳動的「血水」,已經從最開始的惡心慢慢恢復到了正常狀態了。
「傅小大夫。這個些,都是什麼啊?」
見傅小大夫停手了,霍長鈞立刻發問。他現在心里滿是疑惑,一個人的身體里面怎麼會有如此多的蟲!
這些蟲是從哪里來的!怎麼會生活在人體內?
傅清淺听到他的話,淡淡的說道。「因為病毒引發了的變異的寄生蟲。」看了一眼那盆血水,傅清淺淡淡的說道。
「寄生蟲?」听到傅小大夫的話,霍長鈞更加疑惑了。他好像重來沒有在醫書上面,看到過這種蟲啊!
看來實在是自己的知識太過淺薄了,心里有些發愧。
傅清淺不知道他內心的糾結。給他們解惑。
「就是依附著于人或者動物身上,以獲取維持其生存、發育或者繁殖所需的營養或者庇護的一類蟲子。」
「這種蟲子種類是很多的,比如跳蚤就是一類!」
听到她這話,周圍的人立刻又躁動起來了!
「什麼!跳蚤也是!」
「那跳蚤也會變成這個人身上的那些蟲子一樣嗎?」。
「那我們。也會像他一樣嗎?」。
說完,所有人都害怕的看著她。
傅清淺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緩緩地說道。
「它們只要不過量或者發生變異。一般來說對我們是沒有什麼傷害的!
「他體內的寄生蟲就是變異了的,所以才會如此!」
听到只要不發生變異。或者數量太多。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只要是之前那一盆太嚇人了。任誰也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活著那麼多的蟲子!
「寄生蟲在人或者是動物內生長、發育和繁殖所需的營養主要來源于人或者是動物,寄生的蟲數愈多,那人和動物被奪取的營養也就愈多。」
「所以他現在就是被寄生蟲吸干了身上的營養,之前寄生蟲還在的時候,看著還是正常人的體型。現在寄生蟲被吸走了,他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寄生蟲的分泌物、排泄物和死亡蟲體的分解物對寄生在的人或動物上均有毒性作用。他身上皮膚的潰爛和膿瘡,就是因為寄生蟲的毒引起來的。」
傅清淺說了一大堆話,只覺得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煙了。
霍長鈞一臉佩服的看著她,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存在。早就對著她五體投地的,見她不舒服趕緊給她到了一杯水遞過去。
傅清淺也沒有推遲,接過喝了起來。主要是她的嗓子都快冒煙看,哪里還顧得了其他的。
而其人因為她說的這些話,現在對她全是敬仰了。
也沒有因為她年紀小,就對她懷疑。
畢竟任誰經歷了剛剛的場面,心里的震撼都是不可磨滅的!對于她的醫術,自然是非常的相信了。
而張典,早就在大家沒有注意他的時候,悄悄地溜走了。
傅清淺其實是看著他溜走的,卻並沒有出聲阻止。不管怎麼說,他的本心並沒有壞到骨子里面。
不過是因為害怕和自大,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她並沒有資格去懲罰張典,但他也會為自己所犯的錯負責。
所以,傅清淺並沒有阻止他的離開。
霍長鈞最後留下了那一盆血水,打算端回去研究。
傅清淺听到他這話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不過對于他那敬業的態度,還是非常配合的。
想了想。對著其他人說道。
「寄生蟲很多是因為我們喝了生水和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才增多或是變異的。」
「所以大家一定不要和生水。特別是小孩子。把水燒開了喝,可以殺死里面的蟲子。」
「還有,家里盡量的保持干淨。天氣熱了,食物也不要放太久!發現有味道了,就不要再吃了!」
傅清淺知道,古代的人的壽命都是很短的。她能做的,也只是這些基本的。
大家听到她的叮囑,都非常感激,不停地向她道謝。
她給範新的弟弟開了一副調養身體的藥方。又給了他一瓶治他身上的膿瘡的藥,便算是完成了她這次的救治。
「謝謝!謝謝!」
範新拿著藥和藥方子,只能不斷地重復著兩個字!
心里對傅清淺充滿了感激之情,如果不是她恐怕弟弟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範新也知道自己說的這話,讓人不相信。只是他現在真的沒有任何能力,為了給弟弟治病,家里的錢早就用完了。
原本的活,也因為被老板知道了弟弟得情況被趕了出來。
他只是自己現在不能報答他。但是他絕對不會忘記了。等弟弟醒了,他也會告訴弟弟。
傅清淺听到他的話,擺了擺手。「你別太過在意,我是大夫。例行救人,不用放在心上。」
範新知道她沒有說錯,但他真的很感激。
哪怕知道她是因為大夫才救人。但她確實是救了弟弟和自己。
所以嘴上雖然沒有再說了,心里卻想著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傅清淺以為他把自己的話听進去了。便也沒有怎麼在意。因為霍爺爺已經休息了,她便沒有當面向他告別。和霍長鈞出了一聲,拿著賣草藥的錢離開。
她並沒有急著回去,反而是在鎮上的市場上逛了起來。沒有目的的,只是閑逛。
空間里面的種子和樹苗,她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拿出來。
馬上就要播種了,這個事情是再不能月兌了。
傅清淺在市場上轉了一圈,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辦法。最後有些遺憾,只好打算回家。
沒有想到的事,居然讓她再次遇見了範新。
「你在這里做什麼?」
傅清淺本來是打算回酒樓了,回去的路上遠遠地看見了繁忙的碼頭。
想起自己還沒有去過,便打算去看看。
清河鎮作為溪州的一個人比較重要的交通要點,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它有碼頭。
而且清河鎮離溪州並不是很遠,牛車的車速一個小時內便能到達。
傅清淺還沒有去過溪州,準備什麼時候去看看。
不過現在,她要先去瞧瞧碼頭。
清河鎮的碼頭中能算得上是中型的,來往的船只也沒有大型的。碼頭上剛來了一艘貨船,傅清淺遠遠地站著看著忙碌的工人。
忽然間,發現了一個熟人。
範新正扛著一包貨從船上下來,忽然間听到熟悉的聲音。
有些艱難的抬頭,見是傅清淺。剛想回答她,就听到一聲怒吼。
「臭小子!居然敢偷懶!」
「要不是看你求著我可憐!你以為你能在這里做工?」
「快點干活!」
一個長的肥頭大耳的人,看到範新停了下來。雖然隔得有些遠,卻毫不猶豫的沖著他大吼。
範新听到工頭的話,哪里還敢和傅清淺解釋什麼。什麼也沒有來得及說,就扛著一包貨物離開了。
傅清淺微微的皺起眉頭,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也沒有立刻就把範新帶走,而是在旁邊等著他把活兒干完!
範新听到工頭手工的話,只覺得整個人都送了一口氣。趕緊和旁邊的人一起圍了過去,等著工頭發錢。
他到這里來做工,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能過立刻拿到工錢。
他現在非常的缺錢,不能找那種要一個月才能拿到錢的工作。
看著手里孤零零的幾文錢,範新露出了一個比還要難看的笑容。一邊討好的詢問工頭,「工頭大哥,下一船是什麼時候?」
他手上的錢遠遠不夠弟弟的藥費,只能多做一點活兒多掙些錢。
那工頭听到他地下的語氣,只覺得心里舒暢。「在旁邊等著,船到了我會叫你的!」
「謝謝您,工頭大哥!」範新听到他的話,激動不已的向他鞠躬。
心里滿是期待,如果幾天能遇到四艘船的話。那自己今天就能掙到三十文錢,如果每天都這樣的話,弟弟得醫藥費很快就能湊齊了。
到時候,自己還可以給弟弟買些肉好好補補!
越想越激動,範新等在旁邊的時候便是一臉的傻笑。
傅清淺在旁邊等著,見範新休息了才過去。
「範大哥!」
听到傅清淺的聲音,範新才發現她居然沒有離開。
「傅大夫,你還沒有走啊!」心里微微有些驚訝,不明白她為什麼還在這里。
听到他叫自己傅大夫,傅清淺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說什麼。
「範大哥怎麼會在這里做工?你以前的工作啦?」傅清淺剛才自然也看見了那工頭給範新的錢,猜想那定然是他搬用一艘船的錢。
想到剛才那個數量,這種勞動力未免也太過廉價了。
听到她的話,範新有些落寞。想到以前的東家,他心里還是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他在那里做了這麼多年,做事從來都是認真的,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是當東家知道了他弟弟得怪病之後,就再不肯用他了。
說他弟弟得怪病,會傳染的,便著急得把他趕了出來。
他其實不怪東家的,畢竟他也不確定弟弟得病會不會傳染。
只是心里,總有些難過。
傅清淺見他不願意說,想來也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又想到他今天出現在這里,做搬運工。恐怕,為了給他弟弟治病已經走投無路了。
「你來我這里工作。」
傅清淺並沒有給他考慮的機會,而是直接替他決定了。
她知道要是讓他選擇的話,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範新听到傅大夫的話,確實猶豫了。他之前還口口聲聲的說著要報答她,現在卻要讓傅大夫來幫自己了。
他覺得心里過意不去,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麼拒絕。
傅清淺根本不理會他的不對勁,強勢的說道。「你也不用覺得過意不去,你只需要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情。那就算是,你對我的報答了!」
範新听到她這話,一時間還反映不過來。
「你弟弟的醫藥費肯定不低,而且還要給他補充營養。就你在碼頭做搬運工的錢,是根本負擔不起的。」
傅清淺沒有貶低他的意思,因為她說的事實話。
「你過來替我做事,開的工錢自然會讓你滿意。你也不需要覺得我是在可憐你,施舍你。我只是正好需要一個人,給我辦辦事而已。」
「如果你做的不好,我照樣也不會再用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