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紫心也回抱住謝老太君,期期艾艾地喊了一聲︰「外祖母,我好想您吶……」
謝老太君一听,眼淚就差點流了出來。她之前就最是疼愛謝婉瑜,而楊紫心又和謝婉瑜長得十分相像,當初楊紫心敵對謝家人時,謝老太君沒少流眼淚。
昨天楊紫心寫了信來,說自己久病不起,十分掛念謝家人,謝老太君看了就已經坐不住了,這會兒見到楊紫心如此依賴自己,謝老太君真是開心又欣慰。
「外祖母也想你。」謝老太君拍著楊紫心,又見她還光著腳,趕緊就拉著她往房里走,「快,快回床上去,不然你這病可就糟心了。」
楊紫心順從著謝老太君回到床上坐好,又看著謝老太君樂得直笑︰「外祖母,您能來看孫女,孫女真是高興!」
不必客氣地說謝謝外祖母來看她,楊紫心知道自己表示高興,會更得謝老太君歡心。
果然,謝老太君就拍著楊紫心的手笑道︰「能看到我的乖囡囡,外祖母也是高興壞了。只是你這病听說都快一個月了,怎麼現在還這麼嚴重?」
秋菊就立刻在一邊插嘴告狀︰「老夫人,你可不知道,本來大小姐的病就要好了,可是昨天墜了湖,一受寒又發作了!」
「墜湖?!」謝老太君面色驚駭,又帶著怒氣,「好好的怎麼會墜湖呢!」
這會兒楊紫心也不攔著秋菊,任由秋菊給謝老太君把昨天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你祖母真是老糊涂了!」謝老太君听完氣得拍大腿,「這樣的雕蟲小技,老身就不信她看不出來,真當我們謝家人都死了,竟然這麼堂而皇之地欺負我的外孫女!」
謝老太君很明顯也看出來,楊老太君是為了廖家,才維護著楊紫月和楊紫影。又見自己的孫女住得如此寒酸,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心兒,你干脆和外祖母回去,這楊府的嫡女咱們不要了!」謝老太君年紀大了,火上來了來倒有幾分孩子氣,站起來就想吩咐秋菊收拾東西。
「外祖母,這恐怕不妥吧?」楊紫心也沒想到謝老太君說是風就是雨。
「什麼妥不妥?你看看他們給你安排的院子,派的份例,像是給一個嫡長女的嗎?」。謝老太君皺眉哼道,「要不是怕你傷心,我剛才進院子時就想罵人了!」
楊紫心越發哭笑不得,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的外祖母是個這樣的火爆性子,只好哄著她笑道︰「外祖母,就算要去謝府做客,我也得先問過家里的長輩,可不能說不做楊府嫡長女就不做的。」
去謝府住一段時間也好,正巧可以和謝家人熱絡起來。
謝老太君看著病怏怏的楊紫心又要下床更衣,干脆就一把按住︰「乖囡囡,我去幫你說,你那祖母是個偏心眼的,萬一要再刁難你,外祖母又得心痛一遭!」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招呼了自己的隨身嬤嬤,轉身往楊老太君院子里去了。
楊紫心看著謝老太君離去的背影,又忍不住笑了出聲,自己這個外祖母還真是意外的可愛。
沒過多久,謝老太君就躊躇滿志地回來了,見楊紫心眨巴著眼楮看她,頗為得意地一揮手說︰「好孩子,你可以收拾東西了,帶一個丫鬟跟你去謝府,其余的就留下來幫你收拾屋子搬院子吧。」
「嗯?外祖母這是?」楊紫心有點模不著頭腦。
謝老太君身邊的嬤嬤就笑道︰「小姐,老夫人和楊老太君說了你的事,楊老太君就應下給你換院子了。」
嬤嬤說的是輕描淡寫,可實際情況卻是楊老太君被謝老太君毫不客氣地訓斥了一番,從楊紫心受的委屈,到楊紫心住的院子,連著楊紫心身體虛的事情也都算到了楊老太君頭上。
直把楊老太君說的是節節敗退,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插不上。
最後謝老太君一拍桌子,給她把事情定了。
第一給楊紫心換回東邊的大院子,第二嫡女的份例按著規矩發放,第三讓廖氏等人學好尊重嫡長女的禮儀。
最後,謝老太君還表示要讓楊紫心去謝府住段時間,楊府什麼時候把規矩給立好了,什麼時候才會放楊紫心回來。規矩立不好,楊紫心就不回來受這份氣了!
說完也不管楊老太君氣到臉色發白,謝老太君就迆迆然出來了。
她就不信,楊老太君豁得出楊府的面子不管,會不照著她說的話來辦。
果然,楊紫心還沒更好衣服,良辰就率眾人端著東西過來了。
良辰一見楊紫心就格外親切,又先給謝老太君行了禮之後,良辰才對楊紫心笑道︰「大小姐,老太君知道你要去謝府小住,特意選了新衣新裙新首飾過來,讓我給你送送行呢。」
說完良辰的手一揮,一干婢女就把手中捧著的東西紛紛獻了上來。
上好的衣裙,閃亮的珠寶首飾,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足足抵得上楊紫心往常一年的分量!
謝老太君在一旁看看,才勉強點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這還有一點樣子。」回身又對楊紫心慈祥道,「心兒,你去撿幾樣你喜歡的,剩下的就留在你房里吧。回頭你到了謝府,外祖母再帶你去添置更好看的。」
秋菊和冬梅都是欣喜若狂,就連楊紫心听了謝老太君的話,都不由張大了眼楮,暗道,這謝府還真是財大氣粗,這麼多好東西就擺在眼前了,還能說只是「有一點樣子」。
看來自己前世里,真是錯過了這顆能安閑乘涼的大樹啊!
「多謝外祖母。」楊紫心笑著向謝老太君行了禮。
良辰等人臉上就多少有些尷尬了,良辰便上前羨慕道︰「大小姐就是好福氣,只是你去了謝府這院子里就少了一個能和我說話的人了,大小姐玩夠了可得早些回來呀。」
楊紫心笑笑,良辰這話有幾分是按楊老太君的意思來說,又有幾分是發自真心,楊紫心可是一清二楚,遂即也伸手過去和良辰交握︰「沒關系的,良辰姐姐若是想我,自可向祖母說一聲,直接來謝府找我就是了,我外祖母肯定歡迎。」
謝老太君也很給面子,手掌一揮就應道︰「沒錯,你這丫頭看著也面善,想來謝府玩就過來吧。」
良辰沒從楊紫心口里听到想要的答案,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到底還是和楊紫心笑了笑,應了楊紫心的話。
秋菊和冬梅很快就把楊紫心隨身的東西收拾好了。
因為還要收拾屋子搬院子,這跟著楊紫心去謝府的人,除了白薇倒也沒有別的人選了。
秋菊又拉著白薇到一邊囑咐了一些楊紫心的日常習慣,這才和冬梅一起,將楊紫心和謝老太君一齊送出了楊府。
楊紫心剛剛坐上謝老太君的舒適馬車,就不由松了一口氣,好像身上沉沉的架子被取了下來,心情很是愉快。
謝老太君也是高興,過去不知道邀請了楊紫心多少次來府上小住,楊紫心沒有一次答應的,這次終于得償所願,謝老太君樂得直拉住楊紫心的手不放。
楊紫心知道謝老太君疼她,越發嘴甜地逗著謝老太君開心,一路說笑著就到了謝府。
謝府是書香門第出身,不比楊府的豪華,謝府里是處處精致細膩的裝飾,設計得步步有景。
楊紫心剛進了院子,就已經看見自己的兩個舅舅等在了前廳里。
「心兒!」楊紫心的大舅舅謝恩賜就已經迎上前來,他和謝婉瑜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自然對妹妹這個遺留的外甥女也很是看重。
楊紫心立刻上前給謝恩賜行了禮。
小舅舅謝恩澤也走上前了。謝恩澤是庶子,但生母過世得早,一直養在謝老太君身前,和謝恩賜、謝婉瑜兄妹一直親近無間,因此也對楊紫心也很是疼愛。
楊紫心又親熱地對謝恩澤行了禮。
「心兒,這次你過來,可得長住一番!」謝恩賜看著越長越像謝婉瑜的楊紫心,一邊高興一邊又是惋惜,最後只得化成一陣笑意,越發對楊紫心好起來,「想要什麼,只管和大舅舅說,只要大舅舅有的,哪怕是我這鎮遠將軍的虎符,我都送給你!」
謝老太君就在一邊笑,嗔怪地責罵他︰「你這孩子,當著心兒的面呢,胡說八道什麼呀?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要你那破虎符干什麼?」
楊紫心卻是听得眼眶發紅,她絲毫不懷疑謝恩賜的話,因為前世,為了她的一句話,自己這個大舅舅就已經把虎符交給過她一次了!
「大舅舅,你對心兒很好。」楊紫心借著自己年齡尚小,干脆就伸手抱住了謝恩賜,將頭埋在他的肚子上,這才勉強掩飾住她含淚的眼楮。
謝恩賜先是一陣意外,畢竟楊紫心之前可是不待見謝府任何人的,這會兒被楊紫心熱情地抱住,謝恩賜一個中年男人,被楊紫心擁抱,反而還有些受寵若驚了,手腳一時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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