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認識你,非親非故的,你為何要幫我?」白浩然上下打量著白薇,他可不相信天下掉餡餅這一說法。必然有詐!
白薇心中冷笑,想不到這一介窮書生,道行還不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保持冷靜。白薇悠悠的道︰「沒有為什麼,就是想給你出個主意罷了,你接受就接受,不接受我也沒辦法不是。就是可憐我在這兒凍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給你這麼個不領人情的人出個主意。算了算了。」白薇說著,擺手轉身想走。
卻被白浩然給攔住,「等一下。我不是說不相信你,只是……」他猶豫了片刻,用極其小的聲音說道︰「我一沒錢,二沒勢,你就這樣幫我,我怕我給不起你想要的東西。」
原來是因為這個。白薇笑了笑,「無妨,我本也沒想問你要什麼東西。你就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就已經是我最大的回報了。」說著,她伸手拍了拍白浩然的肩,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後退兩步道︰「話我都和你說了,具體怎麼辦,就看你的了!」
看著白薇一躍而起的身影,白浩然有些惆悵。他不是不知道楊紫影的這個心思,也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只是……她到底是要嫁人了的人,這樣會不會有些太冒險了?
然而,白薇的話就好似一顆定心丸一般,他回頭望了望已經熄了燭火的楊紫影的屋子,快速的跑開。
次日深夜,白浩然剛進楊紫影的房間中,還沒喘口氣,就握住楊紫影的手,問她道︰「你當真想要嫁給那個羅靖宇?」
楊紫影一愣,隨即苦笑道︰「不想嫁又能怎樣,事已至此,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出了這檔子事,楊紫影自然知道,就算是順利嫁到羅靖宇家里去,往後的日子也肯定會不好過,現在她病著,能在楊府里多呆幾日,就能保她幾日的安寧。
可她又何嘗不知,這樣安寧的日子,怕是沒有幾天過頭了呢。
白浩然深情的看著楊紫影道︰「那若是,我能帶你逃離那個火坑,你可願意和我走?」
這話說的楊紫影一愣,「你說什麼?逃?你別鬧了,」楊紫影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怎麼可能逃的過。羅靖宇家是什麼背景,我怎可能逃得開。」
「只要你能幫我偷到考題,高中狀元,得到皇上的青睞,我就能帶你遠走高飛,相信我!」白浩然信誓旦旦的給她保證著,讓楊紫影不禁動心。
「相信我,影兒……」白浩然說著,靠近楊紫影,將她一把抱入懷中,向著床榻走去……
春宵一刻,此時楊紫影就算是不想答應也不行了,只得在白浩然的懷中嬌羞點頭,說自己願意幫她弄來考題。
「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你從羅家帶出來,到時候,你就是我白浩然的妻子,是正室。」白浩然強壓下心中的惡心感,給楊紫影下著保證。
本來就是楊府庶出的三小姐,之前事事都被楊紫月壓著一頭,自小她便知道自己未必會嫁的什麼好人家,為人正室也不過是仗著自己那有權有勢的丞相爹爹罷了。沒想到後來居然因為楊紫心那個賤、人要去給那羅靖宇做妾,現在听白浩然說要給自己做正室,就算日後他不是什麼大官,可也能讓她比現在好過的多。
當下她便覺得,為白浩然做的這些,當真值得。
「大小姐,果然不出您的所料,那白浩然當真有本事,三言兩語就哄得楊紫影找不著北了,這會兒正和那廖氏求呢,讓她幫著自己弄今年科舉的考題來。估計這事兒,差不多就真能成呢。」白薇看著窗外,好奇的往外面看去,邊說道。
「好了,快將窗子關上吧,一會兒在凍著大小姐。」秋菊走上前來,將窗子關上。白薇拍拍手,說道︰「大小姐,您說,那廖氏會答應嗎?」。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一定會心疼楊紫影的。」楊紫心不淺不淡的說道。
白薇不解,「之前大小姐您不是說過,那廖氏嫌棄白浩然是窮書生,不讓楊紫影嫁的嗎?」。
「是窮書生沒錯,可他若真的用偷來的考題考上了狀元,謀上個一官半職,你覺得他還是窮書生嗎?更何況,他還允諾楊紫影正室的位子。不管官大官小,做正室,總比做妾好。這個道理,廖氏自己最清楚不過。」楊紫心嘗了口手中的燕窩,贊道︰「今天的燕窩做的不錯,比之前的好吃多了。」
「嘿嘿,那也不看是誰做的。」秋菊樂得不行,就差把燕窩是她做的給寫在臉上了。
楊紫心見她那副樣子也不夸她,就這麼吊著她,這讓秋菊有些忍不住了,「大小姐!」
「好好好,你做的燕窩最好吃了,可好?」見她有些急了,楊紫心強忍住笑意,不再打趣她。
這邊兩人正在打趣,那邊冬梅匆匆忙忙跑進來,一臉喜色的道︰「大小姐,如意剛才來報說,方才廖氏匆匆忙忙回了娘家!」
廖氏回了娘家?那可不就是楊紫影說動她了?沒想到,她還當真有些本事。
只不過,憑廖家的那點實力,想要弄到考題,怕是很難,楊紫心讓白薇去找了歐陽東遠,讓他暗中在幫著廖家些,讓他們能省點力氣。
等到楊紫影將考題送到白浩然手中的時候,白浩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抱著楊紫影轉了好幾個圈,將她放下來之後又說了好多的甜言蜜語,讓楊紫影也跟著開心不已。
「大小姐,您都不知道,那白浩然樂的都快瘋了,唉,也不知道他這麼做是圖什麼。你說,他都已經有了才子的名號,那自然到考場上應該是無所畏懼的,怎麼就非得要靠偷考題來投機取巧呢。」白薇在和楊紫心說這話的時候,滿眼的不解。她之前可是听說過白浩然的才氣的,按理說他那樣的才子應該不屑于做這些事情才對。今兒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你覺得白浩然當真是靠自己的本事得來這才子名號的?別傻了,怎麼可能。」楊紫心搖搖頭,無奈的看著白薇,她還真是單純啊。
一邊秋菊解釋道︰「你可不知道,當初才子文會的時候,那麼多人比下棋,到最後大小姐和白浩然爭魁的時候,白浩然自己說漏嘴,不打自招自己之前贏的都是勝之不武,你覺得,他的才氣是怎麼來的?」
這麼一听白薇也明白了,聳聳肩,不再說話。只是等著最後的結果。
果不其然,科舉考試過後,放榜的時候很多人都圍在榜前看,白浩然和已經傷愈的楊紫影擠在最前面。最顯眼的位置,赫然是白浩然的名字。
「我中了!我終于中了!我是狀元!我是狀元!」白浩然激動的不能自已,展臂高呼著,若不是此時人多,只怕他都要跳起來了,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是狀元的事。
不遠處,對面的茶樓上,楊紫心正托腮看著下面白浩然在那里自導自演興奮的樣子,對面的青雲公子也是無奈的道︰「不過是靠竊取考題贏的狀元,也還能這麼高興,看來他也沒什麼太大追求。」
「能考上就是喜事,你管人家用的是什麼法子。」楊紫心看了一眼青雲公子,又回頭看向樓下和白浩然始終保持一定距離,卻又總是偷偷瞥向白浩然的楊紫影。
「看來,這楊紫影對白浩然還真是一往情深啊。不如,我們幫幫她吧?讓她得償所願,就不嫁給羅靖宇了?」楊紫心狀似「好心」的對青雲公子說道。
他們二人的默契豈是旁人所能比擬的,只消楊紫心一個動作,他便能她想要說什麼。
「好,那我們就幫幫他。」青雲公子寵溺的看著楊紫心笑,打算回去之後好好幫她計劃一下。
放榜之後,很快便是封官的日子,只是這日,注定不太平。
廣陽府門口,有人在鳴冤鼓。
四周的百姓都過來湊熱鬧,探頭探腦的往里頭敲,只見大堂之上跪著一個年邁老者,不停的求著大人給他主持公道。
「你有什麼話,且慢慢說來,這般痛哭流涕,本官也听不清你說什麼,如若你一直如此,那就還是先等情緒穩定了再來吧。退堂!」說著,廣陽府李大人便要閃人了。
惹得那老人忙叩頭請罪,「大人,大人莫走!求您給草民、主持公道啊,草民將事情說清楚,說清楚……」
「說吧。」李兆信見他還算識趣,便也坐了回來。
「草民王春喜,要告的,是當今狀元白浩然!他將考題給草民,又讓草民給他寫一份文章出來,他背熟之後直接寫在考卷上,蒙混過關,攀附皇恩!」說著,他在地上有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
「你說什麼?!」李兆信一听這話登時臉色大變。要知道,這白浩然可是所有考生中,聖上最中意的人。雖然他寫的文章未必會是最好的,卻是最能切中要害,讓聖上滿意的,故而他才能高中狀元。如今眼前這位老人居然說白浩然的考卷是由他所代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而且,這考題豈能外泄?!
就算考題外泄,那麼最後一場殿試,這白浩然是怎麼過的?事情太過蹊蹺,讓他有些模不著頭腦。
知道這會牽扯到很多人,李兆信一個小小的府尹又豈能做了決斷,他看向旁邊自己的師爺,師爺上前來,小聲道︰「大人,這事棘手的很,不如我們交由上邊處置?」
「上邊?你說刑部還是……」李兆信知道,這「上邊」,可是有兩個意思的。
「自然是聖上。這不是小事,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送到刑部去,被其他大人知道了,那咱們豈不是會有很大麻煩……」師爺頭頭是道的分析道。
「王春喜,你說的這件事,本官自有定奪,你且先回家等著,待本官查明真相,自會還你清白。退堂!」李兆信說著,敲著桌子上的醒木,轉身退了下去,不顧身後王春喜的呼喊,緊趕慢趕的去了宮中,向聖上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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