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齊聲稱是,進門之後見楊紫心愁眉不展的樣子,便把方才的事說了,哪知楊紫心還是懨懨的,只是答應了一聲,就又在那里發呆了。
「大皇子,大姐姐這樣,該如何是好?」楊紫琪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回頭問道。
歐陽東遠回答道︰「她想要自己調查這事兒,可你看她現在這樣子,床都下不了,怎麼查?」
「請大皇子多多費心!」楊紫琪登時給歐陽東遠行禮,低頭說道。她是真的想要幫楊紫心,不忍心她這麼一直憔悴著。
歐陽東遠點點頭,虛扶了她一把,「這件事我自然會盡全力去辦,只不過,需要時間。」楊紫琪點頭,只要他肯答應就行,就不怕調查不出來。
幾日之後,就在楊紫心苦思冥想要怎麼給舅舅寫那封信的時候,歐陽東遠來了。
一個紙團順著力道滾落到歐陽東遠腳邊,歐陽東遠低頭看看那紙團,再看看趴在床上吃力寫字的楊紫心,不由輕笑,蹲,撿起一個紙團拆開看,里面寫的大抵就是想要讓舅舅幫忙,調查此事,或者是直接給那些搗亂的學生一個教訓。
「你有這時間去麻煩你舅舅,還不如听我說說我是怎麼給你解決的。」歐陽東遠看完之後隨手一扔,走到楊紫心身邊。
楊紫心此時正在和毛筆較著勁,她現在背部受傷,根本沒有力氣寫字。
歐陽東遠幫她把毛筆拿走,說道︰「不是告訴過你,我會幫你弄好這一切的,你還在這兒費什麼心?」
「那是我弟弟,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委屈,我怎麼也要給那些小子一些教訓不成!」楊紫心憤憤不平道。
「說的好像他不是我弟弟一樣。」歐陽東遠笑嘻嘻的道。
「師傅!」楊紫心杏目微瞪,有些惱的看著歐陽東遠,歐陽東遠忙認錯道︰「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來和你說說我是怎麼幫你解決的?」
一听這話,楊紫心的注意力在總算是被轉移了,歐陽東遠道︰「那個先生,這輩子怕是不能再去書院教課了。」
「為什麼?」歐陽東遠不明白,為什麼先要說先生的事。
歐陽東遠回答︰「因為他不分青紅皂白啊,擅意想要毆打學生,還經不住其他同學的起哄,歲數大了,分不清是非黑白也是有的,我便聯合幾個大臣上書,說先生年邁,不再適合在書院教書,便讓他回家,頤養天年去了。」
這個先生本就沒什麼大錯,錯的是那幾個挑事兒的公子。楊紫心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說,先生又被楊景昊給打了一頓,也算是景昊自己為自己出了口氣。只是楊紫心不明白,怎麼歐陽東遠這次上書就管用了呢?
「本來先生就已經的確年老,聖上讓他回家之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踫巧借這次機會讓他養傷,順便在家頤養天年了。」歐陽東遠如此解釋道。
這楊紫心就放心了,只要不給歐陽東遠帶來麻煩就好。
「那其他幾個人呢?」
「主要鬧事的幾個學生,都被我連夜送到徐敏敏那兒去了,正好徐敏敏最近那兒最近需要幾個人獻身,他們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歐陽東遠說的輕描淡寫,楊紫心可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送給徐敏敏……她可是被歐陽東遠從徐敏敏手底下救出來的人,自然知道徐敏敏有多瘋狂,那幾個人落到徐敏敏的手里……光想想脊背就發涼。
「你不會是在同情他們幾個吧?」歐陽東遠問道。
楊紫心搖頭,「那倒是沒,只是……他們幾個也都算是官宦子弟,這麼莫名其妙的就沒了,豈不是太蹊蹺?」
「我辦事,從來都是滴水不漏,放心,查不到咱們這兒的。只是沒想到,那楊紫月和廖氏還當真有手段,家里也的確是有些實力,若是想要連根拔起,恐怕也要費一番功夫。」這件事里,廖氏母家在其中幫著出了不少力。不然的話,光憑相府姨娘和庶出二小姐,是怎麼也不可能聯系到那麼多官宦子弟來聯合算計楊景昊的。
這個道理楊紫心早就懂了,她心里已經有了一套計劃。萬幸的是,廖氏現在還被關著禁閉出不來,一切都只能靠楊紫月,只要在那麼稍稍一推,就好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這麼久,楊紫心想什麼歐陽東遠都知道,他看著楊紫心的反應問道︰「要不要我幫著把白浩然弄出來?」
「別讓他那麼容易就出來,怎麼也要從他們那兒多拿些銀子出來不是。廖氏在楊府這麼多年,小金庫肯定是有的。」廖秀花處心積慮的想要扶正,手中又握著一半掌家大權,怎可能不暗中中飽私囊,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看楊紫影怎麼做了。
「對了,那幾個學生在你被送去徐敏敏那兒之前,可有留下什麼東西?總不能讓景昊白背這個黑鍋。」明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到最後居然演變成了欺負同學,這不是明顯往景昊身上潑髒水嗎?
若是日後景昊真的繼承了家業,還指不定要被人在背後怎麼戳脊梁骨呢。
事情雖小,日後的影響卻大,這個楊紫月,如意算盤打的還當真是響!知道放長線釣大魚!
歐陽東遠還沒等說話,門口秋菊就進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封信,「大小姐,您看!當出責罰大少爺的先生親自修書過來,給大少爺賠禮道歉了!說是錯信了旁人誤听小人的讒言,冤枉了大少爺,還讓大小姐和大少爺不要怪罪呢。」
「快拿過來,我看看!」楊紫心一開心,又扯到了背部的傷口,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止不住笑意道︰「給我看看。」
秋菊忙遞過來,楊紫心接過來之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守在自己身邊的歐陽東遠,只見後者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這才知道,定是他弄的了。
看來他在把人送到徐敏敏那里之前,也是做足了準備的,不然的話,也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就讓先生送來道歉信。
「一會兒你親自去一趟先生的府上,說我和景昊還在養傷不大方便,替我傳話說我們已經不計較了,也希望先生好生養著,不要記恨景昊才好,也還望先生在書院的其他先生面前為景昊多多美言,不要讓其他先生也誤會了景昊。」
「可是,大少爺日後真的還會去書院嗎……」秋菊小聲的說道。她實在是很沒底氣。這幾日,楊景昊的消息日日都听在耳邊,無非是景昊在病中也還不滿先生對他的處事態度,如今得到了先生的道歉,這才善罷甘休。
「只要先生道歉了,他便一定會去的。」楊紫心深深地嘆了口氣。
因為書院先生親筆修書道歉信的事,整個京城內都傳開了,風頭明顯蓋過了之前景昊打人之前,又因歐陽東遠和楊老太君刻意放消息出去,一時間,整個京城的人都在傳頌楊紫心當日拼死保護楊景昊,姐弟情深的場面。家家戶戶都以此來教育自家孩子,兄友弟恭,姐妹和睦。
也是因為這件事,來相府看望楊紫心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楊紫心只撐了兩天,便再也撐不住,對外一律說要養傷,不見任何人。
終于消停下來的楊紫心還沒等過兩天安生日子,這邊,楊景昊又過來找她了。
「姐姐,你看,我現在已經能下床走動了,我想要繼續回書院,你看可好?」楊景昊坐在楊紫心的床前,笑眯眯的問道。
「不行!絕對不行!」楊紫心想都不想的拒絕。雖然聖華書院里也教授武藝和兵法,可弟弟的心根本就不在這上,她身為姐姐怎可能不知道。楊景初現在是身體底子好,平日里雖不喜,先生教的他也都會往心里去,所以傷好的比她快一些也是有的。
但身體本就沒好利索就想要去書院,這可怎麼行?
「姐姐……書院我也已經許久未去了,課程定是已經落下許多,您不會是想讓我這常勝的名號在這次考試中給丟了吧?」楊景昊嬉笑著問楊紫心道。
饒是之前被打的時候和楊德海那般頂嘴,說自己不喜讀書練武,可到底他喜歡什麼,這個做姐姐的她還是知道的。景昊練武,無非是不想讓爹爹生氣,也能強身健體,讀書,才是他最喜歡做的事。
「你當真這般決定了?你現在回去,可未必能討得了什麼好。」楊紫心說道。
楊景昊認真點頭︰「現如今先生的道歉信都已經到我手里了,想來書院里的那些大儒們也不會再說什麼了。我自己心里有分寸,姐姐……」
「好吧好吧,算我答應你了,你去吧。」楊紫心被楊景昊吵得實在頭疼,揮手讓他退下了。
得到肯定答復的楊景昊樂得跟個孩子一般,跑去和楊老太君說了。楊老太君自然是樂得高興,自家孫兒如此有出息抱負,她豈能不同意?當下便讓楊景昊自己決定,什麼時候回書院,他自己說了算!
其實楊景昊本來的意願不是要回書院的,因為白浩然的事情,現在狀元的位置空缺,若是讓榜眼直接當上狀元,只怕其他考生會不願意,故而聖上特定在一月之後重新進行殿選。
其實說是殿選,大家也都知道是走走過場,無非是讓榜眼這個替補狀元當的更名正言順一些。
楊景昊本來是想要偷偷報名去參加殿選的,以他相府嫡少爺的身份,參加個殿選不還是件輕松的事,但他思前想後,覺得若是真的這般做的話,會落人口實,到時姐姐更生氣,豈不得不償失。
故而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到了書院去。
只不過他走之前,听廖氏那邊的小丫頭聊天的時候,听到了一些事情。讓本打算那日回書院的他,又往後拖了兩日。
「姐姐,姐姐?」楊景昊站在門口,小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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