膈俞穴,七椎下,兩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銅人》針三分,留七呼,灸三壯。
《難經》曰︰血會膈俞,血病治此。蓋上則心俞,心生血,下則肝俞,肝藏血,故膈俞為血會,又足太陽多血。
《素問》刺中膈,皆為傷中,其病難愈,不過一歲必死。
主心疼周痹,吐食翻胃,骨蒸,四肢怠惰嗜臥,膈胃寒痰,飲食不下,熱病汗不出,身重常溫不能食,食則心痛,身痛,自汗盜汗。
少年拇指食指並攏按住韋瑤足三里穴後翹起中指、無名指、小指,三指微微顫動,宛如鳳凰抖動尾羽,小野寺長三郎有些驚訝,「鳳飛飛?」
他所說並非人名,而是一種極為少見的指壓手法,《醫宗金鑒》開宗明義,『其痊愈之遲速,遺留殘疾與否,皆關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遺,不一而盡。』也就是說,指壓治病的效果好與差,全看指壓師手法是不是精妙,是不是對癥。
指壓手法,普通來說不外乎點、按、揉、摩、擦、推、滾等十九種,但也有一些極為少見的手法,指壓師必須具備深厚的內功基礎,就比如龍陽現在所使用的鳳飛飛手法。
小野寺長三郎雖然鑽研足針,但他本身對指壓之道造詣很深,不然怎麼會發現新穴小野寺點呢!至于他認出龍陽所用的手法,卻是因為他看過一本中文手抄本《指針妙鑒》。
緩緩模著下巴,他轉頭問劉暢理說︰「劉教授,他年紀輕輕,用這種精妙的手法似乎有些華而不實……咦!」
他剛抱怨龍陽手法華麗有些華而不實,這時候龍陽又換手法了,拇指一滑按在穴位上,其余四指輕輕上下張動,有些像是在彈弄琵琶。
劉暢理微微一笑,「琵琶弦,這個手法很罕見啊!當年我看過先父一位精擅指壓的好友用這個手法治療風寒麻痹癥……」他對于少年層出不窮帶來的驚訝已經習慣了,此時滿心歡喜,帶著欣賞的態度看著龍陽施術。
長尾熊目瞪口呆,小野寺長三郎搖頭嘆息,說︰「太華麗太花哨了……」他也知道這些手法的妙處,但是,讓他相信少年是一個內功深厚的氣功師?不可能,他是絕對不肯相信的。
劉暢理轉了轉眼珠,笑著低聲說︰「小野寺先生,我們不妨打個賭,有興趣麼?」
他不想把少年的糗事說出來,又想給小野寺一點意外和驚訝,于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龍陽這會兒是有些自信不足,但是畢竟功夫在那兒,十六年的良好基礎可不是說笑,此刻劉暢理對他手指上的功夫比他自己都還要來得有信心些。
「哦!賭什麼?怎麼賭?」小野寺看著劉暢理,心說不會是賭眼前的少年兩三次治療好女孩的病罷!
「賭龍陽指壓結束後小姑娘的白細胞數量恢復正常,怎麼樣?」劉暢理笑著看他。
「今天?」小野寺看著劉暢理,怎麼看劉暢理怎麼覺得他很正常,不像是亂說話,略一猶豫,「好!賭注呢?」
「賭注?」劉暢理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我輸的話,讓你的學生跟我學一年,我言傳身授知無不言,如何?」
旁邊長尾熊听了他們的談話躍躍欲試,他在日本就听說劉暢理大名了,赫赫有名的飛針神醫,中醫藥界的泰山北斗人物,在針灸和湯劑方面都造詣非凡,能得到對方一年時間言傳身授的話,對自己的進步大有裨益啊!
「劉先生這麼有把握?」小野寺這會兒到有些猶豫了。
劉暢理到也不是無的放矢,他們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有關于指壓治療白細胞減少癥的具體臨床數據,三百多例白細胞減少癥臨床指壓,六次為一個療程,其中有大約三十多例在指壓三次後白細胞數量恢復正常,三個月鞏固治療後,隨訪一年病情穩定,雖然百分比療效不是很讓人滿意,可指壓對白細胞恢復有效果這點是可以確定的,而且他相信龍陽可不是一般的指壓師,在這一點上,劉暢理有著強烈的信心。
「當然。」劉暢理緩緩點頭,「我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因為他在中醫方面非常有天賦,我相信他二十歲後就會讓全世界震驚……」
讓全世界震驚?小野寺看了一眼專心指壓的少年,又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使勁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好,賭了,我輸的話,就把我們足針研究會足針治療的臨床數據輸給你……」
劉暢理有些驚喜交加,足針治療的臨床數據?這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啊!那些大醫院和研究機構無一不把花了大代價研究得來的具體數據當寶貝一樣珍藏著,可以說是商業機密,而且是機密中的機密。
可能是感覺有些勝之不武,他看了一眼小野寺長三郎說︰「這樣罷,我手上有一本先父生前診病千余例後所寫的心得,不管咱們誰輸誰贏,我都贈送給小野寺先生。」
小野寺笑了起來,挑了挑大拇指,說︰「劉教授,你是一個有菩薩心腸的真正中醫師。」
兩人說話的當口,龍陽已經在點按女孩上月復中脕穴,他用左手金針指揉按著,韋瑤有些害羞,輕輕閉上了眼楮。
在中脕穴點按了大約五分鐘後,他又換到女孩胸前羶中穴,韋瑤只覺得雙乳間一陣滾燙,羞得滿臉通紅,使勁咬著下唇不好意思睜開眼楮。
一直不開口的韋大寶看妹妹害羞,有些想上去安慰,又覺得不妥,于是很小心地問劉暢理,「劉老,您說我妹妹今天就可以痊愈?」
劉暢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伙子,放心,龍陽的本事可比我還大!」
韋大寶看劉暢理老先生一點不吝嗇對少年的夸贊,有些咋舌,「龍陽他……真這麼厲害?」
劉暢理微笑不語,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龍陽點按完羶中穴,開始逐一點按足太陽膀胱經的穴位,從腳上至*開始,左手食指如同鶴嘴啄食,快速起落不停。
「他的手法的確很漂亮。」小野寺嘆氣,「鶴啄食手法毫無半點偏差,認穴極準,長尾,在這一點上你可就差遠了。」
旁邊長尾熊有些不服,「他不過勝在快速而已,並沒有出奇之處。」
「正因為快速才出奇啊!」小野寺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長尾,虛心是一個好中醫師最基本的要求……」
點按完腿上諸穴後少年讓韋瑤翻身,又開始一路點按背部穴位,從臀部一路點了上去,額頭上開始滲出大顆的汗珠來。
點完背部諸穴後他開始用大拇指根部輕輕滾擦女孩的脊背。
大約七八分鐘後,他起身月兌鞋,房間內諸人有些驚訝,都在尋思他要干什麼。
輕輕跳上床分腿站在韋瑤胯部兩側,他彎腰伸手拉起韋瑤兩只手臂,一陣抖動後突然向內側強力拉拽。
「喀嚓」
隨著一聲短促的筋膜撕裂聲,女孩哎喲一聲,倒不是痛,而是嚇了一跳。
劉暢理和小野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說︰「裂膜?」
看著少年跳下床,小野寺有些苦笑,低聲對劉暢理說︰「劉教授,我覺得自己好像上了你的當。」
這種裂膜手法一要對骨節脈絡了如指掌,二要手法嫻熟,三要指壓經驗充沛,四要充分活動開患者的身體,實在是一種非常講究的高級指壓手法,小野寺通過龍陽一系列『華麗出眾』的罕見指壓手法加上連貫的表現,這時候信心動搖了。
伸手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龍陽看著劉暢理說︰「劉老師,您覺得怎麼樣?」
劉暢理看著小野寺長三郎呵呵一笑,什麼話都不說,轉身出門喊了一句,「伍女士,我們可以開飯了麼?」
等龍女她們回來,最終大家一起出門吃飯了,人太多,三零八坐不下。
伍老太太一邊鎖門一邊暗自嘀咕︰「怎麼愛咪兒這姑娘沒回來?轉性了?」
一頓飯吃完,小野寺拉著劉暢理帶韋瑤兄妹兩個去做檢查,龍陽和伍老太太回三零八,劉暢理看了少年一眼,「龍陽,下午我讓人送一張治療床給你罷!」
少年看了看龍女,龍女又看了看艾薇薇,兩個女孩毫不猶豫,齊聲答應。
韋瑤在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做完檢查,小野寺看著手上的化驗單,嘆了口氣,「劉教授,我輸了。」
長尾熊還不相信,從老師手上拿過化驗單一看,耷拉下腦袋,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白細胞數量正常。
韋大寶和韋瑤喜極而泣,大寶摟著妹妹,「妹,開開心心上學罷!明年上南大……」聲音有些哽咽。
劉暢理看著他們兄妹兩個笑笑,「我再給你妹妹開幾服調養身體的中藥,仔細調養調養。」
大寶兄妹倆個慌忙道謝,劉暢理只是笑著說要謝謝龍陽那小子罷!
韋瑤身體好轉後,轉了心思,第二年考上了南京中醫藥大學,最終成了劉暢理老先生的兒子劉玉堂的得意弟子,成了很杰出的中醫女大夫。
小野寺長三郎雖然輸了,但自覺南京此行不虛,雖然沒見識到龍陽的神針,卻對他的妙手贊不絕口,帶著弟子長尾熊飛回東京後立刻就把足針治療臨床數據傳真給了劉暢理,甚至後來還因為一個疑難病癥特意邀請劉暢理老先生帶著龍陽前去東京,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了。
龍陽看著客廳里面擺著治療床,怎麼看怎麼不對勁,看著伍老太太說︰「伍女乃女乃,我覺得這張床放在客廳很突兀啊!」
伍老太太看看也是,「要不,放你房間去好了,不過那樣的話你房間就擁擠了。」
「擠就擠唄!」龍陽說著讓送床上來的搬運工把床給搬到自己的房間,「本來好好的女生公寓,薇薇姐姐和小姑姑都住得舒坦,我住進來可亂了套了。」
伍老太太捂嘴輕笑,心說艾薇薇那姑娘的心思可不是你這個傻小子能看出來的。
後知後覺的龍陽完全沒看到伍老太太眼中如小女孩般狡猾的笑意。
晚上愛咪兒回到公寓,龍陽看她下巴上一塊淤青,有些詫異,「愛咪兒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愛咪兒哼了一聲,沒答理他,自顧取了衣服去洗澡,少年討了個沒趣,臉上訕訕,卻不知道自己那兒得罪了對方。
伍老太太好笑,卻又不想點明龍陽,自顧出門,「龍陽,女乃女乃下去找華伯他們打麻將,晚飯你們自個兒吃罷!」
龍陽站在浴室門口,听著里面嘩啦啦的水聲,抓了抓頭,又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愛咪兒洗好澡出來,穿著白色睡裙,拿毛巾使勁擦著頭發。
「愛咪兒姐姐你……」龍陽看她身上青紫,立刻站了起來,「你跟別人動手了?我……我幫你……」
「不需要!」愛咪兒冷冷冒了一句,說著坐在沙發另外一頭拿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也不看他一眼。
少年訕訕,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對方了,往沙發那頭靠了靠,小心翼翼問︰「愛咪兒姐姐,我是不是哪兒惹你生氣了?」
愛咪兒看少年小心翼翼,心里面有些欣慰,心說你還沒笨到木頭的地步,但依舊沒答理他。
兩人沉默,客廳只有電視機里面播放著的動畫片發出的聲音。
等了許久,龍女和艾薇薇還沒回來,龍陽有些焦急,正準備出門看看,龍女怒氣沖沖回來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鑽進房間。
龍陽有些膽怯,心說今天怎麼了一個個都好像脾氣不好。
艾薇薇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他蔡鳴東是不是跟他說過什麼,龍陽點了點頭,「我差一點就忘記這事情了。」
艾薇薇苦笑,「下午蔡鳴東和另外一個男生打起來了,結果……」
這話要從年輕的警察同志韋大寶說起了,韋大寶看妹妹一下就從所謂的白血病患者變成正常人,歡喜得不得了,想起上次有南大學生舉報龍陽無照行醫的事情,于是下午就匆忙跑到學校去找龍陽的小姑姑龍女,龍女正好在武協,大寶就把事情原委說了出來,結果小龍女怒氣沖天的同時旁邊有人跳起來了。
跳起來的就是蔡鳴東,那個舉報的學生也是龍女的有力追求者,而且據說家庭出身很是不錯,平素人也是文質彬彬而且在學習方面也很優秀,對小龍女的追求也很有一些手段,說實話龍女對那人還是很有一些好感的,卻沒想到那人背底下玩這麼齷齪的手段。
蔡鳴東听到大寶的話,腦子一熱就跑了出去,在學校把人家給打了個頭破血流,自然就被請去校保安隊喝茶,圍觀的學生們自然又生出一些風言風語,龍女听了生氣,可覺得蔡鳴東也是為自己才打架的,就拉著艾薇薇去保他,結果蔡鳴東在校保安室玩了一個跪地乞求愛情,說為她願意做任何事情,讓保安隊的人笑話不已。
小龍女听他瘋言瘋語,忍不住就罵了他幾句,結果蔡鳴東就說自己和龍陽說過,那意思就是龍陽也贊成他追求龍女的,龍女自然就更加生氣了,也不管他死活,漲紅著臉蛋狠狠說了一句以後武協有你沒我,拉著艾薇薇氣沖沖就回來了。
「啊!」龍陽听了艾薇薇的話,張大了嘴巴,「我……我什麼時候支持他追小姑姑了?」說著就哭喪了臉把上次蔡鳴東來找他的事情說給艾薇薇听。
艾薇薇嘆了口氣,這煩心事還真是一樁接著一樁,看了龍陽一眼說︰「沒事沒事,你下午還好麼?對了,愛咪兒鼻青臉腫的怎麼回事情啊?還板著臉……」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愛咪兒,低聲問龍陽。
「我……我也不知道。」龍陽低著頭。
艾薇薇看著少年蒼白的臉蛋,心中嘆了口氣,「好了好了,咱們吃飯罷!別的事情你都別操心,反正不管怎麼說,薇薇姐姐都站在你這邊……」她也煩惱得很,到現在也不知道龍陽的心思,她自己臉皮又薄,只能端著姐姐的架子小心翼翼地關心少年。
「薇薇姐姐,你對我真好。」龍陽有些感動,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還欠艾薇薇一千塊錢呢!
飯桌上誰也不說話,四個人各懷心事低頭吃飯,吃完飯後劉暢理老先生又打來一個電話,在電話里面很是夸贊了龍陽一番,接著又拐彎抹角地給他打了打氣,叫他別有什麼心理壓力。
少年捏著電話,心里面有些沮喪,心里障礙這東西,就好像是一個死結,打結的時候容易,可再解開就不容易了,那蕭筱就住在樓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龍陽還下意識地往蕭筱門口張望了幾眼,其實他住在三零八對于打開這個死結一點優勢都沒有,反而會因為常常看見蕭筱而把這個結越拽越死。
這個道理劉暢理隱約有些明白,所以才想把龍陽帶到自己跟前,不過,三零八的姐姐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龍女的心思很簡單,自己要照顧龍陽,那麼龍陽就得在自己眼前,至于劉老先生的提議,她則在想,龍陽的本事夠大,與其花四年的時間去讀研究生還不如多治幾個病人來得好,何況,龍陽的體質也的確需要常常給人治病。
劉暢理在電話那頭听少年不吭聲,干脆就跟少年說讓你小姑姑听電話。
板著臉蛋的龍女接過電話,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旁邊的龍陽,「劉老師,嗯……我自然會……嗯嗯,您放心……」
掛掉電話後,龍女看著龍陽,心里面說︰死東西,居然贊成那個福建蠻子追我,要不給他點顏色看看還不知道得怎樣呢!
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訓教訓少年,至于劉老先生的話,暫時她倒不太放在心上,龍陽的脾氣她是十分了解,既然答應自己要好好努力,那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不能針灸就不能針灸唄!憑他的指壓本事一樣能給人治病,多治幾個病人他的信心自然就來了。
至于蕭筱,哼!看她慢慢肚子大起來怎麼做老師,該死的無恥的女人。
她腦筋轉了幾轉,鼻孔里面哼了一聲,掉頭進了房間,搞得龍陽十分不自在,想去給小姑姑解釋罷!房間里面還有另一位生氣的愛咪兒姐姐,實在不方便,也只能指望他的薇薇姐姐給他說好話了。
房間里面的女孩子們各懷心事,龍陽在客廳亂轉,一會兒想起自己的師傅,一會兒又猜測小姑姑的心思,一會兒又揣摩愛咪兒的想法,一會兒又在想那個蕭筱老師不知道會怎樣,心情七上八下的,搞得頭大如斗。
愛咪兒听見外面凌亂的腳步聲,哼了幾聲,趴在床上繼續看書。
「愛咪兒,是不是在學校跟人過招吃虧了?」旁邊躺著的龍女看了她一眼。
「吃什麼虧?我把一大幫不用心練功的家伙教訓了一頓而已。」愛咪兒眼楮雖然盯著書,其實腦子里面卻在想像著龍陽在外面亂轉的模樣。
「是不是看龍陽一聲不吭想回山覺得自己委屈了啊?」龍女一語說穿了愛咪兒的心思。
臉上有些羞紅,愛咪兒一翻身背朝著她不理睬她。
「好了好了,我心里面也煩著呢!睡覺罷!」龍女伸手滅了壁燈,兩人背對背睡下,其實都在黑暗中睜著眼楮想心事。
艾薇薇洗完澡,看龍女房間熄了燈,心說這麼早居然就睡覺,不定得憋氣憋成什麼樣子,開門就鑽了進去,「今晚我跟你們擠一床……」
某哲人曾經這麼說過︰女人在生氣吃醋的時候,作為一個聰明的男人不應該去主動招惹她們。
這句話頗有些中國道家『無為』的味道,而龍陽此刻的心思,卻也暗暗契合。
在客廳看電視罷!無聊得很,有心去偷听女生們的談話,他也拉不下臉來,干脆就下樓去看伍女乃女乃華伯他們打麻將。
在華伯的房間坐了一會兒,對老人們用來消磨時間的麻將也沒什麼興趣,自個兒倒了半杯水喝完後就走了。
他剛準備上樓,看見黎蘭蘭站在不遠處路燈下,有些奇怪,不由走了過去。
「蘭蘭,怎麼站在這兒?」他走到黎蘭蘭跟前問。
小姑娘似乎在發呆,突然听他說話,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他,眼神中露出意思欣喜,可隨即又黯淡下去,「龍陽表哥,我……」
「怎麼了?」
「龍陽表哥,你能陪我走一會兒麼?」小姑娘低著頭,身上單薄只穿了毛衣,而十二月的南京已經頗冷,小姑娘凍得臉蛋都紅了。
少年月兌下自己的衣服給黎蘭蘭披上,「好罷!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好麼!」
黎蘭蘭用雙手把衣服往身上緊了緊,身體一陣暖和的同時心里面也暖和起來,她低著頭慢慢往前面走,眼楮看著自己的鞋,「龍陽表哥,如果我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不會想我?我知道,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用這種問題來困惑你,可是……」
龍陽不是一個很好的述說者,但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听眾,兩人慢慢向前面走去。
黎蘭蘭的外婆在澳洲,知道孫女兒沒考上南大後,明確表示讓她來澳洲跟自己生活,並且已經為她安排好了學校,她的內心是不希望離開南京的,可這次連最疼愛她的女乃女乃都和她父母站在一條陣線上,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哭了一天,眼楮都哭腫了。
「出去看看也好啊!」少年看著夜空,想起師傅說的話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黎蘭蘭的心涼了,不說話默默跟在他身旁。
「好了!到你家樓下啦!上去罷!」龍陽轉身看著她。
「那,我去澳洲你會想我麼?」黎蘭蘭有些怯怯地問。
少年尷尬地抓了抓頭,對方的病是自己治好的,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他也很清楚,其實,蘭蘭去澳洲的話也好,過個幾年說不定她就忘記自己了,他在心中這麼想著,笑了笑,說︰「當然,蘭蘭是個好女孩,等你在國外念完學回來,不是一樣能見到我麼?」
「真的?」小姑娘眼楮一亮。
使勁點了點頭,他說︰「當然。」
黎蘭蘭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遞給龍陽,「龍陽表哥,我想跟你說一句悄悄話,你把耳朵靠近一點。」
「哦!」少年接過衣服,彎腰側過臉去。
女孩飛快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我永遠喜歡你……」轉身跑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