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這樣烤著吃,非常好吃!」張昆解釋道︰「不過,這一節粉腸里的東西可不是豬屎」
豬腸子沒有翻轉過來,連洗都沒有洗,直接從豬肚子里割出來,里邊不是豬屎還能是什麼?
因此,听了張昆這近乎天方夜譚的話語,大伙兒竟然搖了搖頭。
「不信?」張昆搖了搖頭,回到大盆這邊,開始整理腸子。
黃朝英就有些不高興,直接用一根燒火棍扒拉著爐灶里的豬膩子和豬腸子,讓它們盡量分開一點——盡管如此,黃朝英還是有些受不了,畢竟,同一個爐灶,扔進去兩樣東西,一樣是美味的豬膩子,另一樣卻是裝著豬屎的腸子,這好比一鍋美味里邊突然放進了一樣臭味的東西,那麼,整個美味也就變味了。
是的,明明懷著一種懷舊的心情,通過爐灶來尋找童年的記憶,剛好那豬膩子也是夠大——說什麼這也是一件讓人興奮激動的事兒吧?但偏偏被張昆這麼一攪合,黃朝英那激動的心情瞬間就被打了折扣。
隨便在爐灶你扒拉了兩下,黃朝英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忍受這一點,她總覺得這就是張昆在故意針對她似的。
想想吧,堂堂的一介市委書記,特麼的在一介山村,竟然有這樣的待遇?要說是賈曉農這般對待自己,那麼也就忍了,可是眼前這個張昆,怎麼能這麼沒大沒小?
「張昆?不就是當初中央到地方檢察留守工作的時候,出了麻煩的張昆嗎?當時還背了個大過處分,只因賈曉農繼續上訪和政界大腕趙青雲有關聯,只怕張昆也該蹲局子」黃朝英冷笑一聲,扔了燒火棍給黃月英,她自己則走向了那邊大盆。
大盆四周,劉富貴、李魚兒和張昆,正在七手八腳的整理豬腸子,剛從屋里出來的楊大錘則開著玩笑說道︰「姑爺們辛苦了,這一根腸子可要弄得好一些,明白?不然過春節的時候,你們來給我拜年,我直接給你們吃了啊!」
跟岳父做事兒,誰還不不認真啊?
不過這話,到讓一旁的黃朝英馬上就來了興致︰「我說老楊村長啊,我要是你,我就親自做,絕不把腸子這樣細致的活兒讓姑爺去做!」
「額黃書記,你知道嗎,賈曉農力大無窮,直接將一整個豬身抗進了屋,他說他將豬板油扯下來就,立刻進行分解,然後涼一涼,順便割幾塊精瘦的放爐灶你燒烤」楊大錘急忙說道。
「額,賈曉農麼,那還用說,那簡直沒法說,我可不是說這個!」黃朝英擺擺手,說道︰「老楊村長,我其實想說,你這幾個姑爺,弄得這個腸子,你敢保證他們做的很干淨?」
「當然不,幾個閨女的話,那到沒的說,就是這幾個姑爺,做事兒我不放心,所以才囑咐他們弄干淨一點嘛!」楊大錘說完,立刻又對劉富貴、張昆和李魚兒幾人說道︰「听到沒有,黃書記說了,你們一定要講究衛生,別把豬腸子給弄髒了!」
「當然不會,咱們做事兒很干淨的!」張昆明知道黃朝英在合適針對他,于是撇撇嘴說道︰「話說,我弄了一節粉腸放爐灶了,可能黃書記覺得我那並不衛生!」
「那當然不衛生,那腸子洗都沒洗,也沒翻腸,就那樣原封不動的放進了爐灶,還說什麼粉腸,那明明是將豬屎給燒烤了」黃朝英很是不屑地說道。
「嘿嘿,粉腸是吧!」楊大錘笑了︰「黃書記,咱們農村人沒那麼講究,書也讀的少,不過這粉腸,可是被村人們吃成了個習慣,大家都認可,這一節粉腸和豬膩子,都是整個豬身上最好吃的部分,最最關鍵的是,這兩個部位用其他方法做出來的味道,可都沒有直接放在草木灰中燒烤熟了的好吃。事實上,你能這麼想咱們一點兒也不意外,因為不知道內情的人,當然會覺得那很髒!」
「意思是,你覺得這根本就不髒?」黃朝英反問道。
「非但不髒,我還說了,這般吃法可是美味中的美味,殺一頭豬,只能吃一次,豬膩子多一點的,粉腸長一點的,殺豬的這幫人每個人都還能分享一下,倘若豬膩子少了,粉腸短了,恐怕燒烤下來就只夠一兩人各自吃一口。從這個角度來說,這又是一道難得的好菜!」楊大錘解釋道。
「物以稀為貴,這很正常,但總不能因為物以稀為貴就隨便亂吃吧?好歹也該洗一洗」黃朝英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嘿嘿,黃書記,我這麼問你吧,剛才那豬膩子,有洗過嗎?」。楊大錘反問道。
「那個倒是沒有,不過那都是干淨的啊!」黃朝英回答。
「哈哈,你要說粉腸不干淨,那麼那豬膩子也一樣的不干淨。」楊大錘說道。
黃朝英不答應了,她搖了搖頭,說道︰「我說老楊同志,你也是老同志了,你怎麼能如此混淆視听?你這樣的類推法是不可取的!」
「我更不懂什麼類推法了,我只知道,按照你說的那意思,如果豬膩子是干淨的,那麼粉腸也是干淨的,反之,如果豬膩子是髒的,那麼粉腸也是髒了,這就是我反過來說的意思。」楊大錘分辨道。
「不不不,這事兒不能這麼說呢,你切看好了!」黃朝英還真就較上勁兒了,她說道︰「你這麼說的確是混淆視听,完全沒有道理可講,什麼叫做我覺得粉腸是髒的,豬膩子也是髒的?」
「難道不是嗎,如果按你說的,他們都挨著豬屎!」楊大廚說道。
「所以你說我跟你怎們說來著,你要說挨著豬屎的都是髒的,那麼整頭豬肚子里全是豬屎,你咋就不說整頭豬都是髒的了?」黃朝英反駁道。
「哈哈,黃書記這話說的太好了,豬膩子是干淨的,毋庸置疑,豬肉是干淨的,更不用講,所以說,其實豬肉嘛,髒不髒似乎跟豬屎沒有多大關系似的。」楊大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