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遲癱坐在地上,旁邊插著他的刀,像是要把被押進回廊的紅名們再次拉出來剁上幾刀似的。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反射性的扶住了刀柄,不過很快松開了。
體重不大,硬底靴子——是個女性,這種情況下,還敢靠近斬殺了六個人的殺人鬼的女生,葉遲除了亞絲娜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你……沒事吧……」腳步聲在他背後頓住了。
「不,沒事。」葉遲簡略的回答。
「只是人殺多了而已……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也不是最後一次……不會是的……」他好像無意識的囈語一樣,沒有起伏的回答。
「只是……不習慣……」
「不,恐怕……永遠也習慣不了吧……」
他把刀從地上拔出,橫在腿上,像極了想要切月復的樣子。
他輕輕地彈動刀刃,厚重的刀刃出人意料的發出了清澈的聲音。
少女背靠著他坐了下去︰「吶……那時候……為什麼擋住我的劍?」少女遲疑但是仍然慢慢的問出了這句話。
葉遲長出了一口氣「殺戮——尤其是殺戮同類的業,實在太過沉重了……不是你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承受的……不能,也不該由你來背負。」
「人類啊……天生的厭惡對于的同類殺戮,這也是人類區分獸類的鴻溝之一……」
「沉迷于殺戮同類的,我們就不該把他們當成人類。」像是為自己打氣一樣的,葉遲這幾句話說的頗為斬釘截鐵。
不過好像泄氣了一樣「不過……終究是和自己圍標相近的生物吧……每當你殺死一個人,你的內心,就會崩壞一點,當你殺得足夠多,那你就會沉淪……相信我,你永遠都不會想知道親手終結一個人的生命時……那種撕裂靈魂的感覺……好像拿刀子在你的腦子里切下一塊……」
「盡管當時被復仇或是憤怒的快•感蒙蔽,但到後來就是更深的鈍痛。」他的手無意識的開合,發出 的脆響,好像……要捏斷一個人的喉嚨。
「我當時已經殺了五個……不,算上之前的,一共是六個,已經崩過,早就有了抗性了……再崩一次的話,總要輕得多。」
「利維……你以前也遇見過紅名玩家嗎?」。
「不,現實中……」葉遲一字一頓,「我十四歲那年,親自,以自己的意志做決定,殺死了一個人。」
「我扭斷了一個人的脖子。」
葉遲很清楚的感覺到,身後的女孩僵硬了一下。
帶著好像惡作劇一樣的心理,「很可怕是吧……那天……那一個月……我可是每天晚上都能做夢看見那個人漸漸渙散的眼神啊……」
「不會的……利維君,可是很善良,很溫柔的人呢……一定是有原因的吧……」葉遲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他反手搭在那只手上,像是要汲取勇氣或是溫度一樣握緊「啊啊……沒錯。」
「那年夏天,我還在西安老家……假期的社會實踐,我是我們那個小組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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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西安十分的炎熱,太陽無私的熱力籠罩在黃土高原上,麥子灌漿的日頭根本不是幾個十四歲的少年少女能夠抵擋的。
本來一切順利,只要再走訪一個社區任務就能完成了,這時葉遲小組里有個男生提出他知道一條近路,穿過陰涼小巷就能直達目的地,葉遲同樣想擺月兌烈日侵襲也就同意了。
小巷確實陰涼,在這樣的天氣小巷里還保留著接近初春的溫度,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不過這個溫度……實在是有些陰森……
葉遲身上起滿了雞皮疙瘩,本能的有種不好的預感,脖子後面傳來接近痙•攣的刺痛。
小巷是兩座上世紀百九十年代的住宅樓,基本上就是兩面牆,只有一個商服的後門開在這里,不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就在幾個人說笑著走近了那個商服門……
充滿灰塵的晦暗玻璃門從內側被撞開了,撞出來一個挺敦實的男子。
黑帽衫,綠褲子,正襟上印著老大一面星月旗,下面還抄錄著金色的古•蘭•經章節,最關鍵的是那家伙手里掄著一把半米多長的刀子,一步一晃的樣子。
葉遲他們瞬間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一種隨時會跌倒的樣子,怪叫著,掄著刀子就朝他們沖過來。
壞了,葉遲心想,這是遇見恐怖分子了。
不過沒什麼好怕的,這種嗑•藥的家伙只要躲過一招就很容易放倒……只要冷靜下來。
葉遲可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剛剛被自家老爺子操練過的身手對付一兩個人還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
所以他大喊退後,沖上前去把整組人護在背後,踏前一步。
那人嚎叫著一刀就掄了下來。
葉遲輕松躲過,趁著他招式一老舊力已竭新力未生時,一記側鞭腿砸在了他的手腕上——這招用的熟練的很,總參大院的門衛挨這一下也握不住刀——那幫家伙可是中央警備團退役的猛人。
而且這一招還出了會心一擊,葉遲感覺自己正好砸到了韌帶環,當啷一聲長刀落地。
之後葉遲像是投懷•送抱一樣砸進了他的懷中,附帶一個強力肘擊,正砸在左胸口上,差點把他砸背過氣去,之後是一擊熊掌撐在了他的下巴上,怕劑量不夠又補上一記,一套組合技加終結技完美收工,干脆利落收拾掉一個窮凶極惡的恐怖分子,盡管對方磕了藥,不過對于一個十四歲少年也是絕對值得夸耀的戰績。
之後他轉過身去,想問問有沒有人受傷——一群熊孩子正圍過來想要問長問短,忽然葉遲從他們眼中讀到了驚恐的眼神,然後他發現少了一個……
那個人正是他的同桌,瘦瘦小小的弱不禁風的文靜女生,學習挺好的——至少葉遲玩瘋了的時候作業都是找她抄的……據說還會拉小提琴,完美的同桌模板不是嗎?
此時他感覺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從側面襲來,直接把他撞離了原地。
等他反應過來的的時候,就只听見刀鋒入肉的聲音和飛濺的血色——呈放射狀噴出的血液似乎迸進了他的眼楮,使他看什麼都是血色……眼楮瞬間就紅了。
葉遲到底還是大意了,雖然兩記熊掌足以擊暈任何一個正常人,但顯然嗑••藥••的癮•君•子不在其列,借由大•麻或是冰••毒甚至海••洛••因獲得的神經亢•奮對于震擊腦干這樣的手段抗性高的嚇人,額葉遲那時還不會卸人關節那樣的「高級技巧」。
事後檢查那把刀,雖然做成了亞特坎刀的樣子,但絕對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烏茲鋼,僅僅是粗劣的高碳鋼長條而已,不過足以奪取一個人的生命,其鋒刃算不上太鋒利,不過對于一個瘦弱女孩來說還是無法阻擋的致命凶器,所造成的痛苦甚至超過了所謂的神兵利器。
本來砍向葉遲頸間的長刀落在了少女左肩,幾乎卸掉她的手臂——在那一刻她用瘦弱的身軀撞開了葉遲的身體,替葉遲挨了這一刀——自始至終沒吭一聲。
從少女肩頭迸射出的血液極大的刺激著葉遲的感官,在他眼中世界好像是黑白的,只有少女的鮮血和暴徒凶惡嗜血的嘴臉是如此生動。
「額啊啊啊!」葉遲發出不似人類的怒吼,朝著暴徒發動了沖鋒,兩條腿像是朝上撩起的戰斧,踢飛了長刀的同時兩條腿纏上了那個人的胳膊,上身一扭,像是對著這條胳膊使出了膝蓋折頸,幾乎是全身的力量作用在脆弱的手臂上最終的結果就是手臂整個幾乎轉了360度,幾乎從他身上撕下來,顯然是廢了。
這還不算完,葉遲猴子一樣的從幾乎快成麻花的手上躍向他身後,兩腳踹在了他腿彎上,讓他直接跪了下去——這時他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臂幾乎與身體分家的事實,開始慘嚎,鼻涕眼淚口水流得到處都是。
葉遲再次繞到他前方,一記膝撞砸在了他下•體把他所有的慘嚎封進了嗓子里,只能干張著嘴無聲干嚎。
最後葉遲兩條腿又纏上了他的脖子雙手死死地按住了腦袋,像是要原地跳起的體操運動員——死亡體操!
隨著葉遲離開了地面,那人的脖子發出了清脆的「 吧」一聲,原本充滿血絲的癲•狂眼楮瞬間呆滯,歪向一邊,喉嚨里咯咯直響,瞳孔縮得和針一樣,然後就渙散了,被葉遲帶倒,歪倒在地,是人都能看出來,生命的跡象早就離開了這具軀體,阿茲拉伊勒降臨在了他的軀體,帶走了他的靈魂,隨後體會猶如在致命的荊棘上抽取柔軟的絲綢一樣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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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就有些記不清了,我替她止了血,那幾個家伙縮在一邊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我……」
「之後……」他低低的笑起來,帶著一絲粲然。
「印象就很深刻了……老爹不知道怎麼知道的,穿著常服開著傘兵突擊車一手把方向盤一手握著一桿05沖,嘴里還叼著彈匣袋——直接撞進了小巷。」
「隨後特警和軍區突擊隊包圍了那片區域,二話不說開始了強攻,突擊隊沖進去時發生了很激烈的交火,還伴隨著爆炸聲……」
「之後抬出來七個兩個是特警還有五個是恐怖分子其實里面還有兩個不過炸碎了拾掇不起來當場還沒有掃帚……」葉遲越說越快嘴好像剎不住車一樣完全听不清說了些什麼,不過一雙手從後面抱住了他「我明白的……葉君,一定是非常想保護大家才出手的吧……」
「啊啊……我去你叫我什麼?」葉遲愕然回頭,卻在極近距離目擊了少女狡黠的竊笑。
「早就猜到了……leaveslate,葉遲君。」
「被你猜出來了啊……Asuna……明日奈小姐?」
「那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了?」話題一轉。
「還活著……不過左肩中刀傷到了韌帶和神經,雖然日常沒什麼問題,只是偶爾會無力一下,不過……」
「她再也沒法拉小提琴了。」葉遲眼神一暗,「之後我就不知道了,因為老爹新的任命下來了,反正我在國內待不下去了……報紙上‘初中少年勇除暴徒’鋪天蓋地,盡管隱去了我的名字,全身照片打碼,不過就算到上海也有人把我聯想到那里了……所以我就來日本了。」
「另外……很重誒,你,另外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里了哦……」
確實有人已經注意到了兩人幾乎依偎在一起的姿態……
「利維君是大八嘎!」少女臉紅了,不過再次用力緊了緊之後才松開。
葉遲先站起來,隨後紳士的向少女伸出手,就像舞會的邀請,亞絲娜臉歪到一邊,把手搭上站了起來。
隨後葉遲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長刀,猛然回鞘,「鏘」的一聲,回鞘的同時外袍被震的飛起,迎著迷宮里不安的風獵獵作響。
面對著扭曲怪異的迷宮景象和剛剛埋葬了近三十名玩家生命的戰場,兩人的手扣的更緊了……就好像互相汲取勇氣和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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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為了向大家告知我沒有進宮!
不過家還是沒有搬上……忙倒是真忙……
今天起仍然會繼續更新,不過偶爾有一天可能晚一點或者斷一天也不奇怪……
穩定下來後會告訴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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