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玉花湮觸及了殘天羨的雷區,還是殘天羨終究沒對任何人放下心防,存有耐性。僅僅是那一句話,就拉開了這幾****對他所有的期許和一廂情願的奢望「可能」。
「是麼?」
玉花湮漠然不識他地用冷笑的目光與之對視,她不見他的眼光有絲毫的軟化,不禁自問自答道︰
「是呢!我這一次‘回來’就沒打算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千金,更沒打算是個乖乖巧巧的小師妹。所以大師兄似乎想多了,不論名字更迭成什麼,我不會為任何人改變本心,僅此而已!」
這話一說完,玉花湮迅速撤離自己可以嗅到殘天羨身上藥香的距離。
既然人家的心中並不想與她親近,那她為何還要死乞白賴地纏著他。若只是因為身子爽利,大可不必了。況且,在她的謀劃中,原本就沒指望他會是她的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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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兒?」玉花湮沒有直接回房間去,而是反身要出院子,殘天羨本能地扯住她的手臂。
玉花湮此時與他並肩站著,卻不再覺得他很熟悉、令她心中溫暖。
她靜默地站在那兒,思慮著有什麼辦法能讓他一下子松開自己,畢竟他是殘天羨,畢竟他不是龍麟亦或是師門中的任何一位師兄。
過了一會兒,她的嘴角顯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忽然對著他的身後喚出︰「獨活師兄,你怎麼才回來?!」
果然,就在玉花湮這樣喚出獨活的名字時候,被束縛的手臂一松。然而,她的面前乃至遠方卻根本沒有什麼獨活的影子。
在殘天羨松手的一瞬,她運用獨活所教授的輕功之法,竭盡所能,身子一縱而出院子的矮籬。
她討厭自己在滿心在乎的人心里對她是可有可無、麻煩的存在。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前世的玉花湮,她是玉青蕭亦是梅婉心。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為自己善後,如果真的需要,那也是她利用對方去做,而不是被動的接受,絕不是!
即便她心悅于殘天羨,也不代表要接受著嗟來的施舍保護。
只是,一時義憤于懷的她忘記了自己的功夫是再粗淺不過的,別說是在殘天羨面前,就算是在尋常習過武功的人身邊也未見得就逃得出、比得過。
「你竟騙我!?玉青蕭,你站住!」就在身後殘天羨話音傳來,玉花湮心灰意懶的一刻,奇跡般地,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道不期而至的身影。
凌身一轉,玉花湮先避開了殘天羨以為的方向,再次起躍的時候就迎上了獨活的手臂。
「你們這是鬧什麼?」獨活自然不會將事情的起因歸結在玉花湮的身上,他雙手扶著她的雙肩,顏色不善地注視著立在幾步遠的殘天羨。
「我餓了,想去客盈門,他不讓。」玉花湮胡亂扯出個借口,全然是下意識地說了為殘天羨解圍的話,即便她自己一點兒也不覺得她是在護著他。
「他?」獨活聰敏地在玉花湮短短一句話中擇取了最關鍵的一個字,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身後臉色很臭的人。
留意到玉花湮沒有規規矩矩地在殘天羨面前學乖,獨活臉上的笑意正濃,一心難過的她沒有注意。
獨活故意單臂攬住她的肩頭,挑釁地與殘天羨對視了一下,帶著人往玉府大門的方向走,「走,師兄帶你吃美味佳肴去。想吃什麼?」
斜陽余輝中,殘天羨默然地注視著獨活和玉花湮離去的身影漸漸變小,沒有立即跟上去。
漸漸零碎下來的雪花中,他的身後多出了一道矯健的身影,這人不似他的高大,單膝下跪俯身在他身側,「查到了,是‘小財神’。」
「恩。」殘天羨冷眼直直地望著前方,絲毫沒有因為身邊出現了別人而使視線轉移,只是鼻息中輕哼出一聲。
「要屬下動手麼?」聞听殘天羨輕哼出聲,那人的身姿一震,這人似乎沒料到他居然會理會自己,不禁多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殘天羨好像才若大夢初醒一般地側目看向身畔「話多」的人。他沉默不似方才的應答,仿佛剛才僅僅是因為沒從玉花湮的逆反中醒過神來,才無意間回應了此人的話。
「主上恕罪!屬下…屬下只是覺得,小財神這次做的,未免有些太不把主上放在眼里了。」
不再听見殘天羨出聲,這人才緩過神來,明白剛才的話音仿似曇花一現,不會長久。
「你這麼想?」終于,就在那人單膝跪的有些身子僵硬的時候,殘天羨天恩大赦地反問了這人一句。
那人身子又是一硬,默然地瞬間抬眼望了一下今日確是有些怪異主子,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是呢!他們的主子,從來不將任何人的看法記在心上,素來我行我素慣了,從不問別人的意見、理會別人心里所感。這便是令人畏懼的所在,也是他們從來猜不透殘天羨想法的所在。
「主上,屬下剛才看見那位姑娘了,她似乎和他……走得很近。」這人微微正了正身姿,只是覺得主子十分在意那個出門的小姑娘,不曉得她到底是哪里特別。
殘天羨向玉花湮信步而去的動作一緩,冰冷到極致的目光冷不防地掃過此人身上︰「謹慎的人,才活得久。」
驀然之間,話音入耳的這人雙膝及地,再不敢多言一字。
……
飛雪漫漫的街上,玉花湮依舊出籠小鳥一般歡快地跑在獨活的前面。
遠遠地見到一道身影劃出玉府上空,她才出神一下停住腳步,待到獨活來至她的身邊,「獨活師兄,咱們方出來時候,進去的那個人,是誰?」
他們出來之前,她聞到那股淡淡摻雜著花香的味道有些熟悉。開始她還以為是錯覺,可就是剛才回眸無意間見那人縱身而出,坐實了並不是錯覺。
獨活目光微怔地注視著小丫頭,不見她臉上除了好奇之外還有其他的顏色,不免直言不諱道,「那個?應該是你大師兄的心月復。」
令她心驚膽戰過的女子是殘天羨的人,她原本只是置氣的心一下冷的徹底,「心月復?心月復好,好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