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難馴 第二百零三章 我應該將名字告知于你?

作者 ︰ 紫翼展顏

游神地想著自己的夢境,她竟一時不能自拔。

聯想起幾日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種種,她不禁在想哥哥是不是一直有事瞞著她。比如,她是否真的忘記了很重要的過去;她是否有未了的事情急待去做;她是否有無法忘卻的人。

可是,哥哥明明就是她醒來以後除了謀生便寸步不離的人。她不相信對她那麼好的人、數日以來任她欺負的人是個騙子,可是哥哥又擺明了是認識那群山谷里的人的,就像他的脾氣明明很倔,卻還是很听那個酒鬼老頭的話。即便表面上看起來並不像是那麼回事,但是她還是察覺到了。

院牆上,獨活望著玉花湮在不遠的地方來回徘徊而未走遠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回視著院子里還有心喝酒的人,瞪了他一眼。

「早對你說過這招兒沒有用,小師妹身體就是外強中干,由著她折騰,難道師父一點兒也不擔心?」是啊,不管獨活對殘天羨把持著什麼樣的態度,但總歸是不能忤逆老神醫的,今日他們這出,完全是因為老神醫說,該房她出去走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自己想起來了。

獨活到現在還覺得老神醫是不是得了「老人病」,要是出去走走就能恢復記憶,那天下的病人干脆都出去走走算了,還要他們這些雁蕩谷的醫者遍行天下做什麼?

「那丫頭的命大,自有天佑。有你大師兄在,招惹了她的人,最後才都是倒霉的人。」

老神醫默嘆一口氣,直至現在他還在驚喜自己這個大徒弟是不是上天給他的恩賜。雖然殘天羨行事乖張了些,但是比起那些看上去靠譜的徒弟而言,他倒更覺得,只有敢為天下先的他,才值得自己百年終老後托付自己最放心不下的事。

「師父是被他下了蠱,才事事依從他。他行事從來不計後果,不然也不至于讓孑師兄去替他收拾爛攤子。」獨活身子未動,只是扭過頭俯視著依舊對首徒信任不已的老人家,嘴里的埋怨自然而然。

莫名地,老人家听見獨活的埋怨不但不生氣,反而笑的很坦然。

他不責備幼徒的原因自然不只是因為幼徒將玉花湮照料的不錯,此時听臭小子親口說出他對雁蕩谷的關懷,愛徒之心亦是不掩于色,「原來獨活還惦記著谷中的安危,我老頭子只當你這是為了小丫頭,全天下都不顧了。」

不放心玉花湮一個人出去「闖蕩」,獨活又被老神醫「識破」了他的心意。默然地回過頭去看向玉花湮該在的地方,已做掩飾自己被師父看穿之後的不自然表現。

老神醫仰觀矮牆上的徒兒轉過頭去忽然身子一震,緊接著他的頭情不自禁一般回視著院外的各個方向。

末了,獨活的身影消失在小院的矮牆上,只留下一句,「師父盡跟著添亂,小師妹什麼都不會,若是走丟了看誰心疼、誰肉疼!」

直待獨活身上的藥香完全消失在小院里,本該憂心著急的老人家仍是慢條斯理地笑看著今日萬里無雲的淺藍天際。

他悠然地躺在院中嘴硬丫頭給他準備的藤椅上,閑適地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向著天空、也是向著自己碎念道︰

「世間有一種情是割不斷的,即便分別很久,即便從不相識。心疼、肉疼?老頭子我沒有幾天可以感知這種疼了,若不是為了你們這些小鬼,老頭子早就隨她去了……」

……

獨活遍尋小院的四周也沒有結果,一心里玉花湮沒什麼功夫不可能走遠的人當然不會想到,人家的消失不憑自己,憑借的是外力。

遠離獨活為他們所選的小院,一身雪白闊步走在一片野花、青草之間的男子似在置氣,半點回頭看的意思都沒有。櫻草黃的身影追在後面倒是起勁,因為她從來沒有見過性子這麼「粗」的男子。

「喂!前面那位大哥,我和你說的是要去郡中看看。這荒郊野外的,不像是郡中吧?」

玉花湮向四下環顧,說來也是奇怪,她剛才正愁著怎麼擺月兌哥哥和那個酒鬼老頭的糾纏,找個可以賺錢的地方幫哥哥攢個彩禮什麼的,就見到眼前這個性子粗獷二話不說帶她離開家邊的男子。

按照她的性情,就算再怎麼急著用錢,常時都會听從哥哥的囑咐,不會離家太遠的,可是此時她卻鬼使神差地跟著人家離了家,還沒在第一時間揣測過,這個陌生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現在後悔也晚了,當人家將她帶到這個「荒涼」卻充滿生機的地方時候她就傻了。

現在問這話也絕對是權宜之計,她就是想知道自己百年不遇一回腦子忽然不好使,遇上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說起自己腦子不好使這事,她便又想起了自己醒來之前做的那個夢,那夢那麼真實,全然不像是臆想出來的環境。是以,原是先開口的人又變得讓人看來有些漫不經心。

「桐琴郡中在那個方向。」雪白的身影重新回到她的面前,這人抬臂指著他們背後的方向,一座城池就出現在他們眼中,不過看上去,似乎距離有「點」遠。

「……」玉花湮心中一震「天雷滾滾」既是都能把她帶到這來,還差這幾步的距離麼?他現在的意思,是讓她自己走著過去?

她仰首看看天色,要是她自己徒步過去,怕是時候已到正午了。

那時候街上的人該不會很多,她要怎麼去和人家詢問什麼小買賣是她做得來的?

但畢竟是自己有求于人,玉花湮明媚地沖著對方一笑,「還不知這位大哥高姓大名!」

而原本豪氣不拘小節的男子看見她這「諂媚」笑容時表情就是一僵,驀然間五內的無名火「騰」地一下就竄了起來,心下暗道︰這個笨女人,她對別人怎麼那麼多笑?對著我就是防賊一樣?她和孑染很熟麼?她不是失憶了麼?

思及至此,本來只是想好好、單獨看看玉花湮的人忽然玩兒心大起,她俯,竭力將自己的臉與玉花湮的平視,「姑娘覺得,我應該將名字告知于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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