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到覺得這個賭倒是可以打上一打。
「就按你說的辦。」
就一瞬,兩人同時將弓箭穩穩舉起,這所有人都屏息凝氣的看著這個場面,生死之賭,哪怕是贏,估計也不會全身而退,畢竟兩人都是騎射的好手。
將士們齊聲喊著號子,當三字落地時。只听, 的一聲,兩人幾乎同時發出,連聲音都只有一處。
在殿內的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孟凡一動不動的扛住了飛馳而來的一箭,那肩頭上的血猶如一朵綻開的花一般彌散開來,而再看去齊王,箭到身前的時候,他躲開了……輸了!
「太傅!」太子喊著,眼楮早就濕潤一片,看著孟凡胸口緩緩流出的鮮血,他好怕,怕下一秒那人就怦然倒下。
他想要推開眾人到孟凡身邊,卻始終推不開,這時忍了好久的眼淚突然涌出眼角,他開始擔憂,擔憂這孟凡再也不能拿著竹板追著他打了,那種感覺格外的難受。
就在這時,孟凡明亮的聲音回蕩在了大殿之內——「齊王殿下,可願意與我談談?」
「我輸于你自然不會拒絕,不知我們在哪里談?」
「就在皇上身旁吧!也好有個見證。」
齊王同意,翻身下馬。
兩人走入那間屋子的時候,孟凡的臉色已經蒼白,流著大滴大滴的汗,齊王看去問道︰「你就不怕我在里面將你殺了,你要知道,我可是有這個本事的。」
「但您畢竟是齊王,應該不會干如此齷蹉之事,微臣信你。」說著她走在前方,將整個後背全然對著齊王。
齊王哈哈一笑便跟了上去。
那燭光被一陣微風吹了飄動著,幽暗的說不出,齊王輕輕的瞄了一眼那棺槨中雙眼禁閉的皇帝,臉色頓時不那麼的桀驁,許是皇帝對他也甚是不錯,他始終有些感慨。
孟凡一手穩穩的扶住那棺槨,強撐著笑道︰「微臣心知齊王並非池中物,今日倒是看了個明白,只是孟凡覺得您做的格外不妥。」
「有何不妥?是沒能將你和太子一起解決掉,所以不妥?」齊王說話直白,眼神中透入著一絲冷意,他本就不喜歡孟凡,因孟凡在早些年是參與送他兒子出使為質的文官,所以他本來就一心想要孟凡死,從而為自己在敵國生不如死的兒子報仇。
但是,齊王深知孟家軍訓練有素,並且孟凡自己的功夫也是這大淵中甚是有名的,齊王曾經派出的暗衛從來對孟凡都是無法下手的,有的時候盲目下手反倒尸骨無存。
所以,在他心中孟凡是個勁敵,必除不可。
「當然不是,為君者應該深謀遠慮,您今日除去我,除去太子您覺得您能得到什麼?」孟凡壓了壓嗓子道︰「皇位?還是我孟家軍,又或是天下?」
齊王剛要開口,孟凡搶先說道︰「你什麼都拿不到!」
「孟長子!」
「齊王休怒,孟凡此說必然有孟凡的道理。且听我說下去就是。」
隨後孟凡列出了三條說明齊王的不妥之處……
第一,若除太子必獲一個殘忍之名,百姓不得歸。
第二,若除孟凡,孟家軍必反,生靈涂炭。
第三,此乃奪位,必然有好事者挺著除奸罔之名造反。
孟凡說完,臉色已經蒼白的猶如宣紙,似乎一戳便要四散開去,她卻依舊笑著緩緩問道︰「不知齊王殿下覺得如何?」
齊王沉思許時,抬頭笑道︰「且听你說說,我該如何?」
「登基尚可,留太子之位于當今太子,以示齊王殿下昭昭之心,造福于民,盛世明君方可流傳百世。」最後一個字說出口時,她白色衣裳已經沁透鷹紅,那手不由的扶了上去,只見那箭頭赫然泛著銀光,掛著幾許已經快要凝固的血。
齊王默默的點了點頭,問道︰「果然是麒麟之才,說話做事,訣于百里。」
孟凡笑著,一手摁在了棺槨的一出隱秘處,齊王略驚退後幾步將劍拔了出來喝道︰「作何?」
而這時玉璽卻緩緩的移動了出來。
「微臣參見新君!」孟凡跪倒在地時,已然神智恍惚。
齊王的笑聲就在她的耳邊環繞,她怦然倒下的時候只听見顧之凱撕心裂肺的喊道,一聲太傅,而後也不知是誰抱著她跑了好遠好遠……,一滴滴咸澀的眼淚落了她一臉。
孟凡只記得再次清醒時,孟母哭著趴在她的床頭,一旁的孟伯父的阿彌陀佛念了好久,她吃痛的睜開眼,只見那一直跟隨她的大夫犯了難,撓著頭對著她的母親說道︰「長公主,這傷我治不了,箭頭臨近心口,這一不小心丞相就會沒命的,要不……」
沒等那人說完,就被孟母的哭聲掩蓋了,而這時,孟家將領正護送著一個衣抉翩翩的男子緩緩走進。
那人一身淡粉,玉冠輕扣,眉眼之處盡顯風流,手指縴細錫白倒是比女子還要媚上幾分。
而那人一進來,孟伯父就渾身不自在,看了看恍惚中的孟凡,心中雖有不忍的,但是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句——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這妖孽一般的男子,真要是……,他看了看周圍的人默默的不再說話,憤然離了開。
孟母起身略微看了一眼那男子,沒有孟伯父那般的激動,淡淡的說道︰「鳳樓,我家凡兒的身子?」
「伯母不必再說,鳳樓知曉。」他始終低著頭,那並不是謙虛,而是他的禮數,因孌閣小倌向來地位低微,甚至連宮中太監都比其高上一等。
孟凡微微睜開的眼始終注視著那人,隨後幾乎是啞聲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鳳樓驀然一笑道︰「今天的恩客少,便去你府里看你,得知你如此,放心不下。」他說起恩客的時候,眼角莫名的緊張,因為今晚是他第一次掛牌,第一次承歡,他以前從未覺得自己如何?今日卻明了,他的身份竟然只是玩物。
孟凡一听便有些激動,手猛然抬起道︰「誰許的!竟忤逆我的意思。」說完一陣猛烈的疼痛卻直直的將她弄暈了過去,真是魯莽惹的禍。
鳳樓蔚然笑著,手中緩緩的扶上孟凡的臨近心口的那支箭,他輕微一踫,那血便跟沒了盡頭一邊涌出,見此景,他心中不明所以的心疼。
但是還好,還好她還挺到了現在,只是到底她放不下什麼,竟如此執念著。衣裳都染紅了,她卻依舊能微笑著面對疼痛。
鳳樓傻傻一笑,隨後便幫她處理傷口,短短半個時辰過的卻那樣的慢,屋外的那個黃袍蟒圖的男子已經問了好幾次——怎麼樣了,有事嗎?
「你可以進來看她了,無事了。」鳳樓說著,拿起一旁的黑紗將臉圍上,便飄然而出。
離開時,月正明,他的步伐卻極為緩慢,他總是在想,若是還能回到小時候那該多好……
可如今的他始終是孌閣彈曲尋歡的小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