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的聲音,一句一句的在孟凡的耳邊擴大。
孟母的突然到來將她所有的計劃一一的打破。
這大淵始終是不能呆下去了,她終究無法在最後的時候給自己一個不後悔的結局。
而就是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有大臣建議皇帝對孟凡懲治。
整個朝堂之上,只有顧之御和孟魚依舊站在孟凡的這個方向。
有的雖然是知道孟凡對于整個大淵的貢獻,也知道孟凡即使為女子也沒有做出過任何的對不起整個大淵的事情。
可是,他們依然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上一句話。
孟凡當然也沒有指望著他們能夠出來說上一句話。
只要不在後面添油加醋就是孟凡的萬幸之一了。
孟母看著孟凡的樣子,默默的在一旁哭泣,可是孟凡已經沒有任何想要去關切她的心思了。
原來那一天的相處融洽也只是孟母對于孟凡的耿耿虧欠。
她原本以為這樣下去一切都會很好,可是事實證明沒有這樣的機會。
「皇上,臣知罪。」孟凡膝蓋落在地上的聲音十分的響亮。
將那些還在說話的人也嚇了一跳。
其實誰都知道這樣的舉動是對不起這個人的,可是他們也都知道要是孟凡不下去,他們的出頭之日就不知是那一天了。
這樣的心里趨勢,讓他們將中心都向著自己那一邊走去。
再何況在他們的心里,女子本來就不應該參與朝政,或許參與朝政的女子注定就是一個不好的結局。
所以也沒有什麼可以去緬懷的。
他們正想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卻听見門口小太監傳報。
「皇上,皇城護衛軍的將軍要跟您匯報事情。」小太監的聲音剛剛落地,就看見一大堆大淵各處的將軍,集聚而來。
那些個文臣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個原因,紛紛看了過去。
其中為首的是杜將軍,也就是孟凡的手下。
他第一個站在了孟凡的身邊,說道︰「丞相我們來晚了,您沒受委屈吧!」
隨後而來的是孟家軍的人,他們齊齊的站在那里。
听著杜將軍的指令對著皇帝一件一件的說著,孟凡這些年究竟為整個大淵做了什麼。
每一件事都是有理有據,說的明明白白。
同時,杜將軍笑道︰「古時候就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日微臣覺得丞相做了又能算的了什麼那。」
他說完看著顧之凱說道︰「還有微臣認為,如今這些口口聲聲想要處置丞相大人的才是整個大淵的叛徒。」
他這一句話,可是一下得罪了不少人。
那些剛才還慷慨激揚的人,如今的怒視著看著眼前的人。
這樣的話在朝堂之上說出來,無疑就是一個巨大的坑,只要你默認了,興許以後就要在你的身上出現。
文官們心里的這個小九九自然是算的清楚的很,所以一個個的讓杜將軍給一個說法。
而這個時候,孟魚就站了出來,他笑道︰「各位一定不知道,如今的大淵已經十分的成熟,我們也需要更多的土地可以給我們的百姓,這個時候整個大淵就要擴張,而整個擴張攻打的計劃都是孟凡之手,她雖然只是一個女子,但是也不是一個一般的女子,對于我們大淵來說這樣的女子實在是十分少見。」
他說完看著顧之凱,顧之凱也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朕覺得……」
顧之凱的話還沒有說完,這一個文官突然站了出來,淡定的說道︰「一個權臣掌握一個國家最大的把柄無外乎,他知道整個國家的弱點,孟凡就是,她對于我們大淵的好處是有的,但是也不是毫無壞處。」
說完,整個大堂一片安靜。
而孟凡自己卻笑道︰「各位大臣口中的壞處無非就是,我是一個女子的身份,原本就不能參與朝政,和我參與朝政就是對整個大淵的不尊重。」
說完,她將手里的一份名單遞給了顧之凱緩緩的說道︰「這是微臣之前處理的案件,如今盡數交給皇上,與此同時,我希望各位不要再針對女子從政的說辭,我的功績你們都自然曉得,不用我多說,所以,我希望我的犧牲可以給大淵再開一條血路。」
話說完的時候,孟凡的嘴角就已經溢出了黑血。
倒下的時候,她看見了顧之凱向她飛奔而來的樣子,她好心疼,可是也好無奈。
她不想讓顧之凱為難,也不想讓他人為難。
她的身份如此的特殊根本不可能嫁給顧之凱,她是皇妃跟人偷情生下來的孩子,還是北漠的血統,如何在大淵如同以前一般的生活。
「之凱原諒我,之前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原諒我。」這是她留給顧之凱最後的一句話。
而面對孟母,她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只是看著屋外漸行漸近的那人,清訴一身武裝,騎著馬奔馳而來。
她看著已經倒地的孟凡心中有那麼一刻的納悶。
靠近的時候才發現孟凡的確是把她給她的藥吃了,可是,跟她所設想的不一樣的是,孟凡似乎沒有吃解藥。
清訴頓時像瘋了一樣,將手里的劍比了出來說道︰「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我清訴總有一天讓你們死的好看。」
說完,她奮力的從顧之凱的手中搶走了孟凡,淡淡的說道︰「孟家的長者不是說了嗎?整個孟家再與孟凡沒有任何的關系,孟凡也跟大淵沒有關系,她是我們北漠的,我父皇還想看看她。」說著就將孟凡帶走了。
多年以後顧之凱再想起那天的天空都忍不住的內心難受,似乎有人在跟他講一段塵封了很久陳年往事。
說著說著就有人問他,還記得那個女子嗎?
還在思念她嗎?
他每回都會回答思念,思念的日夜難熬。
而那個時候的北漠已經異常的繁華了,清訴管理的北漠的確有孟凡的樣子。
他幾次懷疑孟凡是不是沒有死,前去看上一看,結果總是失望而歸。
在他登基的第十年,北漠的王派遣了一人過來。
他一開始還在看那個使者的名單,發現派遣過來的人竟然是清訴。
那麼北漠的王又是何人那?
想著他心里似乎又有了一絲絲的希望。
可是,清訴來的第一天就告訴他,她只是來接顧之御回北漠的。
說完,之後笑了很久,拉著顧之御的手也就走了。
春秋肆意的過著,顧之凱的身邊依舊沒有一個枕邊人。
這朝堂之上的奏折竟然有一半都是勸顧之凱早日納妃的,顧之凱一開始還說說,勸勸大家不要這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整個大淵做貢獻。
後來看看看著就把這個當成一個笑話說給一直跟著他的小得子听。
小得子每一回都看上去听的很認真得樣子,然後更加認真的跟他說道︰「皇上您要是連個孩子都沒有以後這皇位怎麼辦呀?」
顧之凱搖搖頭,說道︰「那就禪讓制,誰有能力誰就來。」
听見顧之凱這句話,小得子頓時就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看著顧之凱在那里自言自語,他心中倒是十分想念孟凡在的時候。
畢竟那個時候的顧之凱還是正常的。
可是,孟凡去了已經十年了,即使這個時候出現也只是冤魂未去,過來討錢的。
他想了想頓時感覺渾身的寒意,靠著一旁的窗戶開始深呼吸。
突然驚聲尖叫道︰「鬼呀!鬼呀!皇上你的太傅終于回來托夢了。」
他驚訝的看著那一張跟孟凡長的十分相似的臉。
誰知道後面的顧之凱卻十分淡定的說道︰「你忘記了,她是清訴,只是長得跟孟凡像罷了。」
說完,他問道大晚上來的清訴有什麼事。
清訴笑了笑說道︰「我就是來看看你這里的環境怎麼樣?然後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哦?什麼事情還要你來親自的商量?」顧之凱問道,其實這些年跟北漠打交道也不少,其中也慢慢了解了北漠人的生活作風,其實也就是這樣。
比一般的大淵人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豪放,比一般的大淵人稍微少了那麼一點的計較。
但是除了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北漠的一個外史,那簡直就是北漠最摳的一個人。
他幾乎可以把自己見到的所有合理不合理的事情都說成是合理的。
還不許別人去強調這件事情的不合理。
而大淵里面偏偏又極為缺少一個可以跟這個北漠人談生意的人,就這樣也只能受著。
顧之凱幾次跟清訴說,這個北漠人是從哪里找來的,專門砍價,讓顧之凱僅作那些虧本的生意。
與此同時他還親自去見過這個人,這不見還好,一見兩人簡直就跟要打起來一樣。
你一句我一句的好不開心的樣子。
最後,顧之凱也就失去了要跟這個人好好講話的心理。
而今天的清訴要跟顧之凱講的並不是關于這貿易一條線的,而是關于和親。
因為北漠有一位郡主至今未嫁,所以想要嫁給一直都有合作的大淵。
同時,清訴說道,這人跟有一個人長的很像。
說完顧之凱卻笑了,說道︰「即使再像也不可能是她,世界上只有一個她。」
清訴只是笑了笑就沒有再說話,只是臨走的時候,告訴顧之凱再想一下不然到時候後悔。
顧之凱無奈的笑了笑,他覺得當初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阻止孟凡。
而現在他沒有任何可以值得去後悔的事情了。
看著窗外的月光,他似乎有一刻听見了孟凡的聲音,他笑了笑,覺得自己這樣的幻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了。
可是,最後清訴竟讓用斷掉貿易活口的東西要挾他,還直接就把郡主送了過來。
這個時候整個朝堂上就開始說清訴是在報復當年的孟凡的事情。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的樣子,弄的連顧之凱都有些相信了。
那個郡主還在來這個京都的路上,雖然顧之凱一萬個不願意,可是,還是被小得子拉了出來。
紅色的轎子到達這個京都的時候天空正在下雨,地面也是濕淋淋的。
顧之凱走到前方拉開那個轎子的簾子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將手中的紅頭巾握的緊緊的,一把抱起了還在轎子中有些害羞的人。
他笑著,心中有一種安然。
這十年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就在你的身邊呀!你發生什麼我都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想你想到睡不著。
我知道,因為我也是。
這是那一晚新婚之夜的時候的對話,顧之凱看著眼前的人,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
已經失去了十多年。
再一次相聚,竟然沒有感覺到時光對自己的摩挲,而是一種欣慰。
欣慰她還在,欣慰她還愛。
「顧之凱我家的郡主怎麼樣呀!」
清訴這段問話來自很久很久以後,那個時候顧之凱的第一個兒子都已經可以去打醬油了。
而清訴和顧之御的孩子因為是在北漠長大的倒是長得人高馬大的,十分的喜慶。
只不過唯一聯系不到的就是那個鳳樓了,據說是跟著雲崢去各處游玩了。
沒人知道具體的動向,只不過有的時候,他會突然出現,然後在皇宮里面住上了一會才會離開。
孟凡走後的那十年,寒輕兒被董蕭感動,終于在董蕭生辰的時候,答應了董蕭的求婚。
而里玉則一直在北漠,因為他原本就是北漠的暗士,殺手。
在孟凡在北漠呆著的那十幾年里,一直負責保護著孟凡,倒也是盡心盡力。
最後不得不說的就是顧之凱時時刻刻想要退隱江湖,跟自己兒子斗智斗勇的機智故事。
「母後,為什麼父皇每一次都要把這麼多的奏折給兒臣,兒臣也想要出去玩耍的。」說話的是顧之凱的長子。
整個京都最不喜歡皇帝的人,就是顧之凱的長子。
因為顧之凱自從生下來這個兒子之後,在兒子明顯有一種天賦成為皇帝之後,他就開始當一個甩手掌櫃,讓一個年紀還小得孩子天天操心整個國家的朝局。
「軒兒,你要知道你父親,到現在還是只會一個詠鵝,而你已經可以背誦很多史記了,證明你比你父皇聰明,聰明的人自然要承擔很多呀。」
孟凡忽悠自己兒子的功力十分的強大,最後小皇子就這樣被忽悠去看奏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