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盡隋塵 七十八、假意真情

作者 ︰ 許紹清

俗話說的好,烈女怕纏郎,其實這句話反過來也可以這麼說,好漢怕「烈」女,尤其是對你一往情深,死活都要跟你黏在一塊的。秋朝陽現在看見夢池一個頭兩個大,連夜在夜色的掩映下,死拉硬拽的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宇文硯舒拖走。

深冬寒風呼嘯,隨便裹了件衣服就被拉出來的某人顫著聲音抱怨︰「你要跑路,關我什麼事啊?憑什麼要我也來挨凍啊。」

「為朋友兩肋插刀。」

嘔,宇文硯舒此刻只想為美人插他兩刀。

夜深寒重,正常的客棧早在暮色四合的時候就已經打烊休息,街頭賣小吃的也早就收攤,擦拭的干干淨淨的桌子上落了一層層薄薄的寒霜,一條條長凳整整齊齊的倒置在桌上。一陣寒風吹過,卷起空氣中的寒意四處無聲的肆虐。

兩人背著行囊立于寒風之中瑟瑟發抖,這次第怎~一個無語話淒涼啊。

宇文硯舒被寒風吹得清醒無比,清冷的空氣從口鼻中進入,徹入心扉的冷寂。一邊跺著腳埋怨罪魁禍首,一邊不甘心的尋找是否還有未來得及打烊的客棧。秋朝陽總算還是有些男性的自覺,把身上的袍子月兌下來裹在她身上。雖然濕冷濕冷的空氣還是見縫插針的從衣服的空隙間鑽進去,但還是能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地流動于四肢百骸間,無比的溫暖舒服。

「走啦。」空氣中一時間流動著幾分擾人的曖昧,宇文硯舒不自在的擺擺手,大步向前走去。

做了好事反而沒得到應有的感謝。果然是豪門世家的大小姐架勢,秋朝陽悻悻的模了模鼻子。一言不發的跟在她身後。

「郡主。」驀地一道人影幽靈一般出現在宇文硯舒眼前,伴隨著一聲低寒的呼喚。

「啊——」宇文硯舒淒厲的尖叫一聲。用很不符合她現在粽子身材的速度迅速的倒退數步。

秋朝陽第一時間抽出長劍迎了上去,一進一退間,仿佛演練了許多遍。秋朝陽與那個黑衣人糾纏在一起,而宇文硯舒則在第一時間跑到安全的地方。

秋朝陽很少用劍,一般都是用他舞著那柄白折扇大演玉樹臨風。所以,兩人一路從北到北,這還是宇文硯舒第一次看見他使劍。

宇文硯舒非練武之人,沒辦法憑眼力斷定一個人劍術高超與否。但是她身邊有個常年浸yin劍道的蕭景璘,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比較。蕭景璘的劍法講究大開大闔。一招制敵,而秋朝陽劍術如銀河傾瀉,綿綿灑灑,一瀉千里,讓敵人如入一道怪圈之中,仿佛一間看不見卻出不去的監牢。

黑影人身手明顯不俗,劍圈並未能困住他,片刻便從劍圈中月兌身而出。撇開秋朝陽,直奔宇文硯舒而來。速度奇快。

嚇得宇文硯舒一大跳,連害怕都還來不及,就見那人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屬下見過郡主。」

咦?宇文硯舒詫異。清流別院雖然收留的人很多,可是眼前之人她可以肯定沒有見過啊。秋朝陽從背後刺來一劍,因眼前這一幕。硬生生的扯住腳步。

「你是…………」

「屬下效忠于楚王。」黑影人好心的給她解惑。

宇文硯舒恍然大悟,剛剛才來得及冒出的恐懼苗頭立馬消散的無影無蹤。楚王的人,也就是說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也能沾沾光嘍。裝模作樣點點頭。眼珠子轉了幾下。

「你們家王爺來了沒有?」

「回郡主,正是王爺讓屬下來尋郡主。」

「哇哦。」宇文硯舒一聲歡呼,眼楮閃亮的看著秋朝陽,笑︰「痞子,我們有地方住了。」

一滴冷汗生生的掛在秋朝陽的額際。

跟著那人再一次進入了仙人醉,這下就連宇文硯書也不免掛了一頭一腦的黑線。跑了一圈還又回了原地,那他們這凍了這一遭究竟是為了什麼?

還好進的房間不是原來的房間,而是後院的一座閣樓,距離前廳比較遠,若不是剛才有人帶領著從仙人醉大門進來,絕對不會想到,這居然是一家產業。

有人引了秋朝陽去西邊的房間,宇文硯舒也就自覺的進了東邊的房間。沒想到里面早有人在等候,而且那人居然是應該此刻身在千里之外的楊箴。

宇文硯舒稍稍詫異了一下就想明白,要不是正主兒在這兒,手下的怎麼會那麼好心的給流浪在寒風中的他們提供避難所啊。

「嘿嘿,你也來了啊。」宇文硯書大咧咧的一笑,徑自走到桌邊坐下。這里不是京城,裝淑女給誰看,反正看的人也不稀罕。

「嗯,」楊箴微微笑,執壺給她斟滿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听你們府上的人說,江南的風景甚好,所以趁最近公務閑散,出來走走。」

跟從小浸yin官場的人講話就是累,分明就是來抓她回去,還要這麼端著的給自己找借口,累不累啊。你不累,也要可憐一下那些侍衛大哥吧,這麼天寒地凍的天氣,還要他們不分晝夜的在她身邊盯梢,真是難為他們了。

既然他不嫌累的要與他打官腔,那麼宇文硯舒也不點破,樂的裝傻︰「那我運氣真好,能遇到王爺,不然今晚可就準備露宿街頭了。」

楊箴但笑不語。

「好了好了,夜深了,我要休息你自便啊。」宇文硯舒被他滿含深意的笑容笑的汗毛直豎,忙不迭的揮手趕人,全然不顧人家的收留之情。

楊箴從善如流的站起來,理理衣服︰「我的房間就在隔壁,如果有什麼事就叫一聲。」

宇文硯舒婉目清揚,朝他做了個鬼臉︰「好走,不送。」

同時,卻在心里月復誹,你大爺的,在你的地盤上,還要等我出事了才能發現,那您這王爺也別混了,直接請辭吧。

快手快腳的就要關門,誰知剛剛還溫厚嚴謹的楚王突然間一把抓住她搭在門邊上的手,璀璨一笑︰「夫人就這麼急著想要趕為夫走?」

宇文硯舒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弄懵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就身手去貼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就說起胡話來了。」

「胡鬧。」楊箴右手食指輕輕刮過她挺秀的鼻梁,眼底脈脈寵溺的溫情好似一地繁華開放,引人入勝。

這樣的楊箴是宇文硯舒從未見過的,他在人前人後永遠擺出的都是一副符合百姓想象中的「賢王」姿態,即使有什麼也好似融入一片汪洋,全不見端倪。溫恭敦厚,克己復禮這八個字簡直就是他的寫真。

不得不說,眼前笑的流光肆意的男人的確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楮,就仿佛一株一直被誤認為君子蘭的植株,突然之間綻放了猶如牡丹般的艷麗,讓人驚訝,也讓人痴迷。宇文硯舒被這難得一見的風景迷得有片刻的恍惚。

然而就在這片刻之間,楊箴已經很體貼的吩咐她去休息,然後很紳士的替她把門關上。

被男顏迷惑了的宇文硯書渾渾噩噩的去夢周公,完全沒有注意到秋朝陽的房間,房門半開,昔日里吊兒郎當,充滿陰柔笑容的秋朝陽面色陰沉的看著楊箴。

楊箴也同樣只言不發的看著他,良久,才冷冷一笑,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有些事不必說穿,只要一個姿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利用也好,真情流露也罷,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又何樂而不為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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