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量不高,大約還是個孩子,背著光看不清面容,只一雙黑 的眼楮在黑暗中熠熠閃光,顯示著來人的不凡。
來人一劍斬斷他們的繩索,又用一個小瓶在那幾個還昏迷著的士兵鼻下轉悠了一圈,士兵們哼哼唧唧幾聲醒轉過來。
「跟我走。」短短一句,沒有多余的一個字,轉身就走。
楊箴張張嘴,最終還是沉默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孩,跟了出去,季 連忙扶著幾個還歪歪著的士兵一起出去了。
院子里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仔細一看僅是脖子上一道細細的紅色劃痕。楊箴和季 相視一眼,都是驚震難信。
那男孩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的拐了好幾道黑 的長巷子,視線頓時為之一寬。借著微弱的星光,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疾風吹過草叢發出沙沙的聲響,遠處漆黑的一片相連,隱約可見山脈蜿蜒的走勢。
又走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看到一半人高的小土丘,土丘上蹲著倆小孩,一人手中拿著一根雜草,正對另一個小孩說著什麼。兩人身上披著團錦紋蝶凸紋繡披風,裹著小小的身子,像兩團白絨絨小球團。
「藥效不是很大,用的量多了才能勉強止住血,不過若是與龍須草混用就能夠藥到血止。」
楊箴走的近了隱隱約約听到她的聲音,細細的軟軟的,像風一樣輕輕的拂過心底。
「姐姐,舒兒。」男孩快步走過去打著招呼。
剛才因為處境混亂又加上急于月兌身沒有注意,這時才發現這個男孩的聲音清亮的有如金鐃輕擊,還未破音。
「阿璘哥哥回來了。」小女孩扔掉手上的草,使勁拍拍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把不存在的泥土給拍掉,揚起的小臉精致的好似精心雕刻的美玉,水潤過的黑眸亮晶晶的在曠野里分外的引人入勝。
楊箴和季 都不盡一震,想不到在這窮野塞外還有如此清麗水秀的女兒,干淨的沒有一點俗世的污染。
旁邊另外一個小女孩聲量稍高,上前幫那個被稱作阿璘的小孩理理衣裳,仔仔細細,不經意的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宛然與那男孩如出一轍的面龐,只更為白皙,細膩。
「二位大哥,這里已經安全了。」小男孩的聲音不似之前的冷然,更像平常人家的貪玩的小子。
楊箴和季 一听,面面相覷,听這話他們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救他們也只是舉手之勞。
「哇,長得好帥啊。」叫舒兒的那個小女孩驀地盯著他倆,好看的大眼楮熠熠閃光。
那種感覺似被人當貨物一般的審視、欣賞,讓楊箴和季 二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另一個小女孩無奈的嘆氣︰「小姐,你什麼時候能正經一點啊。」
小男孩則黑著臉,道︰「不準看,我們回家。」說罷,不顧舒兒留戀不舍的眸光,抓起她的小手,強行牽著她走了。
只待三小孩走遠,楊箴和季 還在這一系列的變故當中沒緩過神。看著同樣形單影只的對方,突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登基後的楊箴想起那時的青澀,總忍不住回想到那晚含著欣賞在夜色中越發清澈如水的眼瞳,冷硬的心總會不自覺的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