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熙的動作太快,等荊無雙回過神來人已經又回到了二樓樓梯口,來不及重新下樓,樓梯就被緊跟著擠上來的冷玉書和韓妮堵住了。
啪——
「登徒子!」一聲耳光脆響後韓妮滿面通紅雙手環胸瞪著冷玉書。而冷玉書女圭女圭臉上滿是疑惑和怔愣,眼神飄忽不定,收在身側的手掌捏住放開又捏住,好似不確定剛才抓住的軟綿綿觸感是否真實。
這怎麼又打起來了?荊無雙決定還是先勸勸這兩位,「住手,都是自己人。」走近了才發現冷玉書麥色臉龐泛起了個紅色手印,冷玉書卻並沒有動手的打算,松一口氣氣之余問韓妮,「韓妮,這是我表哥冷玉書,人很好的,你為什麼要打他?」
「你問他。」羞憤之下,韓妮都忘記對荊無雙的恭敬了。
「我又不是要故意輕薄你的!拳腳無眼,剛才若非我拉你一把,要是被那兩人誤傷了多不劃算。」冷玉書理直氣壯反駁了句,末了還低聲補充了句,「再說了,剛才忙著上樓,我都沒什麼感覺,算什麼輕薄。」
「噗嗤……」秦瑞熙耳聰目明,將冷玉書這抱怨是听了個清清楚楚,這人真是無奈至極,……他,很喜歡!
「誰要你救!我明明退後一步就能去鋪子外面的,誰讓你……誰讓你抱我轉一大圈上樓的?」韓妮平日里其實是個文靜溫婉的女子,這般跳腳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喲喲喲,救你還錯了。要不是之前看表妹和你相談甚歡小爺我才懶得出手。輕薄你哪了?我讓你模回來,扯平!」冷玉書嬉皮笑臉地挺胸上前,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韓妮被他氣得渾身發抖,「你……無恥。」
冷玉書一齜牙,「我有齒。」
「你無賴!」韓妮換一句。
「哪里無賴了?」冷玉書繼續挑釁,就覺得看之前彬彬有禮的小丫頭這麼炸毛挺有趣的。至于他的好兄弟薛必武,反正听著地下拳來腳往的動靜一直沒斷過估計棋逢對手,而且這是京城,都知道留手別出人命,他是不會去管的。
他都有閑心和韓妮打嘴上官司,秦瑞熙自然也不會放荊無雙去樓下勸架,反倒拉她到一旁示意她看冷玉書和韓妮的互動,附在她耳邊小聲道︰「雙雙有沒有看見這兩人之間電流涌動,你不是擔心韓妮年紀比你還沒嫁人嗎?這良人不就來了。」韓妮沒嫁人之前依然住在頤園西廂客房,秦瑞熙小夫妻倆一個愛往東廂客房找季君落,另一個就喜歡去西廂客房和韓妮膩歪,按照秦瑞熙的心思早就想把韓妮給另外支個地方了。據他之前看到西北侯府的資料,這冷玉書二十歲了還未娶妻,倒是個好人選。
眼前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熱鬧非凡,仔細一看便知冷玉書這是在逗著韓妮玩呢,應當不會有什麼危險,倒是樓下還能听到乒乒乓乓聲音,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突然,秦瑞熙一拍大腿,「糟了,該讓那兩人找個空曠地方再打的,待會兒打壞了家具還得重新置辦,銀錢可以讓他們賠,關鍵耽擱時間啊!」這麼一說,秦瑞熙都後悔死了,轉身便往樓梯口去,中途又想到了什麼,從懷里掏出了一包點心,打開就往下面丟。
「我的點心啊!」一聲淒厲的慘嚎震得樓上樓下都抖了一抖,緊接著便見秦瑞熙追著點心沖到了胡二和薛必武爭斗中心。
「熙少爺!」胡二知道這是秦瑞熙讓他住手的暗號,虛晃一招退了出來,點心好死不死正好落在了薛必武頭頂,由于點心包的系帶已經打開,內里的糖果子滾落一地,豆面卻撒了薛必武一身。
「啊,我的點心!沒了點心還怎麼看把戲。」秦瑞熙遺憾地看著散落的糖果子,後悔之前怎麼沒裝一包臭豆腐或是臭魚醬什麼的。
薛必武嘴角狠狠抽了抽,除了一頭一臉的豆面,最多的還是秦瑞熙盯著他那種控訴的眼神,好似稍有不慎就能哭出來似的。
秦瑞熙眨了眨眼楮,掃了眼凌亂的鋪子,臉一垮,淚水當真就那麼滑了下來,抬頭委屈叫道︰「雙雙,家具全壞了怎麼辦?你都沒簪子可以給人家換桌子了。」
薛必武身子一僵,拳頭頓時緊握,「你堂堂男兒漢難道就靠著妻子典當首飾過活?」
秦瑞熙一臉懵懂像,「那要怎麼過?」他到目前為止不全靠著荊無雙養著嗎?
「你……」秦瑞熙生得好,擺出這副天真模樣時饒是薛必武心中惱恨竟是沒能再說什麼,也是他不知道該和個「傻子」說什麼。只恨天意弄人,轉身往牆上重重捶了一拳,手背頓時鮮血淋灕。
「小武哥這是怎麼了?」遲來的荊無雙知道秦瑞熙有時候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口才,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後感嘆了句,「快十年不見小武哥和書表哥了,你們二人竟然沒太多變化。不知道外祖父、外祖母和幾位舅舅舅母如今怎樣?」
「既然有心,為何不往西北侯府送信,也不見西北來人?」冷玉書斜睨了薛必武一眼,這些年每次冷家人上京可都帶了他的信件給荊無雙,到最後她卻是嫁給了旁人,也難怪薛必武一直黑沉著臉,雖然他平時也不見啥笑模樣,但總歸沒現在這麼落寞失望。
「書表哥,以前都是我的錯,如今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你們才是真正為我好的人。」重生後,荊無雙第一次將自己的錯宣之于口,發現說出來後無比的輕松。
「雙雙,我對你好。」秦瑞熙不依了,直接擋在荊無雙面前擋住了她和冷玉書的「真情對望」,再次強調,「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荊無雙和冷玉書認錯時想的只是親人,這一點秦瑞熙都要吃醋她也沒辦法。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再多的感慨也沒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敷衍著點頭,「好,我知道瑞熙對我最好了。」
此情此景在韓妮和胡二眼中再自然不過了。可看在冷玉書和薛必武眼中卻無比酸楚,荊無雙是什麼性子他們大概也知道,若非真的看透世情,如今見面哪里會二話不說主動認錯?而為何看透?誰嫁給了傻子還能繼續張揚任性啊!
這一切,怪不了遠在西北邊關自顧不暇的西北侯府,也怪不了七歲就被帶到京城教養的荊無雙,就是傻子秦瑞熙也不過是個傀儡;最可恨的還是從中作梗的荊華台夫妻倆。
但,薛必武還是妒忌!妒忌秦瑞熙這傻子能夠正大光明擁著荊無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