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謝師傅安頓了下來,羅星越想越氣憤,憑什麼慕蒼雲可以這麼無情,就這樣追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而去,丟棄了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風輕歌。而現在,風輕歌為了救謝師傅,還跪在那條街道上,那個男人現在說不定已經沉醉在溫柔鄉里了!
不行,他得馬上去找慕蒼雲說個明白,絕對不能讓輕歌姐吃虧!看了一眼呆滯著的浦正,他知道這小子暫時鬧騰不起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後,匆匆朝著外面跑去。
整條街道上,看熱鬧的人不斷,坐在茶樓里喝著茶水,磕著瓜子的人更更連綿不絕,紛紛看著那血泊中跪著的人,不時的嘲笑幾聲。
「喲,這風府的胖小姐,剛回來就犯錯了呢。」
「什麼風府啊,人家已經是岑王妃了,你說話可得小心一點兒,別到時候落了個大逆不道的罪名呢。不過听說那岑城窮山惡水的,這岑王妃怎麼一點也沒餓瘦呢?」
「管她瘦不瘦,得罪雪國的落然公主,就該罰。瞧瞧這仗勢,連血都跪出來了,還不能起來。明兒伽海的使者來臨,看到這一幕多惡心呢。」
就連風輕歌自己都不知道跪了幾個時辰,在這麼毒的太陽下,烤得有些中暑。听到伽海三個字,風輕歌下意識的睜開了眼,雙腿早已經跪得發麻,暫時沒辦法動彈。沒有星力護體,她現在算是狼狽至極,粘稠的血液粘在身子上,難受無比。
「咦,這是怎麼了,怎麼有人受傷,也不知道搭把手扶一下呢,還怕這小姑娘訛詐你們不成?」一道陌生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緊接著,那一身藏青色衣服的書生,身後背著背簍,放著一些書籍,毛筆掛在背簍旁邊,一旁懸著墨硯。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一股書生氣質,明亮的大眼楮掃過風輕歌,雖然不明白情況,但他還是主動站了出來,取出背簍里的竹筒,笑道︰「姑娘,我看你月兌水得厲害,先喝一點水吧,放心,沒毒。」
「謝謝。」看了書生一眼,風輕歌接過竹筒,喝了一口里面的水。緊皺的眉頭不由地舒展開來,風輕歌多喝了幾口,不知覺間已經喝光了那竹筒里的水。「這水是哪來的,那股清甜的味道,超過普通的井水呢。」
「是雪穆山的冰山融水,我路過的時候順便打了一點呢。姑娘你雙腿不便嗎,我扶你起來。」說著,書生就要伸手。
風輕歌輕聲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搭話。
書生微微一愣,倒是笑道︰「莫非,是你自願下跪的?當著這麼多人下跪,依舊面不改色,不哀不怨,姑娘的度量當真是讓人佩服呢。看姑娘的面相,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想來是大家閨秀吧。」
「噗,哈哈哈,她確實是大家里的閨秀,還是大大大大小姐呢,分量不輕。」那一絲嘲諷的聲音響起,青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異常的耀眼。她面容清秀,自帶一股傲然之氣,雙眼不屑的掃向四周,容不下任何人。
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就是!
風輕歌的事情鬧得如此大,風府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輕輕地拂過自己的雲袖,風清兒挑眉笑道︰「怎麼,我們的岑王妃,你瞪著我做什麼?難道說,我說錯了?你瞧瞧你,這都是什麼樣,丟了風府的面子,也丟了岑王殿下的面子。你就跟要飯的差不多,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白綾上吊去了。丟人。」
「這位姑娘,積點口德吧。雖然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你這般羞辱人,就不怕有一天,自己也落得這個模樣,被萬人唾棄嗎?」。書生微微皺著眉頭,開口提醒道。
風清兒更是哈哈大笑了出來,冷聲道︰「真是可笑,哪來的窮書生,連我風府都不知道嗎?在雲國中,風府的地位數一數二,我會淪落到這地步嗎?」。
「同為風府中人的岑王妃,都能淪落到這種地步,你呢?」書生反問道,雙手背在身後,嘆息道︰「人生變化無常,說什麼做什麼,都要謹慎而行。你妒忌心太強,同胞姐妹,流著同樣的血,這般攻擊于她,你于心何忍?」
「閉嘴,窮書生,哪來那麼多的廢話。我說什麼還用得著你來教訓嗎?岑王妃算什麼,不過是一個頭餃罷了,這雲國中有人誰不知,岑王殿下那方面不行,她嫁過去只是守空房而已,還真當自己是顆蔥了。何況,這樣一個廢物,拿什麼跟我比?我再過兩月就會前往朝陽宗門報道,這樣的一個廢物,能進去嗎?」。風清兒冷聲一笑,倒是對風輕歌奧充滿了不屑。這樣的一個廢物,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嗎?
微微蹙眉,書生不由地嘆息著,捋著自己的長發說道︰「有時候,現實跟理想的差距太大了,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呢?」
「哼,你以為我有這個心情跟你賭嗎?」。風清兒冷笑道,這憑空冒出來的書生,倒真的讓人心煩。
噗哧一笑,書生道︰「我這個賭,並不是普通的賭博,而是賭上一生。你啊,心太大,眼光淺,看不到什麼,也闖不出什麼來。這一生就只是平平淡淡的罷了,不過,你遇到了我,我想改寫你的一生呢。既然你這麼喜歡數落嘲諷她,那麼我賭你的結局,便是受盡萬人指罵,用一尺白綾,上吊而亡。你,敢賭嗎?」。
「瘋子。我憑什麼相信你!」風清兒冷聲一笑,這算什麼賭博?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
伸手取出身後的書籍和毛筆,他的右手輕點,毛筆在紙張上輕輕掃過,嚴謹端正的字跡出現在紙張之上,他只是輕聲一笑,當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他吹了吹這紙張,笑道︰「由不得你,賭約生效,你的結局,已經落定了!」
一直沉默的風輕歌緩緩抬起頭來,那雙眼中的光芒閃爍開來,她輕咬著嘴唇,低聲道︰「您,就是龍國的嚴武國師吧。」
「轟!」仿若晴天霹靂的一句話炸響開來,四周看著熱鬧的人完全僵住了,無數道的目光朝著那書生而去。傳言中那嚴肅的判官,居然是這一副書生之氣,難道不應該更加蒼老一點,有些壯實的中年人嗎,怎麼會是一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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