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娘相伴的水平線 足柄外傳︰某一天

作者 ︰ 愛度絲的微笑

「足柄老師,今天下班了開女子會嗎~」

某天下午,關系相當不錯的山田老師這樣問足柄,說是女子會,實際上這個年齡的女性聚在一起並沒有十幾歲女孩子那樣的粉紅色,更多的還是牢騷和啤酒罐混合的,也許比男人們也好不到哪兒去的地獄場景——至少足柄和幾個同樣到這個年齡還沒有男友的女老師們聚在一起大抵如此。

雖然足柄是KANMUS,並且是那種由于戰功卓越,退下一線後依然沒有除籍,得到了在這樣一所軍校當教師,注定要在史冊上留下一筆這種程度的知名KANMUS,但是作為女性來說,這並不能幫她交到對象,反過來說……光輝的履歷讓大部分人都望而卻步,無論是接近後知道的,還是事先就知道的,對于普通人來說,她是當得起高嶺之花這個詞的——雖然她本人經常在酒會上一邊抱怨這一點一邊喝的爛醉如泥。

和她一起喝酒的女老師們也大多有著各自的煩惱,畢竟不管怎麼說,能在江田島海軍兵學院任教的女性,無一例外都是出色的女性,而這樣的她們,一般選擇定期舉辦女子會來發散心中的壓力。

「嗯?嘛,這次就算了吧。」

而原本作為同伴之中怨念最大的,此時正在收拾桌上文件書籍看樣子也準備下班的足柄,卻歪了歪頭拒絕了邀請。

「怎麼,難道我們的高嶺之花足柄女士也終于到了月兌離我們這個團體的時候?我就說,最近精氣神都不一樣了,肯定是找到了好男人吧。」雖然揶揄地這麼說著,山田臉上卻沒有一點嫉妒。

「都說了別叫我高嶺之花。」足柄笑罵了一句,隨後繼續說道︰「只是最近找到了點值得做的事而已。」

她說著將最後一點文件塞進抽屜里,然後站了起來一邊走出辦公室,山田則是一臉八卦地跟上問道︰「真的不是男人?」

「真的啦,不過與其說不是男人,不如說因為還是個小鬼,所以不會往這邊想。」足柄說著伸了個懶腰,「你也應該知道吧,隼夜至。」

「好像听說過,是那個專門申請了一間小教室來活動而且還被批準了的?」山田想起了前陣子听到的一個傳聞,說是有個二年級學生向學校申請一間教室作為他個人的活動課室,而學校竟然答應了,那個學生好像就叫隼什麼的。

「對,那個臭小鬼,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我的設計圖,結果害的老娘不得不天天下班還要陪他搞設計。」足柄說著翻了個白眼。

「咦,你們早就認識嗎?」。

「嗯?嘛……那個臭小鬼剛入學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認識了,明明是個小鬼卻天天跟個老頭子似的慢悠悠的,一點朝氣都沒有,也不尊重長輩,現在還天天對著我的設計圖指手畫腳,干,想起來就一肚子火……」

「……原來如此,關系還不錯嘛。」

「唉,你要說不錯的話,那倒是真不錯。」雖然說著生氣,不過足柄本人是有自覺的,這種程度的關系,在外人看來就是關系不錯,雖然也想學那些小姑娘一樣在這個時候勃然大怒說‘哈?你哪只眼看到我們關系好了?!’,不過到了這個年紀,她也實在沒臉做這種事——何況對象是損友。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樓梯口,山田要下樓回家,而足柄的目的地是樓上的某間教室,于是兩人就在這里告別了。

「雖然站在長輩的角度來說,確實是個聰明到讓人不爽的小鬼,不過站在朋友的角度講,倒確實是個不錯的朋友,雖然不太想承認……」

「就是那種發現弟弟長大了不能管教了的心情?」

「……有點吧。」

「嘛,你小心點可別真的被學生給攻陷了哦。」

山田不知為何滿面笑容地拍了拍足柄的肩膀,隨後揮揮手轉身下樓,留下足柄對著她的背影笑罵︰「說了只是個學生,我雖然是‘餓狼’,還沒饑渴到那個地步啊!」

「但是,也不要到最後都堅守著年長者的所謂尊嚴而錯失良人哦~」山田沒有回頭,只是向著背後揮了揮手,在足柄看來,這個背影配上這句話還莫名的有些瀟灑。

「還用你說……」她嘟噥了一句。如果說在青春時期確實會在意年齡的差距等等因素,那麼當切實的體會到想要好好談一場戀愛的心情時,這種想法也就蕩然無存了,當然,在這所學校里的大齡未婚女青年並不是真的說想嫁人想瘋了,包括足柄在內,她們更多的只是想趁著韶華逝去,紅唇褪色之前,體驗一場所謂真正的愛情,對于物質上並不空虛的人來說,大抵都是在追求類似精神上的滿足,這樣的意思。

在這種想法之下,愛情大多時候就不是什麼朦朧的東西了,對于身邊異性關系的下意識衡量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足柄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想過和她口中的臭小鬼是否真的會萌發出這樣的感情。

答案是不知道,當然這種衡量除非對方非常好懂大多數情況下答案都是不知道的,畢竟無非是根據一些互動,對話來判斷對方是個如何的人和自己相性如何等等,而她和對方已經認識了一年多,她還是很難下這個結論。

這意味著我對這小子抱有興趣?

她這麼想著,忍不住因為這個想法撲哧笑了出來,想著自己竟然在認真地考慮這件事,有趣,卻也並不討厭,反正就像她剛才說的,「站在朋友的角度講,倒確實是個不錯的朋友。」無論將來會不會發展成師生戀,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有一個新朋友,和新朋友一起做一件感興趣的事,那也是足夠了。

至少暫時她是不用去想找不到男朋友這件事了。

她有些高興地想著。

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照在她微微露出笑容的臉上,如果有人在場,恐怕會毫不吝嗇地贊嘆這份美麗,可惜至少現在,還沒人能夠享受到這份絕景。

然後,她的目的地也到了,一間門上沒有貼任何提示房間作用但是她明白里面有誰正在干什麼的小課室。

不知怎的,也許是因為剛才的思緒影響,她忽然有些緊張,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正要拉開房門,里面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老師你在外面站著干啥?」

這個聲音有些突兀,倒也正好打消了她莫名其妙的緊張,她一邊說「沒什麼,站著看了下風景而已。」一邊拉開了課室的門。

房間里面的擺設和一個普通的小型社團應有的裝扮別無二致,幾平方米的小房間一面靠窗,另外三面都擺放著櫃子,房間中間則是4張小桌子拼成的大桌子,不過基本上沒有任何凸顯這間課室用處的東西——除了桌子上擺放著的一大疊圖紙。

而坐在桌邊的眼鏡少年,甚至沒有抬頭迎接足柄的到來,只是低著頭繼續他在圖紙上的寫寫畫畫,順便微諷了她一句「站門口看風景,你這個雅興可以……」。

足柄也差不多習慣了這樣的光景,回了一句「夕陽這麼美也就你看也不看一眼就盯著你的圖紙看。」一邊走到他身旁拉出一張椅子坐下。

「再美那也是看膩了……以前還可以,現在可沒這個心情對著夕陽念俳句。」

「喲,你還會念俳句?」

「怎麼不會,夕陽下,大齡待嫁女教師,最上川,如何?」

足柄懶得回答,抬手就是一個爆栗敲在少年頭上。

「哎,你不懂,無論是夕陽下,還是大齡待嫁女教師,都有一股遲暮之氣,他們放在一起就會讓人油然而生一股悲愴之情,從意境上這是契合……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哎老師你過來看看這里,這個地方你覺得我這樣行不行?」

足柄翻了個白眼,第二個爆栗變回食指指在了少年在圖紙上注明的位置,湊過去細細看了起來,一邊做一些講解,畢竟這是她自己的圖紙,沒有誰比她更了解名為足柄的重巡是怎樣的了。

當這個部分的討論結束後,她又收回身體,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夕陽,一邊隨意地找了個話題,「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對我的設計圖有這麼大的熱情。」這並不是一個疑問句,因為早在開始做這件事的不久前,她就問過這個問題,到現在,說這句話也無非是隨口抱怨,不過作為一個話題,它依然符合此情此景——

夕陽下的教室,女教師,男學生,一桌的圖紙,剔除身份的話,這個場景怎麼說都帶著些獨特的美感,然而果然還是有些詭異,尤其是對于KANMUS來說,船就像是她們的身體一部分,固然不至于動船上的東西就如同踫她們的身體一樣,然而看著自己的圖紙被人研究,依然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澀感。

「我也說過嘛,雖然我知道這樣是有點讓老師你為難,不過這樣的設計確實有本人在的話會方便許多,不然的話,學校里保存的其他圖紙也是可以用的。」

听到這話,雖然明白,足柄心中還是泛起了一些不爽,「也就是說別的KANMUS也可以?」

「嗯哼?那是當然,或者說至少一開始是這樣。」不知為何少年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不過這個一開始不是說我選圖紙的時候,而是我認識老師之前。我入學時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就是盡力去嘗試完成這樣的一次改造,對于這個目的來說,無論是誰的圖紙,都是一樣的。但是認識了老師之後,基本上選擇也就定下來了,能和KANMUS本人交到朋友,當然是選她的圖紙最好啦,我入學的時候可沒想到這樣的事。」

「唉,老娘也真是交友不慎……」這時的她還並不清楚自己想過的那些事情在眼前這個早熟小鬼腦中有沒有浮現過,唔,也許她後來也不會清楚,不過後來這件事就不重要了。

「那也不能這麼說,你想,老師你畢竟還是現役,現在世界也並沒有太平,不然我早就回家種田還讀什麼軍校,你隨時都有可能被再次征召嘛,到時候忽然交出再次改造的圖紙,嘩地一下就牛逼了,然後就可以衣錦還鄉,釣到高帥富,走向人生巔峰了。」少年說的搖頭晃腦,仿佛煞有介事一般。

「哈,那倒是謝謝你了,為了表達謝意,老娘哪天真的重返戰場,你就先給我滾過來當提督吧。」

「哦,這個提議倒是不錯誒老師,你看,我念的是海軍嘛,未來遲早是要當提督的,要是有KANMUS本人引薦那就方便多了。」

「…………」足柄此時就比較想用小拇指扣扣鼻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雖然仔細想想確實是個不錯的提案,不過由于情景過于不嚴肅,實在是讓人打不起精神認真面對,于是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等真的被征召了再說吧……」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唔,今天就差不多到這兒吧,這個活兒看起來能搞到我畢業……」少年說著把筆一丟,看著桌上一疊圖紙嘆了口氣。

「嘁,現在知道麻煩了,人家花了多少時間設計出來的圖紙,就你一個人,真等你畢業了我都不信你能搞定……」

「哈!論愛我可是不會輸給那些設計師的。」

「愛個○巴,別愛了,收工了就吃飯去。」

「老樣子?」

「老樣子。」

說著兩人都站了起來走出課室,圖紙是不需要帶走的東西,畢竟這間教室是少年特意申請的課室。

鎖完門後,兩人就共同向著老樣子——一家拉面店出發,肩並肩,與普通朋友別無二致。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少年看著窗外,忽然冒出一句俳句︰「夕陽之光如此美麗,我正慎行,不虛度光陰。」

「我說,你就不能來點有朝氣的句子……」站在樓梯下的足柄有些無奈地看著夕陽照射下顯得有些耀眼的少年側臉,她姑且承認還是有點帥的。

「哈?不虛度光陰還不夠朝氣。」並不是非常文青地少年聞言三兩下跳下樓梯,兩人繼續走著。

「但是說的人說完就掛了啊,還是個老頭子。」

「哇,老師你居然知道。」

「別小看教師啊……」

「那我就得考考你……」

「不……」

「……」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越來越長。

這是發生在足柄生涯中某個四年中的某一天,相對于當時的她的過去與未來來說都不值一提,事實上這一天對她來說也沒有特別的意義,不過後來當她回憶過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對這一天的印象特別深刻,也許是因為這天她被山田提醒而認真考慮了一下師生戀,又或許是因為這天其實算是為後來他真的成了她的提督埋下了伏筆?誰知道呢。

人的記憶就是這麼奇妙,她甚至想不起兩人第一次接吻是什麼時候,也完全想不起第一次到底是誰在上面,卻偏偏對這樣一天印象深刻,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想親的時候就在身邊,想擁抱的時候隨時可以,那麼就讓這一天作為有關兩人回憶的封面,保存在記憶中吧。

PS︰今天就偷懶一下吧,這是友人撰寫的外傳,記憶中的足柄和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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