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叔,楓哥他不會有事吧?」在賴有財的診所內,賴有財與葉飛、石頭三人具都無耐地看著面前房門緊鎖的病房,邢楓自從中午醒來後,像發了瘋般亂發脾氣,還把他們三人一起趕出病房外,然後將自己反鎖在里面,到現在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開門出來,如果不是從病房那不是很緊密的門縫中向里能看到邢楓只是整個人呆呆傻傻的坐在病床上,大家都會擔心他是不是想不開自殺了。
「可能他還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下也不是壞事。」賴有財已經從石頭的口中了解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所以對于邢楓此時的心情他能理解,發生這種事情,任誰也一時無法接受驟然失去至親的痛苦。
「看到楓哥現在這樣,我真的好難過。」葉飛虎目含淚,雙拳緊握,從門縫處看到邢楓坐在床上呆呆傻傻的,葉飛真的很難把此時的邢楓與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邢楓連系到一起。
「操TMD,我要去殺了宋刀那個王八蛋為老大報仇。」石頭的脾氣比較暴躁,一般是相屋就要去做,完全不顧自己身上綁著紗帶還未痊愈的傷口,轉身就想往外走去。
「石頭,你TMD能不能安靜點,整天就只知道打打殺殺,你能不能用一下腦袋啊,你這樣出去能報仇?被人剁肉漿還差不多。」心情壞到極點的葉飛一听石頭又想喊著去打打殺殺,不由一股怒火沖上腦門,用手指著石頭的鼻子大罵道。
「TMD,葉飛,你說誰呢?信不信老子連你也一起打。」石頭的火氣也上來了,不由捋了捋袖子,紅著眼楮的盯著葉飛。
「TMD,不要以為老子不敢打你,你皮癢是吧,老子成全你。」葉飛一肚子火氣正無法發泄,不由也卷起袖子。
「你們兩個能不能給我安靜點。」
「不行,我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行,我要打到他爹都認不出他來。」
葉飛與石頭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了出來,但是話一說完,就發覺了不對,怎麼听聲音有點不對,齊齊轉頭看向發聲處,看到本來關著的病房此時已經大開,門口站著一個人,正冷冷地看著他們兩個爭吵。
「楓哥……」石頭與葉飛看到邢楓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早就忘了剛才想抽對方的事,雙雙肅立身形,恭聲的叫道。別看邢楓現在只有二十歲,但是從小邢凱軍就將他當接班人培養,左刀堂里的所有事,都讓他參與,所以他雖然年齡沒有石頭與葉飛大,但是在左刀堂里,邢楓是公認的下任左刀堂的堂主,所以他平時在幫里說的話也是除了邢凱軍外最有說服力的一個。
邢楓兩眼如刀鋒般冷冷地在兩人臉上徘徊了一會,失血過多且一天沒有進食的他,此時看上去臉色蒼白,兩眼赤紅,臉上胡須稀渣,頭發亂蓬蓬的,身上到處包扎著白色的繃帶。雖然此時的他看上去是那麼的虛弱,但是臉上卻散發著一股不容別人忽視的威嚴。
葉飛與石頭兩人的眼楮都不敢與邢楓那灼灼的眼光對視,都是匆忙一瞥之後就低下了頭去。
邢楓冷冷地注視了他們兩人一會後,什麼話也沒說,再次轉身走進了病房里,不過這次沒有再把門給鎖上。
葉飛與石頭兩人對視了一眼,不自覺的長吁一口氣。
「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楓哥與平時不一樣的氣質。「石頭忍不住的用手捅了一下旁邊的葉飛,低聲問道。
葉飛點了點頭,他剛剛被邢楓的眼光掃過的時候,竟有種刀鋒臨身的錯覺,驟感一股強大的壓力向自己身上扣下來,他總覺得剛才的邢楓與以前的邢楓相比,身上好像多了一點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石頭,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楓哥身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葉飛瞄了一眼正在病房里接受賴有財檢查傷口情況的邢楓,有點疑惑的問石頭,他怕剛才只是自己的錯覺。
「嗯,我也感覺到了,好像是一種氣勢,我感覺到楓哥好像變得比以前威嚴了,他那樣看我,我都能感覺到一股壓力。」石頭習慣性的模了模他那光亮的腦袋。
「對,就是多了一種氣勢,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我經常在小說上看到的對古代帝王描寫的那種王者氣勢。」葉飛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石頭有點不明白葉飛說的話,正想問清楚的時候,剛好此時賴有財為邢楓檢查完傷口走了出來,「他叫你們兩個進去,有話要跟你們說。」賴有財順帶的為邢楓傳話。
「現在左刀堂已經名存實亡了,去留你們自己決定,留下來,可能會過著隨時都會被人追殺的逃難日子,甚至隨時都可能喪命。離開,我也不阻攔你們,我給你們每人一百萬,你們自己以後去做點小生意,過日子還是不成問題的。」邢楓等到葉飛與石頭兩人進來後,把想說的話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
一百萬?這是個不小的數目,對于小老百姓來說,這或許是他們一輩子都未必能掙到的天文數字,昨晚上方天浩還向手下開價,用一百萬買邢楓的人頭,做點小買賣,一百萬的用處還是大的。
葉飛與石頭兩人不約而同的用眼光對視了一下,確實,就目前情況來說,無論是深圳幫與青虎會,這兩個幫派都不會放過與左刀堂有關聯的人,跟著邢楓,以後就要被這兩個幫派不斷的追殺,直到死去那一刻。拿了錢離開邢楓,這或許會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不但可以借此機會月兌離黑道,還能用這一百萬去構建一個美麗的家園,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願望啊。
葉飛與石頭同時一咬牙,似乎心中有了計較。
邢楓一臉平靜地看著葉飛與石頭兩人,靜靜地等待著他們兩人答復,從他那淡寂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楓哥,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刀口子舌忝血的生活,叫我換另外一種生活,我會不習慣的,所以我決定留下。」葉飛一臉平靜地與邢楓的眼光對視著,毫不退讓,顯示出了他此時的堅定決心。
「楓哥,我石頭也是粗人一個,除了揍人在行點,其他我都外行,所以,你以後想趕我走也趕不走了,呵呵。」石頭有點憨厚的笑道。
「好,大家以後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以後我們有難同擔,有福同享。」邢楓堅定的道,說完伸出了他那兩只纏著繃帶的手,平伸在半空中。
「有難同擔,有福同享。」葉飛與石頭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六只手緊緊地疊到了一起,此時,他們心中都流淌著一種叫做兄弟患難與共的情義。
「阿飛,你有話就說吧?」邢楓看到葉飛眼神閃爍,似乎有話想說。
「楓哥,老大臨死前跟我說過,他說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要去美國唐人街找一位叫何紹堂的就知道了,他在那里放有一封信。」葉飛把邢凱軍跟他說過的話說了出來。
邢楓听後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這麼多年了,他曾不止一次的問邢凱軍,七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幫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害自己的父母?但每次都被邢凱軍推搪過去。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滅門仇人到底是誰,現在即將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本來平靜的心情也激起了波浪。
「楓哥,要不我們去美國。」葉飛看到邢楓听到這個消息後,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情緒,知道這件事一定對邢楓很重要。
「美國我們一定會去,但是在去之前,我必須得先做一件事。」邢楓說到這里,眼里閃過一絲徹骨的冰冷氣息,房間內的氣氛也似乎受他這股冷氣影響,變得冷颼颼的,連葉飛與石頭都忍不住的暗打了個冷顫。
「做一件事?」葉飛有點不明白的試探性問道,現在外面青虎會與深圳幫的人都在地毯式搜索邢楓的蹤跡,按情況來說,他們是越早離開深圳越好,如果拖一天就危險一分,這個地方說不定是明天或者後天就會搜查到,到時他們三人就算插翅也難飛出深圳,難怪葉飛有點搞不明白邢楓的想法。
「對,我們離開深圳之前必須要殺掉一個人。」邢楓雙眼噴出刻骨仇恨,雙拳緊緊地握起,本來剛換的白色繃帶,也慢慢的變紅,但邢楓依然不覺般地緊拽著拳頭,咬著牙根。
葉飛與石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方天浩,想殺方天浩,以他們目前就只有三個人的實力,那簡直是以卵擊石,說不定還沒有接近方天浩,就被他手下給剁成肉泥喂狗了。
「方天浩我暫時不會動他,我要殺的是宋刀那個叛徒。」邢楓咬著牙兩眼噴著寒芒。
「宋刀那王八蛋是該殺,但是做為方天浩的心月復大將,方天浩應該會把他留在身邊重用才對,我們想殺他也不容易。」石頭也疑惑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會,宋刀一定會被方天浩安排在龍崗這邊的,這點我敢肯定。」邢楓看了還是不理解的兩人,他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分析道︰「你們想,現在青虎會趁機想來搶奪我們的原有地盤,你想方天浩陪上一千條人命就只落得個什麼都沒有撈到麼?他也會趁此機會擴充勢力,但是龍崗對于青虎會與深圳幫來說都是一塊陌生的地方,此時誰有能力盡快搭上龍崗各個不同階層的‘人脈’,誰就會是最後的贏家,而宋刀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畢竟他在龍崗的時間長,與政府或者是地方上各個階層都有接觸過,由他出面收拾龍崗這盤爛局,應該收效顯著,所以方天浩如果想搶佔龍崗這塊地盤,宋刀就會是他守在龍崗的唯一人選。」
听了邢楓的分析,葉飛與石頭倆人均覺有理,不由都輕點起了頭。
吃里扒外的叛徒,就算捅他一千刀,一萬刀,也難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