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棟梁默默開著車,尹幽蘭也不說話,兩人沉寂在平靜地假像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橙紅的燈光映照在二人臉上,陳棟梁溫和地微笑,尹幽蘭還是冷著一張臉。
路上的車子漸漸稀少,尹幽蘭沒打算再浪費時間,「有什麼話,就說吧,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陳棟梁沒有回頭看她,還是平靜地看著前方,一副專心開車的樣子,「別鬧了,我都沒有問你那小白臉是誰,你以後想在中國或是法國都隨著你,你想要拍電影也好,繼續做模特也好,都隨你高興,消消氣,啊……」
「停車……」尹幽蘭望著窗外,冷冷道。
「Yolanda……」陳棟梁仍然試圖粉飾太平。
「停車!」尹幽蘭提高聲音,抬手拉著車門的把手啟開一條縫,車內警報聲急促響起,「不然我這就跳下去!」
*「你……!」陳棟梁終于笑不出來,一腳踩了剎車,以他對尹幽蘭的了解,她向來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尹幽蘭轉身下了車,繞到車尾想攔輛出租回城里。陳棟梁追出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分手……你說的輕巧!」他咬牙道,呼吸不是很順暢,「起碼告訴我為什麼吧!」
尹幽蘭冰冷地掃了他一眼,仿佛很是好奇地望著他,仿佛他不知道為什麼分手是個大笑話。陳棟梁頓時覺得有些心虛,緩緩松開了手,有些呆愣地望著尹幽蘭。
此刻她心情仿佛是不錯,很願意多說兩句話的樣子,「既然,咱們曾經相處得不錯,我還是給你個明白吧,」她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這個女人,你認識吧。」手機的屏幕上有一個女人的照片,不,是一男一女的合照,女的衣衫不整,一手提著男式襯衣的領子裹住胸口,另一只手正拿著手機之類的東西拍下了這張照片,照片的另半邊,有個男人luo著上身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照片里的女人得意地微笑著,表情甚是囂張的樣子,一般女人看到這張照片肯定要氣得把手機給摔了,而看尹幽蘭的樣子明顯相當淡定,一點都沒有吃醋,憤怒都很少。
「看你的樣子,都不記得她了?我來幫你回憶一下,她叫Lily,四個月前走秀的時候故意踩了我一腳,被我當場打了兩巴掌的那個小模特。在我打了她的第三天,她就發了這張照片給我,要不是這張照片,連我也要忘了她是誰……」
陳棟梁覺得心虛,雙手扶著尹幽蘭的肩膀,想讓她看著自己,「親愛的,我錯了,對不起,那天我真的喝醉了,後來我再也沒見過她……」
尹幽蘭甩開他的手,又翻到下一張照片,「你、說、謊……」照片里,陳棟梁摟著一個紅衣女子從賓館走出來,那紅衣女子,正是Lily。尹幽蘭目不轉楮地盯著陳棟梁的臉,他此刻的表情實在是太精彩了,尹幽蘭悠然欣賞著,仿佛是人家在上演捉奸在床的鬧劇,她只是在看熱鬧而已。
尹幽蘭絲毫不在意的態度讓陳棟梁心中的愧疚被憤怒掩蓋,他壓抑著怒火,仍舊不死心地問道,「你當時為什麼不質問我,竟然像沒事一樣忍了這麼久?」
「呵,」尹幽蘭兩手一攤,笑了,「我想什麼時候分手,就什麼時候分手,」抱著手臂,往他耳邊湊了湊,繼續笑道,「與你沒什麼關系,你沒有在我提出分手之前甩掉我,很不甘心吧。」
她果然是不在乎他的,明明是六月初夏,陳棟梁卻覺得從腳底冷到了頭頂,「你一開始就在利用我是吧,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尹幽蘭听到他這麼問,終于呆愣了半晌,隨後笑道,「愛?你配說這個字嗎?那你告訴我,你躺在Lily的床上時,心里在想什麼?」
「我……」陳棟梁語塞,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猶豫了半晌,還是說了出來,「Yolanda,我畢竟是個男人,你……」
「噢……這樣啊。」尹幽蘭點點頭道,「那我就當做你是同意分手了。」然後舉起手機到他眼前,「這些照片我只存在手機里,沒有備份,你看,我都刪掉了,放心,我以後不會用這個威脅你的。倒是那個Lily,你要小心了,這些照片都是她發給我的。」
尹幽蘭刪了照片,將手機揣回上衣口袋,抬腳就要離開,陳棟梁還是不死心地一把拽住她的手腕,「Yolanda,我錯了,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保證再也不犯錯了……」
尹幽蘭並沒有急著甩開他,抬起頭,真誠體貼道,「棟梁,別再浪費時間了,去找個好女人結婚,或者找一些願意的玩玩,不是都很好嗎?」。
「Yolanda,Yolanda別這樣,我知道你一定有不好的回憶,相信我好不好,我們一起忘記……」陳棟梁握著尹幽蘭的手腕一提,將幽蘭拉進懷里,「我們一起努力,忘掉那些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