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帶著驚異之色走到門口,眼楮朝里面望去,雖然已經做了充足的心里準備,但是,當他看到房間里人時,還是怔住了。
房間很大,並列擺放著三張床,每一張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他再也熟悉不過的人。三個人都綁著白色的繃帶,包著特制的藥膏,一股濃濃的藥物在房間里彌漫。
「大哥,蒼狗,山羊,你們,你們……?真是你們嗎?」。烏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聲音顫抖得厲害。不是說他們變成焦尸死了嗎,都上了報紙和電視。可現在他們就在自己面前,只不過受傷了而已,並沒有變成所謂的焦尸。
三個熟睡的病號被驚動,紛紛洗醒過來睜開眼楮,當他們看到走進來的烏鴉時,也都愣住了。
「烏鴉,是,是你?」匪徒老大一激動,想要起來,結果牽動了傷口,痛得他一陣呲牙咧嘴,不敢再動了。
「大哥,是我,你們真的還活著嗎?我沒有做夢吧?」烏鴉眼里流出淚水,激動得熱淚盈眶。
「嘿嘿,本來死了,可惜閻王那里不收,所以老子們還活著。」蒼狗那里咧開嘴巴,怪笑著道。只是他那張嘴巴被李飛一棍子敲歪了,現在說話漏風,說起話來無論樣子和聲音,都很滑稽。
「是,是嗎?」。烏鴉還是以為自己在做夢,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掐。
「嘶。」烏鴉痛得吸了一口涼氣,能感覺到這麼痛,說明不是做夢,的確是真的。
「烏鴉,你特麼怎麼到的這里?」山羊緊接著開口問。
烏鴉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後面的李飛走過來替他做了回答,「自然是我帶他來的。」
三個人的目光立即從烏鴉身上落到李飛身上,表情古怪中帶著復雜。
他們栽在這個人手上,結果又是這個人救了他們,現在又把烏鴉帶到這里來,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
烏鴉也望向李飛,這會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飛老大,一定是你救了他們,對不?」
烏鴉現在對李飛的敬仰之情已經變成了崇拜,自然認為以李飛的能力,救三個人是小菜一碟。
李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年輕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然後古怪的語調道︰「像你們這種窮凶極惡的悍匪,救你們那是一種罪惡,殺了你們才應該是為民除害。」
幾個人都是臉色一僵,眼神更加復雜,他們听不懂李飛話里的意思,更猜不懂李飛要干什麼。
還是匪徒老大要穩重一些,他愣了片刻後,沉聲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李飛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掃了屋里四人一眼,道︰「現在做一下正式的自我介紹吧,我叫李飛。你們各自叫什麼,正式介紹下吧。」
「蒼狗。」蒼狗冷著一張歪臉回答。
「我叫山羊。」山羊的語氣要緩和得多。
最後輪到匪徒老大,他卻沉默著沒有出聲。
「怎麼,你的名字很珍貴嗎,不舍得說出來?」李飛陰陽怪氣地語調問。
匪徒老大遲疑了下後,嘆了口氣,「我叫藏塵。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呵,藏塵,名字我記住了。」李飛一笑,說完突然臉色一沉,聲音帶著幾分冷意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心里很想知道,我差點把你們弄死,為什麼又要救活你們。」
這個問題當然是他們目前最想知道的,所以幾個人的注意力全部提起來,眼楮定定地盯著李飛。
「听著,從落在我手上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死了。你們現在還活著,這條命已經不屬于你們了,那是我的,明白嗎?」。李飛說完,鋒利的眼神掃視著幾人,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幾個人愣在當場,半天沒有回應,最後還是藏塵開口︰「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為你賣命,受你控制嗎?」。
「是的,以後我就是你們老板,你們為我賣命。至于控制不控制,這個看你們的表現,也看你們怎麼理解。如果表現差的話,你們連受我控制的資格都沒有,我會果斷的毀滅掉你們,讓你們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我不需要廢物。」這語氣,這氣勢,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
幾個悍匪什麼人沒遇到過,霸道的人也沒少見,可還真沒遇到這麼霸道的人。
悍匪們再次陷入沉默,藏塵和蒼狗臉上浮現出幾分不爽之色。
「我如果不答應呢?」沉默了一會後,藏塵問。
「哼。」李飛冷笑,「你們沒得選擇。」
「大哥,我們听你的,答不答應你說了算,別听他威脅。草,大不了一死,有什麼了不起的。」蒼狗朝著藏塵低吼道,山羊和烏鴉都不說話,兩人眼巴巴地望著藏塵,看他的決定。
「你想死我不會阻攔,等你康復後,真的覺得活膩了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會給你一個干脆的了斷。」李飛冰冷地插進話,冷漠的面孔全是冰霜。
現場再一次陷入沉默,房間里一時間安靜下來,靜得只听到人的呼吸聲。
「大哥。」烏鴉忍不住了,蠕動了一下喉嚨,很小心地道︰「飛老大的本事我是見識過的,咱們跟他混,肯定不會差的。」
「烏鴉,你他媽個慫逼,閉嘴!」蒼狗不爽地大喝。
「我……。」烏鴉張了張嘴,不好再說什麼了。
山羊那里眼神閃爍了幾下,也忍不住開口道︰「那個,飛老大,跟你混,有什麼好處?」
李飛臉皮一抽,這個家伙倒是挺現實的貨色,「目前的好處就是你們能活著。至于以後的好處,看你們的本事。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真有本事的話,一年後回頭,你們不會後悔跟著我的選擇。當然,前提是你必須忠誠,否則,你們的命是我給的,我同樣可以收回。我的手段你們是見識過的,我想你們不會懷疑我說的這句話只是放屁而已,對嗎?」。
這句話說完,李飛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寒意和殺氣。
對殺氣,幾個悍匪是有體會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殺戮的悍匪,他們身上同樣有殺氣。不過比之現在李飛身上的殺氣,他們那點殺氣簡直不值一提,這才是真正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殺氣。
四悍匪在李飛狂暴的殺氣中,心底漸漸生出一股涼意,就連最桀驁難馴的蒼狗都沉默了。他們不明白,李飛看上去不過區區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殺氣。甚至,殺氣中還能感受到血腥味。
「好,飛老大,我答應跟你混。」終于,匪徒老大藏塵同意了,就像李飛說的那樣,他現在沒有選擇。
要麼死,要麼跟李飛混。
能活著,誰不想活著呢,再說,藏塵還有著自己的牽掛,老家有老娘和一個孤苦的妹妹相依為命,他死了,老娘和妹妹怎麼辦。
雖然他答應了李飛,但心中還有一個擔憂,「飛老大,在為你賣命之前,傷好後我要回老家一趟。畢竟我們已經出賣了吳邪公子,我擔心他報復我的家人。」
「這事你放心,我不說,你們不說,誰會知道你們出賣了他。再說,如今報紙電視上都已宣告你們死亡,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你們已經不存在了,已經是個死人,誰還會找三個死人的麻煩。」
「是啊,大哥。」烏鴉忙不迭地接過話,「我看到電視和報紙了,你們變成了三具焦尸。當初看到你們那淒慘的樣子時,我整個人都崩潰了,還以為咱們兄弟這一輩子就這樣、這樣完了呢。」烏鴉說著說著,語氣低沉下去。
「三具焦尸?」藏塵、蒼狗、山羊均是眉頭猛地一皺,然後不約而同地用疑惑地目光望向李飛。
什麼焦尸?當時他們三個人不是被救到這里來了嗎,哪里來的焦尸。
李飛笑笑道︰「那三具焦尸是我從附近醫院的太平間里偷來放進去的,偷梁換柱而已。這樣的話,你們就可以徹底告別過去。以後我會給你們一個全新的高大上的身份,而不再是人人喊打喊殺的劫匪。」
「飛老大,就算你給了我們新的身份,可是我們的樣子變不了啊,我們仍然不敢在大街上拋頭露面,只能躲在黑暗中。」山羊的語氣有些泄氣。
「區區容貌的改變有什麼難,連指紋我都可以幫你們改變。」李飛輕松的語氣道︰「這事我會搞定,不用你們操心。」
這句話讓山羊興奮不已,如此說來,他就可以在大街上拋頭露面,大膽地泡妞找美女了。
幾個悍匪心中也有幾分激動,這麼多年生活在黑暗中,從來不敢想有一天可以重新活在陽光之下,沒想到今天竟然可以重新活一回,僅僅從這一點講,跟著李飛,值了。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還有事得走了。這幾天你們就好好在這里療傷,烏鴉負責照顧你們。」
接著,李飛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出了房間,讓幾個人好好團聚一下。
外面,白雪落已將馬遠標叫來,讓他安置新來的烏鴉,她則把李飛拉進了自己的閨房。
「小白啊,別拉拉扯扯的,讓人看見多不好。才一天不見嘛,這麼著急干什麼,再說,這就進你的閨房了,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李飛臭不要臉地叫嚷著。
「閉上你的臭嘴。」白雪落氣憤地發出一道嬌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油嘴滑舌,流里流氣。你知不知道,安妮都快擔心死你了。還有,你們班的英語何老師也在發瘋似的找你,電話都打到安妮那里去了。」
「額……。」李飛急忙嚴肅起來,「你沒告訴安妮我的事吧?」
「當然不敢告訴她,否則她還不整天以淚洗面啊。」白雪落沒好氣地道。
「哦,那就好。」李飛松了一口氣。
隨即他疑惑地問︰「對了,何老師找我什麼事,難道他要繼續跟我探討英語問題?」
「這個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問他吧。」白雪落對何老師的事情沒興趣︰「這事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連市委一把手都給招惹了,真夠能惹事的。」
李飛苦笑,于是他便將事情的原委簡單地說了一遍。之前白雪落雖然去調查過,但李飛親口說的自然更加詳細些。
「原來是這麼回事。」白雪天輕輕嘆了口氣,「我該說你什麼好,你當時就不能忍忍嗎,非要跟那個李帥對著干。」
「忍?」李飛嘴角一抽︰「那種情況下,是男人都不會忍。」
「唉,那你說現在怎麼辦?」白雪落無奈地嘆道︰「我很抱歉,該想的辦法都想了,但這事驚動了李書記,我也無可奈何。」
「這事你不用插手,我會自己解決的。」李飛滿是自信地道︰「三天,最多三天我會解決。麻煩你跟安妮說一聲,就說我有急事出去三天,三天後就會回來。」就這樣,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白雪落擔心起來。
「警察局和市委大院都要去一趟。」
李飛的回答讓白雪落俏臉一變。
「你瘋了,你想干什麼?李飛,你的事情已經夠大了,別再弄得更難以收拾好不好。」
李飛呵呵一笑,「小白,這麼擔心我干什麼,是不是已經深深地愛上了我。」
「深深愛上你?我……,唔唔……。」白雪落後面的話沒機會出口,就突然被一張溫熱的大嘴給堵上了。
「哇,小白,你的嘴好香好甜,我走了,拜拜!」李飛**冒煙,跟逃命似的,風一般從房間的窗戶竄了出去。
「李飛,你個混蛋,你個流氓,我要殺了你!」
身後,是白雪落又羞又惱的喝罵聲。
……
「李飛?」
樓上,睡夢中的柳安妮突然從床上坐起,她剛才听到有人叫李飛,是白雪落的聲音,好像是從樓下傳來的。
「李飛,李飛回來了嗎?」。
柳小妞激動得迅速跳下床,衣服也不換,就這麼穿著寬松性感的睡衣,拖著一雙拖鞋,急匆匆地拉開房門,然後「吧嗒吧嗒」地朝樓下白雪落的房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