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崔先生讓奴才回稟,說是陛下讓先生去了丞相府拜會。」那太監離開崔玉,便來到了東宮,跪在地上回稟著。
聞言,太子微微皺眉,面上仍是冷清,只是頓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是崔玉讓你如此說的?」
那太監听著太子的語氣,半響琢磨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便使勁叩了個首,顫顫巍巍的說了聲‘是’。
而太子見狀,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便打發那太監下去了。只是那太監前腳出了東宮,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後腳就從里屋走了出來。
男子面容溫和,是個難得的美男子。與太子的貴氣不同,瞧著到有幾分詩書的文雅之氣。
「這個崔玉有些意思,果然讓人捉模不透。」太子看見白衣男子並未驚訝,反而輕笑了一聲說道。
聞言,白衣男子模了模鼻子,∼若有所思的回道「他怎麼知道小德子是殿下的人。不過崔玉是陛下找的人,或許」
「應該不會,他既然讓小德子給我傳話,便是向我示意忠心。只是此人心思難猜,又查不出什麼底細。這樣,齊昇你去次逍遙閣,去看看,這崔玉到底是什麼人。」
太子說著這話,心里更是十分矛盾,對崔玉也更加好奇,心里琢磨著崔玉的一言一行,倒也沒看出什麼異樣。
「稟太子,亙公公求見。」太子正想著,一個小太監突然跪在門口。
亙公公是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的,一般只有傳旨的時候才會用到亙公公。而太子一听是齊公公來了,便立刻給齊昇一個眼神,齊昇了然便退到了後面。
「殿下,奴才來是傳皇上口諭的。」亙公公剛到也沒什麼廢話,態度恭敬的說道。
太子見亙公公沒有寒暄的話,便也不做二話,直接跪在地上接旨。
「逍遙閣崔玉,才學兼備,萬里挑一,奈初到京城,不解京中風俗。幸有萬花樓品茗會,今命太子為其領略一二,欽此。」
「謝父皇。」
太子領完旨便起身了,而亙公公念完旨也立刻沖著太子行了個禮。
「殿下,若沒事,奴才便退下了,皇上那邊還要伺候著。」
亙公公恭敬的說著便轉頭要走,不過快走出去的時候,頓了頓腳步,似是有些猶豫的回過頭來「奴才今兒瞧著崔先生出去的時候面色不太好,怕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奴才本是想跟去瞧瞧的,只是皇上給奴才叫回去傳旨了。」說完,齊公公又趕緊輕拍了下自己的嘴「您瞧,這兩件事怕本沒什麼關聯,是奴才多嘴了。」
而亙公公走後,齊昇便走了出來,面上凝重的說道「亙公公的意思,是說這聖旨是崔玉求來的?」
「看來崔玉是跟父皇做了交易,他去丞相府,也必然是替父皇做事去了。」太子冷笑一聲,隨後又拍了下齊昇的肩膀,恍惚了下眼神繼續說道「亙公公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看來,你要盡快去逍遙閣了,必定要查處崔玉的底細。」
太子這邊費勁心思的猜測崔玉底細,而崔玉呢,此時正在丞相府里面打滾求情。
「爹,只要您能去見一見皇上,您就是我們崔家的功臣。光耀門楣的重擔就壓到您身上了。」
崔玉此時正一臉誠懇的看向崔恆,那樣子就差給崔恆跪下了,而崔恆則坐在崔玉對面,手上剝著花生,吃的不亦樂乎。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向昏君低頭。而且這跟光耀門楣有什麼關系,你不要亂說。」
「爹,你要明白,我這都是為了我們的大計。」
崔玉說的苦口婆心,眼巴巴的瞅著崔恆。而崔恆听了這話,終于停下了剝著花生的手,有些好奇的看向崔玉。
崔玉一看有門,趕緊補充道「您看,您先穩住皇上,咱們里應外合,讓太子繼承大統是遲早的事情。」說完,看著崔恆正在思考的樣子,便話鋒一轉,接著說道「您現在是為了大局,是忍辱負重,為了我們崔家的未來,您現在的犧牲,都是未來的榮耀。」
聞言,崔恆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才擦了擦手,看向崔玉,拍了拍崔玉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女兒啊,看你你如此努力,爹甚是欣慰。今後也要如此,不用管爹,你就放手去做。哦,對了,細軟你就不用收拾了。天輝那里估計也不歡迎我住過去。」
崔恆說完便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那樣子是完全忘記崔玉此番是以客人身份前來拜會的。而崔玉望著崔恆的背影,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收拾細軟這種話,除了皇帝,她可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這麼細想,總覺得像是被自家老爹和皇帝一同出賣了。
幾日後
便是萬花樓舉行品茗會的日子,崔玉並未進宮,一早便來到萬花樓。並不是崔玉不懂禮數,而是對于規矩極多的皇宮,崔玉心底里是抵觸的,索性太子這幾日除了托人給自己傳遞消息,並未召見她,崔玉自然是能不進宮就不進宮。
不過崔玉從沒進過萬花樓,更不知道太子該坐在哪里,心里怕錯過太子,便一直在門口等待,幸好萬花樓本就是些揮金如土的人物平日瀟灑的去處,平常市井百姓也都是不會踏入。所以就算是今日這樣特殊的日子,萬花樓的門口也沒有過多的擁擠。而崔玉也自得清閑,等的久了,便捉了只螞蟻,任它在自己手中跑來跑去,玩的也算開心。
「先生,是在等我麼?」
崔玉正玩的開心,突然听到太子的聲音,便急忙把手中的螞蟻放回原處「屋里有些悶,便想出來透透風,也好恭迎太子。」崔玉當然不會告訴太子,自己實因找不到座位才出來等待,便隨便找了個借口。
而太子听到崔玉這樣說,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點了點頭回道「先生不必拘泥虛禮,此番我是微服私訪,並未以太子身份,先生可隨意些。」說完,太子又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崔玉听太子這樣說,自然不好說別的,便點了點頭走了進去。不過,太子在崔玉走進去之後,卻突然變了臉色,回頭看了眼之前崔玉放螞蟻的地方。螞蟻早就不見了,太子卻依然盯著那處出神,似是想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其實太子在遠處就看到崔玉盯著手中螞蟻的樣子,那感覺便像是一切皆是他手中螞蟻一般,任其隨心所欲的玩弄,讓人捉模不透。只是,越是琢磨不透,太子便越發想要去了解。越是覺得難以接近的人物他便越想征服。
而對此,崔玉則表示自己十分無辜,她真的只是無聊玩個螞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