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不是衣服,是金子!崔玉沒別的毛病,唯獨有些愛財。用她的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此時見著近在眼前的寶貝,滿眼的羨慕簡直不言而喻。
而三兒的阿姐听到三兒興奮的聲音,便從桌子上抬起頭。卻在看到崔玉的時候呆住目光,隨即又低下頭,擺出女兒家的嬌羞狀,溫聲細語的說道。
「不知公子是否娶妻。」
丐門的人第一次見面都要問這個麼?崔玉沒想到三兒阿姐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就那麼站在門口,也不知該如何回話,周圍的氣氛頓時尷尬異常。
「阿姐,她是崔玉,你莫要妄想,她不會娶你的。」
三兒在此時開口說話,算是解了崔玉的圍,不過語氣里帶著明顯的酸味,讓崔玉听著不大自在。
「崔玉!她就是崔玉!?長得這麼俊,真是—無—錯—小說可惜了。」
三兒阿姐听到崔玉的名字,面目上有些失落,卻也沒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扯出一絲微笑沖著崔玉自述。
「早聞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我叫洪莫言,乃丐門洪家長女。」
洪莫言雖不是絕色容顏,言語間卻是氣場十足,明明有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卻硬生生被她的神色削了那份嫵媚。憑崔玉的經驗,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定然會十分艱難,這個洪莫言不光是之前想的那樣聰明,更是個冷血無情的主。
聞言,崔玉只是點了點頭,並未開口,想來洪莫言早就把自己琢磨透徹了,既然能知道自己會去太傅府,又哪里需要自己多做介紹。只是,就不知道這個洪莫言到底了解了多少事情。
而洪莫言並未在意崔玉沒有回話,反而勾起嘴角,瞧著崔玉的目光中多了些玩味。
「公子既然來了,應是有許多話要問我才對,公子放心,莫言必定知無不言。」
洪莫言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與崔玉面對面的對峙,只是洪莫言比崔玉稍微矮了些,又著的女裝,瞧著便更有些女子的柔弱。
「太傅,你知道多少。」
崔玉面色冷清,說的隨意。只是恰好月亮升起,從崔玉身後還沒關的門中照在崔玉的身上。好巧不巧,崔玉今日又穿的青底金紋的長衫。這便讓崔玉說的這話填了些殺伐之氣,明明算是問句,卻給洪莫言一種威脅的感覺。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洪莫言說著,便不著痕跡的朝三兒的身邊靠了靠。不過三兒似乎並不給他阿姐的面子,皺著眉頭朝旁邊走了一步。他這一走不要緊,反倒是讓洪莫言的動作更加明顯了。
而崔玉听到洪莫言這樣說,便更覺得洪莫言這個人不能留。知道什麼?自己知道的,也包括自己是丞相之女的這件事麼?不過洪莫言畢竟是丐門的人,若是丐門,想要得罪,就算是崔玉也是要掂量掂量的。
「我听說,丐門洪家是不得與朝廷中人來往的。」
崔玉皺了皺眉頭,試探的開口說道。
「這是自然,不過與我來往的,並不是朝廷中人,而是逍遙峰少門主。」
洪莫言此話一出,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告訴崔玉,就算她知道崔玉的身份也不會告訴他人。對于洪莫言的話,崔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全信,只是因著丐門的勢力,此時並不能對他們做什麼罷了。
而洪莫言瞧著崔玉的態度,便緊接著換了語氣,輕笑出聲,扭著腰肢的走到崔玉身邊,靠在崔玉耳邊,有些曖昧的說道。
「至于太傅的事公子忘了麼?我們丐門最不缺的就是乞丐,試問有什麼人比乞丐更適合打探消息呢。」
聞言,崔玉轉過頭看向洪莫言,而洪莫言因為正貼著崔玉耳邊說話,崔玉這一轉頭,差點親到洪莫言的臉邊。
「你想做什麼!離她遠點!」
崔玉本沒覺得怎樣,正在思考著洪莫言的話,卻被三兒的一聲怒吼擾亂了心思。轉過頭,便看到他現在氣急的樣子。
听到這話,崔玉抽搐了下嘴角,往後退了一步才想到。剛剛自己一時忘記了現在是女扮男裝,男女有別,自己與洪莫言離得這般近,當然會惹得三兒這個弟弟如此生氣。
不過崔玉雖後退一步,三兒卻仍是一副並不解氣的樣子,朝著這邊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而三兒一個毛頭小子,就算他當真動手,崔玉也不會與他動真格,只想著如果三兒先出手了,自己就只制服他便可。
這邊崔玉已經開始調息內力,只等著三兒動手。只是三兒走到崔玉面前,崔玉卻眼睜睜的看著三兒的手錯過自己,伸到洪莫言的衣領處,使勁一拽,便把洪莫言從崔玉的身邊拽走。
而洪莫言被三兒拽走,使勁掙扎了一下,見掙月兌不開,才嘆了口氣說道。
「難道我能把崔玉吃了不成?吃里爬外,拽我衣服干嘛。把你賣了都買不起這衣服,還不松手?」
聞言,三兒雖不樂意卻還是把手松開,松開之後還滿是委屈的看了眼崔玉,又看了眼洪莫言。左右覺得還是不放心,便上前拽著崔玉的衣袖說道。
「咱們走吧,去你家。」
「洪莫商!你是洪家的男丁,能不能有點出息。」
洪莫言听到三兒的話,忍不住說道。說著,又拽著頭發跑到門邊上朝天上望去,一臉悲憤的說道。
「大哥,我對不起你。吃里爬外真不是我教的。我發誓!」
洪莫言說的雖是指責的話,語氣里卻藏不住她對三兒的寵溺。看著三兒這幅單純的樣子,崔玉恍然有些明白,或許正是洪莫言太過聰明,太過精于算計,才會了解其中的痛苦,才會不忍自己唯一的弟弟承受和她一樣的痛苦。
對于洪莫言這樣的女人來說,怕是可以威脅到她的,便只有三兒。
果然任何人都有弱點,就像自己現在,之所以會陷入奪嫡這泥潭之中,最重要的一點不就是丞相府麼?出不來了,自同意當這個門客那天起,一切都在發生變化。如今已然不是自家老爹的一句請求,而是整個丞相府的安危。
「我可以讓你跟我回家。」
留下三兒,無非是對洪莫言的一個威脅。雖說崔玉並不清楚三兒為何如此執著想要纏著自己,不過想來應不會是什麼陰謀。莫不說憑三兒的才智也辦不成什麼大事,光說洪莫言,崔玉也咬定了她不會讓三兒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果然,當崔玉說了這話的時候,洪莫言明顯握緊了拳頭。面上雖沒什麼變化,不過心情不好,崔玉還是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