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還要听曲子麼?」
霓裳不再多說,而是拿起一旁的琴對崔玉說道。
而崔玉本不是什麼風雅之人,在逍遙峰的時候,看著那些文人墨客談論風雅的也是見多不怪的。
如此,也當真是對彈琴沒有什麼興趣,便搖了搖頭說道。
「不用了,先休息吧,我有些累了。」
崔玉忙碌一天,身子確實乏了些,搖晃到床邊自顧自的躺下了。
而房中是只有一張床的,崔玉躺下的時候也想到霓裳可能會與她同床共枕。只是她們到底也都是女子,加上霓裳溫婉的性子,崔玉才也沒太擔心。何況此時有些勞累,便糊弄的翻了個身,不再理會霓裳。
半響,崔玉本都快睡過去了,卻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為自己月兌衣服。
不用多想,崔玉也知道是霓裳,只好轉過身說——道。
「我今夜一人」
崔玉本還有些懶散,卻在轉頭的一瞬間睡意全無。
只見霓裳披散著頭發,身上不著寸縷的坐在床邊上。沖著崔玉微微一笑,雖沒有媚兒那樣妖孽勾人,卻別有一種清淡如風的美感。
「你這是做什麼,也不怕著涼。」
不得不說,霓裳這樣還是很美的。只是奈何崔玉骨子里是女人,就算注意到霓裳的美,卻也並不會被霓裳吸引。看了霓裳一眼,崔玉只注意到霓裳的不著寸縷,這大晚上的,怎能不冷呢。
說著,崔玉連忙掀開被子,裹在了霓裳的身上。
隨後,看著霓裳微微出神的樣子,只覺得一陣頭痛,便起身把霓裳抱到床上。
崔玉練過武,抱起霓裳也是輕松。把霓裳放到床里面,嘆了口氣說道。
「你的身子是自己的,何必用它做交易。若當真感謝我,日後為我好好做飯便可。」
崔玉自然知道霓裳是想要用自己的身子來報答自己,只是崔玉一個女子,也‘無福消受’。且就算崔玉當真是個男人,她也不會做這樣卑鄙的事情。
霓裳此時身子被棉被裹著,看著崔玉的目光中有些感動,呆呆的並未說話。
崔玉瞅著她這個樣子,心中對霓裳的可憐便多了一分。不過是個命苦的女人,沒有別的東西,就只有這一個身子了。
「我很喜歡你,你比很多女子都要好。」
崔玉躺倒霓裳的旁邊,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說著,崔玉轉過頭看了霓裳一眼,只看到她眸子里的些許驚慌,才繼續說道。
「外人皆說我有驚世絕謀,卻哪里知道,遇到問題的時候,我比任何人都害怕。若我解決不了怎麼辦,若我守護不了他怎麼辦。」
「爺有想要守護的人麼?」
霓裳听到崔玉說這話,微微皺眉,輕聲問道。
而崔玉听霓裳這樣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似是思考一樣琢磨了片刻,才搖了搖頭說道。
「誰知道呢,或許有些牽絆是壞事。要知道,有了牽絆之後可就放不下了,就算外面海闊天空的,心不在這里,又怎能算得上自由呢?」
崔玉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十分坦然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霓裳面前,崔玉顯得格外輕松。或許是霓裳的性子平和溫良,或是因為霓裳對崔玉構不成任何威脅。
「可若沒有牽絆,孤單一人,豈不可憐?我想,爺的自由,應是與牽絆之人在一處的。」
霓裳帶著些許安慰,輕聲說道。
不過崔玉听到這話,卻並沒有給予回答。
與牽絆之人在一處?崔玉沒辦法認同霓裳的話。自古至今,朝廷,皇家,都不可能出現自由這個字眼。身處朝廷,又怎可能真正自由。
何為自由,如今,崔玉是如何也搞不懂了。
次日,崔玉老早起身。瞧著霓裳還在睡,便沒有叫醒霓裳,只是獨身去尋了萬花樓的老鴇。
不過這次,崔玉倒是光明正大的去見的老鴇。只是老鴇老遠下看到便崔玉轉頭就跑,也幸好崔玉腳步快,這才堵到老鴇的前面。
「怎了?幾日不見,姐姐這就要躲著我了。」
崔玉帶著些痞氣說道,看著老鴇面色鐵青的樣子,倒是覺得心情不錯。
「哎呦,爺啊。這是什麼風,怎麼把你吹來了。來來來,奴家這就親自給爺安排姑娘,定都是人間難尋的絕品。」
因是在明面上,老鴇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便面上帶著笑容招待著,甩著手絹,一股子的脂粉氣。
崔玉不太喜歡這樣濃重的脂粉氣,嫌棄太過刺鼻,便順手把老鴇的手絹拽了下來,隨後輕輕一撇,給撇到了樓下。
老鴇本還甩著歡月兌,被崔玉這麼一弄,只好踮著腳看了眼已經飄到樓下的手絹,面上有些尷尬的呵呵了一聲。
「看來爺是不要姑娘了,這是有什麼事兒?」
老鴇滿臉寫的都是‘保佑千萬沒有事’,崔玉瞧著也是覺得好笑。
只是當下,也沒有什麼時間去逗弄老鴇。這才正了正面色說道。
「霓裳,我要了。這些銀子你先留著,這段日子不要讓她接客。」
說著,崔玉拿出一錠銀子,輕輕一拋,甩給老鴇。
老鴇見到崔玉扔出了個什麼,下意識的去接。待看到是一錠銀子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了。
「爺,這個您說的算。」
老鴇看著手中可憐兮兮的一錠銀子,滿腔的怒氣是根本沒法發。就昨夜崔玉找霓裳陪了一晚上,也不止是這個價格。只是老鴇也確實不想招惹崔玉,這才無奈同意了崔玉的說法。
「不用抱怨,不過此事你不用瞞著太傅,痛快與他講便可。」
崔玉忽略掉老鴇滿臉的幽怨,微微勾起嘴角。
太傅,段青寒。既然要變天,就要變得大些才好。
崔玉做完這些事情,便離開了萬花樓。思索了片刻,能想到的,也只有段青寒了。
也幸好,段青寒仍是待在百草閣里。
誰能想到,堂堂一個世子,小王爺。會把百草閣當成私宅一樣。
「你是打算把百草閣當成私宅?」
崔玉蹲在牆頭,正看到段青寒在院子里與一個年輕男人下棋。便出口調侃道。
而段青寒在听到崔玉的聲音之後,卻沒有表現的很驚訝。只是放下手中的棋子,左右打量了幾下說道。
「若我離開了,怕你想通之後找不到我。」
段青寒面上帶笑,只是目光飄渺,四處張望著。
崔玉瞧著他那樣子,應是沒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從牆頭上跳了下來。
「說的好听,是因為不想被他人知道。聲名遠播的小王爺從邊疆回來了吧。」
崔玉故意調侃段青寒‘聲名遠播’,不過段青寒轉頭看向崔玉,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生氣的樣子,只是伸過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許久沒下棋了,可想同我對弈一番?」
段青寒話聲剛落,之前與段青寒對弈的年輕便識趣的起身站到一旁。
崔玉看了眼這個年輕男子,只覺得這人似是以前見過。且崔玉能感覺到,這人的武功是不錯的。
故而他雖身處百草閣,又穿著小倌的衣服。崔玉也並不覺得,這個年輕男子只是個小倌這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