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離開太傅府,便直接回到了太子私宅。而不出所料的,是太子正坐在古樹下的大床上等著。
「天氣是不錯,不過卻也漸晚了。殿下坐在這里怕是要受風寒的。」
崔玉早就知道太子對于自己去太傅府拜訪的事,必然是不安心的。不然,也不用臨走前送自己塊玉佩,給自己吃個定心丸。
而太子听到崔玉的聲音,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瞅著崔玉半響,才舒了口氣。
「看你樣子,太傅應是沒為難你。」
「確實,不僅沒為難我,還送了我一幅畫。」
崔玉手中拿著畫,想來太子是看到的。便也沒想瞞著太子,直接把畫遞到太子的面前。
聞言,太子微微皺眉,似是不清楚太傅為何會送崔玉一幅畫。不過雖是疑問,卻也不耽誤他的動作。接過畫後,太子便大方的在*兩人的面前把畫給打開了。
而崔玉之前也沒打開這畫,所以此時也是十分好奇的。只是這點好奇,卻在畫被完全打開的時候,變得煙消雲散。
「這個畫的是先生」
太子此時還保持著展開畫的動作,臉上卻滿是錯愕。只見他看了看畫,看了看崔玉,又看了看畫,磕磕巴巴的說道。
而崔玉此時的狀態卻並未比太子好很多,說實在的,崔玉現在的心里是崩潰的。
這畫里畫的分明是一位穿著儒衫的女子,女子側著身子,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頗有一副運籌帷幄的隱士風範。不過這風範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女子的臉是和崔玉一模一樣的。
崔玉敢發誓,自己從沒這麼穿過。自己本就少有女子的裝扮,何況還是穿著儒衫的。
「我覺得,畫中的人並不是我。」
崔玉有些尷尬的說道。只是這話太子能信幾分,崔玉便不可知了。不說是太子,這事輪到誰的頭上都不可能輕易相信的。想著,崔玉便心慌意亂起來。恐怕,自己這女子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卻听到太子有些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確實,這畫看紙質,應是有年頭了,怕是可能比你我的年歲還要大。況且,這里面的既然是位女子,又怎會是先生。是我最近有些魔癥了。」
要說太子說這話,崔玉應是高興的。自己女子的身份怎樣也沒暴露不是?只是想到太子那句‘既然是女子,又怎會是先生’,深深的打擊了崔玉的心。難道說自己常年未穿女裝,已經變得不像女人了?還是,自己當真就是少了些女子的柔弱。
崔玉心里說這話,也不是沒有根據。想當年崔玉在江湖游歷的時候,就曾被一個女大王糾纏過。當時那女人無論如何也要與崔玉成親,鬧著要向崔玉借種,說是以後要生個像崔玉這樣的兒子,好接任她成為下一任山大王。
想到這里,崔玉不禁有些受挫。便也沒再與太子搭話,一個人悻悻的走回房間休息了。
而太子望著崔玉的背影,微微勾起嘴角。隨後又低下頭看向手里的畫,目光中帶了些許痴迷。
先生若是著了女裝,應也是如此美的。不,先生應是比畫中女子更加風姿絕倫才對。
思及至此,太子猛地晃過神。連忙把畫收起,緊緊的握著拳頭。半響,才又警告似得說了一句。
「先生與我,最多只能是至交好友。」
太子說的這話,像是說與旁人听的。可這周圍又哪有什麼旁人,到頭來,不過是警告自己的心罷了。可是,既然是心,誰又能左右得了。
次日,太子果真如昨日說的那般,早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去尋土雪蓮。
而瞧著太子的架勢,應是極為認真的。想來也是,尹立芳是個如此優秀的女人,也當的上太子這樣用心了。
不過,崔玉看著眼前的馬匹,就有些琢磨不明白太子的想法了。
「殿下,你要騎馬去?」
聞言,太子順著崔玉的目光,看向馬匹,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憑著尹將軍的性子,必然會派人跟著我們。我若不做戲做全套,他定會覺得我不夠用心。而此次尋的土雪蓮是定情之物,是必然不能做馬車去。」
太子說著,便自顧自的騎上了馬。隨後,又俯子對崔玉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會載著你的。」
我會擔心?崔玉不會說,自己騎著馬都可以殺敵無數。只是用著現在這個文客身份,是沒有資格說這話的。如此,便只能無奈搖了搖頭準備拒絕。
只是,崔玉還沒開口,就看到太子一臉安慰的朝自己伸過手來。
而崔玉看了眼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如何也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拒絕太子的好意。故而,雖是猶豫,卻也還是拉過手騎上了馬,坐到了太子的身後。
天色剛剛亮起,東方的朝陽還是如火般燦爛。空氣中彌漫著些許濕意,在這個一天最好的時刻,兩個人坐在一匹馬上。正要去尋的,是定情之物。
太子說是要表現自己的真心,所以除了崔玉,並未帶任何人。
而崔玉對此是十分納悶的,雖然太子表示帶著自己是為了怕遇到什麼意外的情況,要讓自己出謀劃策。不過尋個土雪蓮能遇到什麼意外情況,崔玉總覺得自己這次跟過來,絕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而事實,也是如此。崔玉和太子跑了大半日,荒郊野外的沒有什麼住戶,更沒見到什麼所謂的土雪蓮。
「先生覺得土雪蓮會長在何處。」
此時,太子和崔玉已經從馬上下來了。太子這邊牽著馬,而崔玉則是漫步走在一旁。
聞言,崔玉轉過頭,仔細考慮了片刻,才聳了聳肩回道。
「誰知道呢,定情之物,自然是要看緣分的,緣分到了,自然會有。」
崔玉說的這話,實打實的就是糊弄。而太子听了這話卻嘆了口氣。
「平常百姓多拿它做定情之物,想來不會太難找。果然是我沒法擁有的麼?也是,我要求的有些多了。」
太子說的落寞,崔玉听了心情不禁也有些低落。自古帝王多薄情,既然太子選擇要成為帝王,又哪能奢求有太多情誼,有舍才有得,這是公平的。
「難得這個荒郊野嶺也會有住戶,不然我們去問問,或許能找到土雪蓮。」
崔玉瞧著太子落寞的樣子,便岔開話題,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破舊房子說道。
而太子听到崔玉這樣說,也抬過頭朝前方看去。果然,的確有個房子。只是這房子在周圍荒草淒淒的環境中,顯得有些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