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兒弄走,你應是知道了吧。」
太子看著崔玉輕聲說道,言語中透著小心翼翼,似是在期待著什麼。
崔玉听到太子這樣說,慢慢轉過頭看向太子,神色復雜,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你來問我,可是決定了?」
聞言,太子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低著頭,自嘲似得笑了笑。
「知我者,莫過于先生。玉兒,若你不同意」
太子話說了一半,似是覺得自己有些傻氣。崔玉向來對何事都是看的明白,若不同意,怕是早就說了,怎可能拖到自己去問。
「你說,若我不是太子,你我可能相守一生麼?」
太子說的十分落寞,雖知道這個假設沒有成真的希望,卻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崔玉听到太子這樣說,微微怔住,隨即轉過頭.+du.,隱住自己閃著淚光的眼楮。
「那你說,若我是女子,你會遣散後宮,只留我一人麼?」
「是不是女子又如何,只要你願意,為你遣散後宮,哪里是難事。」
太子從來不在意崔玉是男是女,他在意的,只是崔玉這個人。只是,有時候,世人卻無法這樣通透。
其實崔玉早就知道太子會這麼說,只是听到太子說了這話,心中卻還是忍不住的感動起來,一滴淚劃過臉龐,終是陷了進去。
「我這幾日一直在想,想到的都是對你的好處。娶尹立芳,對你的好處自然大過壞處,此時你根基不穩。娶尹立芳,是上策。段青寒想要利用尹立芳破壞你我關系,並且暗地里做手腳,讓尹將軍不再站在你這邊。」
崔玉說著,轉過身,面對著太子,搖了搖頭說道。
「可是。若我們能利用這一點,尹立芳便是一步好棋。她,可為我們所用。」
崔玉說的十分理智。每句話都是經過仔細琢磨的。
而太子卻並沒有探究崔玉的話,只是看到崔玉臉上不自覺流下的眼淚。漫步走上前,微微撫上崔玉的臉上的淚。
「有你這顆淚,便足夠讓我讓我下定決心。」
太子說完。似是真的下定了什麼決心。轉身走了,竟連頭也沒有回。
崔玉被留在原地,並沒有反應過來,也不知道太子所說的決心是什麼。卻莫名覺得心中空的嚇人,難受的讓她呼吸不了。好似是她親手把太子推走,又好似是太子把自己丟在了原地。
就這樣愣在原地半響,崔玉才落寞的走了出去,朝著丞相府走去。
這種時候。崔玉極力的想要找個人訴說,而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丞相府。
「怎麼了,哭喪個臉,心情不好?」
崔恆看到崔玉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只是依著崔恆的性子,還有他一向清冷的聲音。就算這擔心的話說出口,卻依然一副不在意的語氣。
崔玉听到崔恆這樣問,輕輕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些平日里很少才有的孩子氣。
「爹,我好難受。」
崔玉皺著眉頭,滿臉的委屈,紅著個眼楮。
「這是怎麼了?哪難受?金子,快出來看看。」
崔恆听到崔玉說自己難受,立刻變了臉色。崔玉武功很好,很少傷風感冒什麼的,此時這樣一說,崔恆第一時間只想起讓金子來看看是不是受了什麼內傷。
而金子一直就在暗處,听到崔玉說自己難受,便連忙現身。快走幾步來到崔玉身邊,單膝跪地,拉著崔玉的手腕把脈。
不過金子並不精于醫術,只能知道崔玉並沒有受內傷,其他的也查不出什麼異常,只能看向崔恆。
「不是內傷,為何?」
崔恆雖然聰明,卻並不是萬能的,哪里知道崔玉這是為何。也沒搭理金子的問話,皺著眉頭輕問。
「沒事啊,告訴爹,爹在這兒,什麼事都沒問題,爹都能解決,你先告訴爹,你哪里難受。」
崔玉自小就很堅強內斂,就算練功苦,就算被金子教訓,卻從未在自己面前訴苦。此時看著崔玉這樣,崔恆能感受到崔玉遇到了什麼她獨自一人無法承受的事情。
「若我說,我喜歡太子怎麼辦。若我想要與太子在一起怎麼辦。我知道,太子今後會有三妻四妾,我知道皇家中並無幸福。」
崔玉一直都知道,從來都看的明白。只是卻無法總是違背自己的心意。說著,崔玉順勢抱住崔恆,把頭埋在崔恆的肩膀處,哭的像個小孩子。
「太子欺負玉兒?」
金子想來木訥,听到崔玉這樣說,也並沒明白其中意思,在一旁有些煞風景的說道。
而崔恆听到金子這樣說,忍不住打了金子一巴掌。金子就在崔恆身邊,見崔恆抬手要打自己,也並未閃躲。何況崔恆一個文人,也沒什麼力氣。
「那是為何?你起來說。」
金子見崔恆不回答自己的問題,便戳了戳崔玉的腦袋,也不顧崔玉正哭的傷心。不過小時候金子把崔玉打哭,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故而此時崔玉也不覺得丟人,只磨蹭了幾下腦袋,無視了金子的動作。
「金子!玉兒正傷心呢。你未娶過妻,不懂情.愛。這世上最傷人的,莫過于情.愛了。」
崔恆頗有感觸的說道,話里透出了對金子未娶過妻的鄙視。
金子反應慢,或許是金子根本不在乎,故而也沒理會崔恆話里對自己的鄙視。
不過崔玉卻是听到的,好好的想要發泄的心情,被這兩個長輩攪得不剩多少。
「好了,我哭完了。走了。」
崔玉從崔恆的身上起來,模了模哭紅了的眼楮,輕嘆了口氣說道。
說著。便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不過還沒等崔玉抬腿,便被崔恆給拉了回來。
只見崔恆面上變得十分嚴肅,不再是之前說笑的樣子。
「事情未解決,你要走去哪里?情字害人,卻也是躲不過的。我就怕青澤心悅與你,特意去天輝那里說了這事。沒想到,先動心的,居然是我的女兒。」
「並不是我先動心的。」
崔玉听到崔恆說這話。下意識的反駁道。
只是說完,又反應到自己的幼稚,便側過臉不再吭聲。
或許是因為崔玉對崔恆的依賴,或許是因為崔恆太過強大。崔玉在崔恆面前。總是異常單純的。
「現在是爭論誰先動心的時候麼?」
崔恆見崔玉居然在注意這一點。不禁嘆了口氣。
而金子站在一旁,看著崔玉嘟著嘴的樣子,更是補到的來了一句。
「應就是玉兒先動的心。」
金子武功高不怕添亂,無視掉崔玉射過來的眼刀,若無其事的看著熱鬧。
崔恆習慣了金子和崔玉平日的相處方式,也沒太在意,只是繼續擺著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
「如今,你是想要嫁給青澤?他可知道你是女子?」
聞言。崔玉輕輕搖了搖頭,思考了片刻回道。
「他要娶尹立芳。若有方法讓他不娶尹立芳,也能有拉攏尹將軍對付段青寒的方法,自然是好的。」
崔玉說著,偷偷瞥向崔恆,那點小心思,讓崔恆一眼就看穿了。
「那你可有什麼辦法?」
崔恆並沒有回答崔玉的話,只是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崔恆常年混跡官場,言語氣質皆帶著深沉。認真起來的崔恆,是值得讓人敬佩的。
「沒有,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娶尹立芳,乃上策。」
崔玉抿了抿嘴,只能認命的說道。
不過崔玉一直知道自家老爹才謀過人,她相信自己想不到的事情,落在她家老爹手里,必然就會有破解之法,這便抬著頭看向崔恆,眸子里帶著希望。
「那就對了,我與你想的一樣。」
崔恆對上崔玉的目光,搖了搖頭,沒有說出崔玉期待中的破解之法。
隨即,崔恆見崔玉失望的樣子,便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娶尹立芳,實乃上策。就算是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如果我們將計就計,留下尹立芳,必能將他一軍。」
崔恆所說的,與崔玉之前說的一樣,都是留下尹立芳將計就計。崔恆此話一出,崔玉最後的希望也被掐滅,神色黯淡的垂下眼眸,不再吭聲。
「不過」
崔恆見崔玉一副認命了的樣子,才突然轉折。
「不過若你不想讓青澤娶尹立芳,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崔恆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帶了些寵溺。
只是崔玉並不知道其中意思,只能看向崔恆,用目光疑問著。
而崔恆見崔玉一副沒搞懂的樣子,忍不住大笑一聲,隨即走回椅子那里,坐了下來。
「那就直接去反對就好了,不然就搶親,或者私下殺了尹立芳,隨你的便。你武功這般好,不用我教你吧。」
崔恆說的理所當然,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說的沒什麼邏輯,便又開口解釋道。
「得了這個上策,青澤未必就能登上皇位。不過失了這個上策,他就不必娶尹立芳了,不是麼?」
崔恆說完,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而崔玉听到崔恆這樣說,突然驚醒,忍不住笑了一聲,隨即運著輕功飛走了。
崔恆見崔玉離開,這才放下茶杯,深深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喜是憂,若青澤能護得住玉兒,倒也還行。」
「玉兒不需任何人護佑,她的武功很好。如今看來,才謀也在進步。」
金子跟著平淡的說道,似是在陳述事實。
「嗯,玉兒的才謀確實進步不少。果然隨我,不過這優柔內斂的性子,卻與她娘一模一樣。若不提點,她居然連為自己爭取的這個想法都沒有。」
崔恆接著金子的話說道,只是說完,看向金子,卻又起身拍了拍金子的肩膀。
「可是玉兒還是要被人護佑的,只是護佑別人,是很累的。若我不在,她總得找到一個可以讓她哭的地方。」
崔恆仰頭看了看天際,嘴角上揚似是微笑。可是到底是不是微笑,除了他,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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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張捏在一起~
哼哼哼,520了嘛,人家偷懶了。
麼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