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芳年和蕭禛這樣有些念舊的人,平日里出行,一些慣用的東西,總會隨身攜帶著,以蕭禛的消息渠道,自然是在這三家約定要來大昭寺的時候,就已經早早的得到了消息,又是兩三年的醞釀蟄伏發展,以蕭禛加緊手段的鞭策,手下的實力自然又是更上一層樓。如今這天下間,只有蕭禛不想查的消息,卻是沒有蕭禛查不到的消息,更別說,這種連隱秘都不算的上的小範圍公眾消息。
「這一手下得不錯!」蕭禛的個性,雖則稱不上孤高傲潔,冷漠寡絕,卻也不會好為人師。只是,對于芳年,因著那點兒特殊,又是統一戰線,有多年相處打底,蕭禛之于芳年的指點上,倒是頗盡心力。芳年如今的棋藝,不得不說,百分之五十是芳年的努力和那一點兒的天分,剩余的百分之五十,則就來自于蕭禛不加余力的指點。
棋局如人生,如戰場,方寸之間,可見天地。一個泱泱大國的掌控帝王的點撥,對于芳年來說,不僅僅是棋藝上受教了,甚至于,在人生的感悟,處事的眼界•••各方面,都有了長足的進展。
如今兩人之間,有師徒之實,無師徒之名,有暗中主從之名,卻是比之主從更為特殊,多年的棋局磨合,兩人對于彼此的棋路都知曉頗深,因著經驗,蕭禛多是作為局外的掌控者,掌控著這場棋局,這也是蕭禛的棋路,掌控全局,著眼大局,一切的手段從不局限,只為大局。只不過,往生回返,蕭禛的棋路,又比往年間,多了幾分不可捉模的神秘,多了幾分的細膩。
比起蕭禛掌控完美的棋局,芳年的棋局延續著她本人的個性,只是,在這種步步為籌的個性中,又學了蕭禛指點的變化多端,如今一手棋藝,絕對能夠拿得出手,只是,因著蕭禛這一個特例在,即使蕭禛讓她十來目,她也是一個字輸。也是如此,芳年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棋藝有多出色。實在是,有蕭禛這個不符合常理的特例在這杵著。
「多謝王爺費心指點!」蕭禛擺下這盤棋局,只是為了指點芳年一種下棋路數,作用完成,蕭禛知道芳年出來一趟,時間緊張,自然也就沒有再浪費時間,待芳年熟悉了棋路,就一指點下,落下棋子定全局。剎那間,連接起來了蕭禛之前的後手,串出來了整個棋局。這就是蕭禛的路數,他的棋子,永遠不缺,隨時可以翻盤定全局。前面,那是蕭禛在指點芳年,是以耐下心來,陪著芳年過手,熟悉學習新的教學內容。
芳年也已經習以為常,從第一次的啞然之後,到現在,見多識廣,芳年也深深明白了,她和真正的行家的差距,自然更加不會為了目前能被人隨意結局的棋藝贊贊自喜,覺得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
「今日可還順利?」雖然消息已經傳來,不過,蕭禛卻是以此為開頭,一般來說,芳年無事從來不會主動和他搭話,一問一答的模式,早就讓蕭禛習以為常,稍稍開始了遷就。視線掃過對面芳年因為長個,有些縴弱的身子,以及夏日苦夏,微微開始發尖的下巴,不由眉心微微蹙了蹙,沈家這是沒給她吃得?怎麼是把自己養成了這個樣子?
「順利,太夫人給了姐姐一個羊脂白玉鐲子,好漂亮的,應該是信物,韓家和母親之間,應該是達成了共識。芳年並不是眼熱芳華的禮物,不過,芳華從來沒有因此而艷羨,而是就事論事,就像她喜歡玉料,喜歡精美的玉器一樣。
「府上的庫里還有幾塊不錯的玉料,回頭給你開成鐲子掛件讓暗七給你帶過去?」一個鐲子而已,芳年喜歡,府庫里面,還有幾塊極品的玉石料子,也是這兩年下面陸陸續續經進貢上來的,其他雜七雜八的好料子,也不少。
「那倒也不至于,我現在的身量,那些好料子就別浪費了,回頭再說吧!」芳年搖了搖頭,她又不是眼饞,只是表達她的喜歡而已。她絕對相信,蕭禛很能做得到,自是一則她現在身量未曾長足,那些好物件,現在打造是一種浪費。二也是不想現在浪費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極品料子,而且她還帶不出去,不然真是沒話說啊!
蕭禛不語,卻是心下已經有了決定,那些個玉石料子,不打造成玉器還用的來做什麼。芳年喜歡玉石,也是他這兩年留意了些玉石,那些料子,他身邊只有芳年這一個姑娘,本就是為了她而準備的。現在是現在,日後是日後,那些料子,有用就好,何談浪費。他親手教養的姑娘,佩戴在她身上,就是那些料子的榮耀。至于不能出現在人前,她自己把玩就是。也沒幾年,帶她長成,入了端王府,隨她玩耍。
比起他前世後果那些妃子,芳年那點兒心計,真不算什麼,這姑娘,能說得上的,就是夠聰明,足夠的運籌帷幄,善于把握時機,插著時機點好了,卻是比任何的計謀心計都更自然。
「韓家家風不錯,這門婚事,無需擔憂!」表兄是什麼的人,前世今生都有考驗,前世他們夫妻鶼鰈情深,緣分天成,這一世沒得會意外。在他的羽翼下生活的姑娘,無需為了他人的事擔憂,他這人,看似雲淡風輕,卻是天成骨子里的霸道,在他開始正視他們之間的默契可能的時候,芳年的眼里心里,他只希望只有他一個人,為他人凝眉,就是思慮,他不許。
這是蕭禛的霸道決絕之處,毫不猶豫拖泥帶水,說一不二。哪怕芳年如今的身份,只能說是他的意向之中,這種霸道確實剎那間,芳年的收拾完全,在這里玩玩,倒是真的無法離開。是以,在接下來的進程中,芳年開始抓緊時間,時間是金錢買不來的,也是她無法掌控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