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罷,清楚自家外孫的心思的嚴氏,自然想著是如何的成全。當結果分明之際,前面的一些機緣巧合,也就成了一串連成線的珍珠,小兒女的情事,曾經她也年輕過,那份年輕人的悸動,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的思念,也曾在感情融洽的她和夫君之間體會過。也是如此,她也十分明白,外孫蕭禛的那份心思,自然是給出足夠的機會讓蕭禛來做安排。
兩個孩子,平日里一個坐鎮朝堂,日理萬機,一個足不出戶,深閨靜養,本身就沒有機會見面,難得有機會相處一下,反正足夠的隱秘,也沒有什麼大不了。聖人面前過了明路,幾乎只差昭告天下的未婚夫妻,就是日後有什麼,也沒有說頭。
再者,這兩個孩子她還能不了解,即使有那麼幾分見面的機會,也只會發乎情止乎禮,以外孫對于年姐兒的重視和尊重,絕對不會出現逾越的行止,所以,她就更不擔心了。索性,不聾不啞不做翁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方便的是她可憐的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又是能夠接觸的人兒的蕭禛。
都是王氏那個賤人的作踐,不然,她好好的外孫,怎麼會留下這樣的隱秘,若不是還有芳年,就是把王氏挫骨揚灰也難以消磨她的罪孽。她好好的外孫,長女留下的唯一一滴骨血,差點兒就讓王氏那個賤人給毀了。若不是當年深宮傳遞消息不易,又有長女為了保全阿禛身份的考慮,他們怎麼著,也不會放任阿禛在那深宮之中,獨自打拼那麼多年。
真的是等阿禛和他們相認的時候,卻是已經足夠的羽翼豐滿韓家與他不過是錦上添花,而不再是必須的依靠。錯過去就是錯過去了,但是,在今後卻是可以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滿阿禛不多的請求。年姐兒的及笄之禮,以及日後的求娶,婚典,都要打理的風風光光才是,年姐兒的顏面,也代表了阿禛的顏面。
蕭禛率先提出讓外祖母午休,不用特意為了他打亂生活規律,他則有韓冀作陪,率先告辭離開榮禧堂,讓嚴氏安心午休。韓家二夫人這兩天有點兒不適,芳年來此也去看過,在午膳之後,韓琦就已經率先帶著嚴氏指示專門炖的養身清湯,回去看她母親了。
芳華那邊,午膳之前入睡的兩個小家伙差不多要到了蘇醒的時間,這兩個小家伙自打出生以來,就長在芳華和嚴氏眼皮底下,已經習慣了睜開眼就要看見熟悉的至親,不然就能鬧得天翻地覆!
芳華這邊安排好撤席的事情,攜著芳年往回走還在說著話就得到通報,兩個小家伙將將要醒了,身為人母,又怎麼會不掛牽,那兩個小家伙平日里乖巧的能讓人疼到心坎里,鬧起來,也是天魔星。想著妹妹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都浪費在兩個小家伙身上。就先打發人陪著芳年去暖房花房里走走,一會兒琦姐兒來了,也正好和琦姐兒一起說說話。等她把那兩個天魔星收拾妥當再帶著她們來尋她們姐倆玩。
芳年推辭,想要幫長姐一起去看顧兩個小家伙,卻是被芳華拒絕,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沒必要和她一樣圍著兩個小家伙轉,特別是在兩個小家伙翻臉不認人的時候,更是不想讓妹妹陪她一般頭大。
是以,也就笑著讓芳年自己先賞賞花,別辜負了大好年華,畢竟,年姐兒也差不多到了年紀,以後也免不了圍著中饋孩子轉,這樣的悠閑情懷,也是有限的最後時光。想著最後的時候,母親對她的放縱疼愛,她就忍不住,把這份疼愛傳承。母親沒有表達,那麼由她來彌補,讓年姐兒同樣享受到這一份愜意!
「年姐兒,珍稀最後的清閑自在,以後真得是到了年紀,卻是有了那麼多不得已呢,就像我,就不得不為了那兩個天魔星愁啥頭腦!」芳華失笑著安排身邊的丫鬟給芳年帶路。
她知道芳年疼愛那兩個孩子,不過,還是更想讓年姐兒好好享受一把清閑愜意︰「花房里臘梅開的不錯,年姐兒你一向喜歡那些鮮妍的事物,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回頭挑幾盆帶回去。家里今年聘了個得力的花匠,今年的花花草草養得分外好,我還給家里挑了幾盆,回頭你給母親祖母她們帶回去!」
話說到如此份上,芳年自然不會再行拒絕長姐的好意,另外,也是從嚴氏安排走琦姐兒的動作上意識到可能的猜測,芳年也就不再強烈改變,而是按照事物的正常發展,來進程安排,那人是猜度到長姐的性子和她的喜好,才會有這樣多的機緣巧合吧!
是以,在將她引進花房的丫鬟被人引走,而後,滿房如春,花開綻放,絢麗多姿的花房里,看見一身銀龍紋錦袍的蕭禛如清風朗月一樣的身影時,芳年並不感覺到意外。韓冀輕輕地一個頷首,打頭在前,來寶在後,招呼著芳年的兩個隨身丫鬟退去外側,將空間留給兩個有一段時間未曾相見的戀人尚未滿的熟悉之人。
芳年輕輕邁步,上前兩步,唇角輕笑,沒有意外的打著招呼,「阿禛!」芳年輕輕道,不知從何時起,這樣可以算是親昵的稱呼,卻是習慣成了自然的月兌口而出,成了最常見的稱呼,他們之間,也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私底下也少了那些表面的客套禮儀,一步步,走向蕭禛更期待的融洽。
這也是源自于,兩人的同樣重視對待,因為那份鄭重的提議,兩人鄭重的對待,正是的去認真做相處,一步步,也就無意識走向更親近的地步。雖然是沒有做到戀人一百分,卻是九十九步,已經踏了出去!
含笑對視一眼後,芳年將目光打量向身側的一盆開得正是時候的臘梅,清雅的幽香,在這滿是絢爛之中,依然有著很高的辨識度,乳黃色的額花瓣文理分明而細致,滿身風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