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年的院落,慣常是除了芳年身邊伺候的大小丫鬟嬤嬤,以及少有登門的幼妹,是沒有外人過來的。幼妹年年歲尚小,以前蘅蕪苑又會在她來之前少做掩飾。其他來通稟事情的丫鬟,也多是在院門外通傳,少有進來。再加上,這里不是明眼人,一般也看不出來其中的改變,細致的精致,也就至今無人發現這個獨居小院的改變。
可以說是自從芳年這里被潛移默化的改變之後,沈思成是第一個踏入這里的人,也是第一個發現這里改變的明眼之人。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兒,更是讓他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正如長子轉述,她和當今那位之間,淵源非淺。
事到如今,說多余的什麼話,都已經不是重點,也改變不了即定的局面。沈思成來此,也不是為了追究那隱秘的前因後果,他只是來做最後的確定,也是他做為孩子的父親,對于這不能更改的局面,無能為力之際所能表示的額關愛!
「父親!」芳年輕輕福身見禮,淺言含笑。相比較關系平淡客氣的母親而言,當初搭了他的順風車,走出封禁的沈思成,以及這些年很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不少關愛的沈思成,對于芳年來說,是真正讓她感覺到父愛的感覺,讓她視之為父親的人。
「年姐兒!」沈思成輕輕看了眼對面的女兒,不知道何時,歲月年輪變遷,當年那個衣著短小破舊卻依然鎮定自若,不見窘態,腰背挺直,精神的小姑娘,如今卻是成長成了不需要華貴衣著,卻是氣度高雅清貴,正當好年華的姑娘!
那一身氣度,比之當年這個年紀的長女,甚至可以說,更為出色,再看蘅蕪閣伺候的下人,當仔細一看,就能分明,那不是一般府邸下人該有的,那點兒特殊,讓他眼熟,細想也就明了,那是宮中的禮儀套路,有這樣的發現,沈思成更是明白,或許在很久他不知道的時候,皇家已經加人手放入了沈家。
這讓他慶幸自己忠心保皇,從無逾越的同時,也越發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孩子幼時,男孩由他教養,女孩深養內宅,嫡次女幼年受了委屈,他除了給予更多的關愛,現在也只有這些能夠表達的關愛。
「聖人今日遣人傳召為父入宮,年後會挑選良辰吉日給你和太子賜婚,年兒可做好完善的準備嗎?」。接過嫡次女奉上的茶水,在主座落座後,沉吟了一下,沈思成才輕嘆一聲開口。
當今選定芳年,必定有必選的理由,或許正是和那位殿下那點兒隱秘的特殊有關,就好比那位殿下至今未婚,聖人能夠允許他等著年姐兒到如今,絕不只是因為兒女情長。年兒有必不可少的入選特殊,這一點兒,沈思成不知道該感嘆幸運還是其他,幸運的是在一定的限度內,年姐兒無可替代也就代表最佳的保障,但是也正是因為這點兒特殊,芳年才會入選!
「父親還請放心,女兒已經早有心理準備,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如今已經是最好的選擇,還請父親放心,您知道女兒的,未來無論如何,總歸是經營的,如今的開端,已經很好了!」拿到了這樣一手好牌,若是未來不能經營的久遠,那是她能力,她自己的問題,誰也不願。芳年的態度,輕柔而堅定,逐字逐句,沒有絲毫的敷衍。
那份淡然,也將芳年那份自若,那份眉目間的堅定渲染,感染著她正面而坐的沈思成,讓沈思成一直起伏不定的心,安穩下來。「好,年姐兒做好了準備,為父就放心了,你放心,沈家是你永遠的後盾,或許幫不上你太多,絕對不會給你添亂!」
「父親說的太沉重,什麼添亂,總歸是一家人,互幫互助才是應該!」前世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今世的父親哥哥姐姐,讓她真正有了家人的感覺,這份眷戀,讓她無可割舍,也沒有打算割舍這份溫馨的親情,能夠幫得上家里的,芳年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她不尋思枉法,但是有好的機會,適合的機會,絕對是不會讓父親兄長們錯過!
「無論如何,總歸,我都是沈家的女兒,是父親的女兒不是嗎?我也是沈家的一份子!況且,這對別的姑娘,可能是夢寐以求的事情呢,所以,父親莫要為我過多憂心,最起碼,我的開端很好不是嗎?」。芳年輕輕打趣的道,緩解了初時的沉重。畢竟,無論如何,蕭禛的尊重,阿禛的眷戀,讓他們有了融洽的感情基礎,良好的開端已經打下,剩下的,就是要他們自己去經營。
自始自終,芳年沒有任何的自怨自艾,一抹輕笑淡然的掛在唇邊,這份淡然,這份堅定,這份自主•••都讓沈思成對于本就高看芳年的預估再一次拔高,在他們的忽略下,年姐兒已經出落得如此出色,行事心態,都這樣的優秀,無外乎能為當今殿下和聖人看重,沈思成心下安定。
父女之間又說了些關切的話兒,天色漸晚,囑咐芳年早點兒休息,沈思成在芳年的相送之下,帶著與來時有些迷茫的沉重不同的輕快穩定,腳步生風的去了正院。到底是還不能明面宣告的消息,不過一些該交代的,沈思成也沒有忽略︰「年姐兒如今也正當好年華,她的妝饋早早的準備,好東西不好找,要夫人多費心了!
「在準備著呢,說得像都是你的女兒,不是我的骨肉一般,終是我沒有像華姐兒那樣精致,但是這樣的大事,我早幾年就開始留意了,你就放心好了!」石氏一愣之後,不由活躍輕松的氣氛道。
也就是給幼女準備收集的時候多操一份心,到底是她十月懷胎,出嫁她倒不會有任何的委屈。公中屬于她的嫁妝一份不會少,且只會更加的精心,區別的就是,她的陪嫁是要打多給華姐兒媛姐兒還有四子分的,最多能拿出來幾樣給她添裝,其他的,卻是不會出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