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過《Diablo》後,我才發現在現實中我的職業應該是野蠻人!…………某四職男教師說
地球永遠不會因為失去哪個人而停止轉動。同樣,南翔四職也不會因為周凌飛和秦成仁三天沒來而打亂固有的節奏。
一切是那麼的照舊,班上沒有哪個同學對這對坐在最角落一桌的哥倆失蹤三天有任何好奇的表現,更別說上來噓寒問暖,除了全班僅有的六個女生以極度需求不滿的怨婦眼神籠罩著秦成仁,周凌飛頓時感覺自己那天要是真被劈掛了估計也不會有同學問津。
「唉,人情冷暖啊,都是低調惹的禍,」大難不死的周凌飛暗暗決定得改改作風了。要不很有可能將來班上的同學對自己的印象還不及對秦成仁的‘大姐’——的包子深刻!
無論誰,無論多麼低調,在潛意識里面都希望有眾多的人記得他,欠債的除ˋ外!
想想自己很可能連秦成仁的‘大姐’都比不上,再想想她的音容笑貌,周凌飛一陣心顫,決心更加堅定了。
到底是兄弟,估計真的有點心靈感應,享受著異性肆無顧忌掃描的秦成仁看著哥哥的表情,嘿嘿一笑︰「你入院那天倒是有‘服務到戶’的記者去采訪的,愣是被黎叔帶著的幾個徒弟給嚇回去了,要是能采訪到,你就上電視勒,好歹成名人了哈,那樣估計全校都知道你了。」
「切,哥不稀罕那個!」周凌飛死鴨子嘴硬,心里卻把黎叔著實一頓窮追猛打,這黎叔,探病就探病,帶徒弟去干毛啊,有那幾個暴力特征明顯的徒弟在,再有法制的地方都立馬成了監獄,還是關押重刑犯的那種。
並不止同學們對周凌飛無視,連上課的老師貌似也對周凌飛不感冒,上《電子原理》的鄭老頭看到空了幾天的座位上突然出現兩人,滿是疑惑地問正在打牌的班長周濤是不是有新生調過來了,著實讓周凌飛一陣無語。
職業高中就是這樣,老師上課要麼一整節課管紀律,要麼就自顧自地在講,下面的學生對嚴歷一點地老師統一睡覺對待,這是學生能表達的最大的敬意了,欒郜上課的時候下面學生個個俯首,從外面乍一看恍如到了烈士陵園致默哀一般。
對于松一點地老師,那就放開了玩了︰看書(絕不是教材)、聊天、抽煙、打牌等等,周凌飛所在的計應班還好,听說數控班和汽摩班上課的時候上面老師講課的聲音愣是被下面兩桌麻將的洗牌聲給蓋過去了。
倒不是老師們不想抓,問題是職業高中的學生本身素質就不高,更兼沒有升學壓力,況且父母送他們上學並不是要學知識。
「他要是初中畢業就上社會估計得進號子,所以把他送進來請你們幫我看著,要打要罵悉听尊便,等畢業了我們就給他找個媳婦安心,能不進號子我就足夠了。」這是一個學生老媽送兒子來上學時和欒郜說的話。當然這也是無數家長的共同心聲。
結果第二天這個兒子在學校傳達室當著欒郜的面拿著凳子追著自己老子砸,最後打110抓去反省了。
毫不夸張地說,南翔四職五十歲以下的男教師上課時100%跟學生動過手放過對,當然,由于都是男人,事後學校領導和家長是不會知道過程和結果的。
至于女教師,「好男不和女斗」這句話在四職根本行不通,金毛哥就曾經在上課時動手打過一個挺著大肚子的老師,結果被聞訊趕來義憤填膺的一幫男教師圍起來著實狠K了一頓,事後金毛同伙估計要是那女教師流產的話,金毛的人生也該劃上句號了。
能夠在和學生1VS1中保持完勝戰績的就只有體育老師了,偉人說過︰「拳頭里面出政權!」所以相對于其他所有課程,南翔四職的體育課紀律是最好的。這在當今Z國的中學教育里不得不說是一個奇景,極具諷刺意味。
在如此環境下,N多的老師在上課過程中不知不覺地練起了《九陽神功》——‘他睡自他睡,上課不遭罪,他鬧由他鬧,講課最重要。’由此產生的教學效果可想而知。
按說這樣混日子的教師可比普中的老師要輕松得多,可事實並非如此。
像眼前這位講《電子原理》的鄭老頭,頭發花白面容枯槁身單體薄,乍一看以為最少有七十歲,其實也就五十幾歲,這可是普遍現象,幾乎所有南翔四職老師的外表年齡都普遍比真實年齡大六到十歲,心理年齡更是差距夸張。這無疑會讓不了解真相的群眾認為南翔四職的老師都踫到了小龍女,各個搞得跟中了黯然銷魂掌的楊過似的,未老先衰!
按照慣例哥倆也就無言俯首為老頭兒默哀了兩節課,下課鈴剛響,鄭老頭以不遜于二十歲年輕小伙子的迅捷身法瞬間閃出教室,離開了為他默默哀悼的學生;班長正好抓了一個豹子,剛想通殺,另外三人牌一甩,尾隨鄭老頭出了後門。
「我~靠~,好不容易模把豹子,」周濤沖著門口一聲大吼,「別跑,給錢啊,曰~!」
吼完的班長面如土色,身如篩糠,原因無他,計應班門口突然出現一堆人,為首的一個正看向了周濤。
周濤嚇得往後一靠,「轟隆」一聲響,整張桌子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成仁抬起頭,四處茫然得看了看,擦了擦口水又趴了下去,至于周凌飛,吸了吸嘴角的口水,頭都沒抬,繼續長眠。
那人倒也沒太在意周濤,眼光四顧之下,正好看到抬起頭的‘小人’,頓時眼神一亮,走了過來,後面跟著四五個人,T恤里鼓鼓囊囊,依稀從褲腰間閃爍著金屬的反光。
「你叫秦成仁吧?」來人很客氣的問,「我是紀軍!」
此人身高馬大,長得白白胖胖,眉清目秀,一派和氣面容,極似年輕的劉歡,碩大的臉盤乍一瞅就能讓人聯想起放大N倍的狗不理包子,一身讓周圍差生看不出品牌但制作精良剪裁合體的西裝,給人第一感覺是和藹誠實可靠;更兼留著及肩長發,從後面看宛如悔過從良的芙蓉姐姐,可看到他的每一個計應班的學生都背後發涼。
由于南翔四職的混亂,學生們基本上都有各自的小團體,在這個世道,畢竟只有找到組織才能安身立命。像周凌飛兄弟倆這種孤魂野鬼似地能撐到現在沒被敲詐沒被K的終究太少。這種小團體一般以個人為中心,宿舍為單位,班級為主體,系別為依托,低年級向高年級靠攏。
一年前這個叫紀軍的家伙轉學到南翔四職高二汽摩班,到校第三天傍晚,這家伙帶著一伙拿長柄扳手做家伙的同班同學跟原四職老大數控班的齊亮一伙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子里講數,當晚紀軍奮不顧身沖鋒在前,一個人拿著長柄扳手硬憾對方三人!直叫是扳手與長發共舞,鮮血共殘陽一色,一場架愣是干倒以齊亮為首的核心分子而告終。
這也就是本書開篇時周凌飛班上有人為了賺爆料費錄的那場架,後來傳聞賠了不少錢了事,學校與派出所竟然出奇地都沒有調查。
經此一架,紀軍成為四職當之無愧的學生老大。
事後听說紀軍老爸是市里的明星企業家、政協委員,這貨是其第三子,可惜從小沒教育好,喜歡到處惹是生非,從小學上到高中愣是轉了十幾個學校,最後普通中學聯合禁止其入學,連只認錢不認人的民辦中學也對其高掛‘免進牌’,最後只得到四職來混日子。
風聞此人為人倒也仗義,麾下的小弟基本每天都有一包綠南翔作為工資保底。可這貨雖然有錢,卻尤喜敲詐與賭博,興趣所至,能夠隨便跟個學生敲詐一包「綠南翔」,雖然自己從來至少抽「金南翔」。
「我最喜歡看的是《水滸》,我的偶像是李逵!」這是紀軍私下里跟小弟們說的話,卻渾然不覺從他這模樣考慮當高衙內的話也許會更有前途。
當然學校里也有其他的老大,比如齊亮,被紀軍上位後仍是寶刀不老,照樣在學校里過著次席老大的癮,只是在校內向紀軍服了軟而已。至于金毛,正是齊亮手下的小兄弟之一。
整個四職能當著欒郜的面在教室里抽煙的也就只他一人而已。
無事不登三寶殿,看著紀軍笑眯眯的樣子,除了周濤狂松一口氣外,計應班的每個人心里都為秦成仁捏了把汗,學生被敲詐的事情不是沒有,只是這麼光天化日明目張膽地到班上來找茬,也只有紀軍這種老大級人物才做得出來,看來某人今天得跟大姨媽來的第一天一樣,出血出狠了!!
不過這‘校草’除了長得俊俏,穿著啥的實在看不出來像有錢人,估計身上的「綠南翔」都是以根計算的,要不別說等紀軍來,老早被人拖廁所里敲詐去了。
「難道紀軍喜好男風??」想到此處的人均情不自禁地一哆嗦,下意識地縮了縮菊。
回答紀老大的是一陣平穩均勻的鼾聲,伴隨著周圍同學驚恐的目光,眾人皆在想象一堆雪亮的長柄扳手砸在腦袋上的場景。
紀軍倒也不惱,悠然點起一根「軟中華」,煙味剛起,桌上兩個陷入長眠的牲口頓時抬頭,一陣鼻頭猛嗅,「我曰!!好煙啊!」
四道炙熱的眼光如撲向新鮮糞便的蒼蠅般粘在了那根冉冉冒煙的「中華」上,對于香煙的主人,則明確地選擇了無視。
「兄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啊,哈哈!」紀軍刻意放大的笑聲終于引起了‘小人’的注意。
「干嘛呢這是?」秦成仁打量著周圍明顯不是一個班的同學,這些外班人的臉上都有著桀驁不馴的神色,里面有兩個稍微眼熟,為首的他倒認識,南翔四職的學生老大在某些方面比校長的影響力還要大。
「沒什麼,听說秦同學身手很好,」紀軍的眼中透著欣賞,「跟我混吧,怎麼樣?一天一包‘軟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