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冰卿躲在飯店門外的高深花草內,等到尋找她身影的王子澤慌慌張張地喊著她的名字跑遠,她才從花草里出來,白皙的臉上顯眼的淚痕還未干去。
作為一個演員,因為走光就哭哭啼啼,會顯得很矯情吧。她咬著下嘴唇,違心地安慰自己。作為一個就該受到男人覬覦的目光,而充耳不聞,歡心接受嗎?
她畢竟剛畢業,才踏入演藝圈,雖然演過一個被家庭所迫的賣-身-女,也並沒有像今天這樣,幾乎是赤-luo-luo現眼于人前。
心里有障礙,難破解,有委屈,卻不能稱之為委屈。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著,走到一個完全陌生的路口,路燈,都有兩三個壞了,她翻出手機,夜里十一點,之後手機一個黑屏,沒電了。
冰卿無奈地苦笑,老天啊,究竟要我怎樣,你才開心。
緩緩駛來一輛黑色SallenS7,逆她而行,遠光燈照得她不得已將縴細的手臂擋在眼前。她現在基本屬于盲視,為了安全只有等車子過去,才能繼續她的無目的游行。
意外的是,車子在她身邊漸漸停了下來。她不由得停住腳步,凝望一瞬,後自我嘲笑一聲,還以為是來接她的,可能是恰好汽車沒油,或是別的什麼故障。
待她正要轉身之際,車門打開,從駕駛位上下來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筆直地站在車門外,雙手插在褲兜里,望著她。
她不禁開始凝視,定楮七八秒後才看清,那人是,江野凡!
「你來這干什麼?」冰卿穿著肥大的運動衣,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顯得臃腫,顯得女人味十足,顯得可愛。
江野凡側了側臉,一直冷冷的人物語態里,竟有一絲柔情︰「接你回家。」
半夜時分,天氣轉涼,冰卿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她雙手摩擦著雙肩,在蕭瑟的夜風中,看了江野凡很長時間。她實在弄不懂這個男人,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接她回家?她看了看天,如果不上他的車,她真不知道後半夜要怎麼在這陰深的夜風里度過。她在原地蹦了兩下,邁著有些累有些酸的腿,朝他的黑色SallenS7小跑而去。
上車之後,他彎身幫她系好安全帶,兩人相對無話,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平穩地,安靜地行駛著車子。
可能是車子太舒適,可能是天太晚,她靠著椅背睡著了,閉上的眼楮,微微翹起的眼睫毛更長更美了,緊閉的水女敕粉唇動了兩下,嘴角上揚,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他側過臉,望著美得像是畫一般的她,眼楮里微波流轉,這個女人他輕輕嘆了口氣,搖了下頭,將副駕駛的座駕下調,讓她睡得更加安穩些。
將她帶到她家樓下,他並未喊醒她。是守在客廳等她回家的非衣站在窗戶邊往下眺望時,看見黑色SallenS7停在樓下,心中不免疑惑,便下來看看究竟,原是江野凡將她送了回來。
冰卿被非衣喊醒,揉著惺忪的眼楮,才意識到已經到家,跟他草草告了別,在非衣的提拉下上了樓。
「你怎麼跟他在一起,王子澤呢?」非衣見縫插針地問。
冰卿抓了抓腦袋︰」我喝醉了,踫到池星,吵了兩句。你看,我衣服都被她弄濕了。我覺得丟人不想見人,躲起來了,王子澤沒找到我,可能回家了。「
「哦。」非衣理解性地點點頭︰「那你怎麼坐上了江野凡的車?」
冰卿將自己狠狠甩在沙發里,將見他的前後因果說了遍。非衣咬著嘴唇思索︰「你說你上車就睡了,他怎麼知道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