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導演給林琳花費了半晌的時間,精裝出來的化妝間里。
林琳將耳垂上的火紅寶石長鏈耳環用蔥指摘下,放在梳妝鏡上,打開金色寶玉梳妝盒,將漂亮的耳環小心地放入。
透過明亮干淨的梳妝鏡,可以看到魏美媚笑的謹小慎微,雙手交纏在小月復前,微佝著身子,沖著林琳的首飾盒望著。
「真是笨,一件小事都辦不了。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不然事情還不知道會被你給弄成什麼樣子!」林琳用力地將閃著金光的首飾盒盒蓋重重地扣上。
「林小姐……」魏美媚張張嘴巴,又合上了,停了一瞬才說︰「本來要成功了,我不知道景安盻會出來幫她。」
林琳抬起眼眸,看向鏡子里面精致的面孔,厚厚的眼睫毛緩慢往下垂了垂,「你是說景安盻?」
「是的啊!」魏美媚的頭往前湊了湊——,又說︰「說來也很奇怪呢。上次錄制真人秀時,我看他對柳冰卿就有些意思,今天又幫她。」
「你的意思是景安盻和柳冰卿?」林琳問。
「是的啊!……」
魏美媚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林琳對著鏡子閉上一只眼楮,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假睫毛,往下撕,隨即住了嘴。
林琳將兩只假睫毛都揭下,放在攤開的高檔方塊餐巾紙上,用濕巾沾掉眼影眼線,又抽出一塊擦了擦櫻桃紅唇彩,之後將它們都卷在餐巾紙里,扔到了桌子旁邊的垃圾桶里。
收拾妥當,她站起身,走到衣櫃旁邊打開門,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交給魏美媚。
「這會兒估計柳冰卿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你去刺激她一下,隨便把這個交給她。」
「這是?」魏美媚接過信封,輕輕捏了捏,從質感上來看,像是卡片之類。
「請帖。我累了,你出去。」林琳用食指按太陽穴,不耐煩地將她打發走。
———
小七彎腰蹲在塑料集裝箱旁,將冰卿的戲服從紙箱里挪到塑料箱子里。
她一邊收拾衣服,一邊回頭看看正在整理私人物品的冰卿,嘴角抽動了兩下,還是忍不住發出聲︰「也不知道景大影帝能不能勸動導演……肯定是那個叫林琳的女人從中使壞,還什麼菁菁,連自己的真實姓名都不敢說出來。」
「星二代其實壓力挺大的,她要是一出道就報出自己的名氏,你就算能記住菁菁這個名字,恐怕也是受她母親的影響。你沒注意到你剛喊出她的名字,她看你眼楮里都帶著笑?」冰卿一邊整理自己的行李箱一邊平淡地說。
小七哼了聲,還想再說什麼,冰卿卻走到了她身邊,蹲下來幫她把戲服從紙箱往外拿。
「小七,我知道最近我和非衣走的很近,可能忽略你了……但是,你也不該幫著魏美媚來陷害我,不是嗎?」。
「冰卿。我……」冰卿的話讓小七的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她哪里是在幫魏美媚,而是真的有苦難言啊。
「我們在一起工作有幾年的時間了,非衣是我的經紀人,常事上我們是走的比較近……換句話來說,你跟紫晶不是比跟我還要親近,我又說什麼了。」
「不是這樣的冰卿。」小七一著急臉色就開始變紅,她咬著牙,用力地做了股子氣,說︰「景安盻的戲服是我給弄壞的……」
冰卿掂著戲服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剎那。「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我怕你罵我笨……」
冰卿將戲服扔進塑料箱,沉默著站了起來,一言不發。
「冰卿你不要生氣嘛。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可是我如果承認錯誤了,趙姐肯定不會再提攜我了!我家里還有一個剛訂了親的弟弟等著蓋房子……如果不是我導演就不會把你給踢出劇組了。可是……真的對不起。」
小七解釋的著急,心里又懊悔的不行,不停地用手背揩眼淚。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就算是林琳背景雄厚,導演沒有正當理由他也不能踢你。都怪我……」
冰卿沉默著,她邁步走到小七身邊,將她的手從淚眼婆娑的眼邊移開,輕輕地嘆口氣︰「我並沒有怪你。這件事過去了就算了。」
「可是冰卿,听說你要賠償趙海洋巨額的賠償金。這兩天你的名聲……我是不是害的你把唯一一條掙錢的通告給攪黃了。」
冰卿垂在身側的手輕微緊了緊,她現在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果真是舉步維艱了。
「天靈靈地靈靈,現在只能求老天爺讓景大影帝說服導演,哪怕給你安排一個小角色,我可以加班加點給你趕制劇本的。」
冰卿將手附在她的肩膀上,苦澀一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吧,我怕錯過今天晚上的末班車,到時候就真的慘了。」
小七嘟著嘴巴,不再言語老老實實地收拾東西。
她們收拾妥當已是晚上九點鐘。冰卿行李不多,僅一個行李箱。
她們剛出門還沒走兩步便踫上了趾高氣昂走過來的魏美媚。
三個人相遇在柵欄門邊,吱 作響的木門兩邊長著蔥蔥郁郁的老桑樹,兩顆老桑樹的外邊是簇擁著紫色花朵,密密麻麻擠上欄桿的牽牛枝葉。
「這麼快就收拾好了?」
魏美媚嘴角帶著笑,眼底含著冷氣沖著柳冰卿和小七打招呼。
小七往前走了兩步,和魏美媚對立而視。
她的實際身高和魏美媚不相上下,現在卻仰著頭不服輸地瞪著魏美媚。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你來找我們冰卿什麼事?!」
魏美媚將手搭在小七的肩膀上,手腕淺稍用力,將穿著運動鞋的小七往後推的,啷當移動了兩步。
「我跟柳冰卿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賤貨。」
柳冰卿手拉著行李箱徑直朝前走。
因為冰卿本就比魏美媚高出兩公分,現她的高跟鞋前後都有高度,在海拔上完勝對方。
魏美媚雖身高略遜一籌,聲勢卻浩蕩,不肯輸半分。
「柳冰卿,這是林琳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她只說了一句話,看也不看柳冰卿,就把手里的信封從手中拋出。
冰卿看著信封緩慢地在空中劃出一個炫酷的弧度,而不伸手去接,任由它飄飄灑灑落到自己腳前。
冰卿目光依舊注視著前方,不急不緩抬起腳尖,踩著信封,踏了過去。
「柳冰卿你不要太猖狂!」
身後傳來魏美媚好似詛咒的警告,通過空氣一字不落地跑進冰卿的耳朵里。
冰卿微微頓了下腳步。
魏美媚話語之冷,使她覺得後背有股子冷風在侵襲她。
「是啊。」冰卿站在那里,不回頭,如果不是魏美媚先開的口,她可能都不知道柳冰卿的話是說給她听的。
「是不能太猖狂,畢竟人在做天在看,欠的債早晚是要還的。」
呸!
魏美媚心里咒罵,只可惜她沒有帶著錄音機,她該把這段話錄下來讓林小姐听听,看林小姐不找人整死她!
「你沒看新聞吧!」魏美媚咬著牙從地上撿起信封,要不是林小姐有交代,就算信封爛死在泥土里她都不會親自彎一下腰!
她用指肚捏著信封,朝著柳冰卿走去,說︰「要是看了新聞的話,肯定也不是這副樣子了!」
她走進她,在她耳邊低語道︰「回家後打開手機,看看姐姐又把你送上熱搜了。哈哈哈……」
「你該怎麼感謝我呢?對了,我記得上次把你送上熱搜發生什麼來著……哦,好像是被網友扒出你爸媽的老情史了,簡直比一部電視劇都要精彩絕倫……」
「啪!」
魏美媚正說的帶勁,只覺得左臉一陣火辣,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右臉又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
「你打我?」魏美媚睜大眼楮,惡狠狠瞪著冰卿。
「打你是輕的,再多說半句,我撕爛你的嘴。」冰卿伸手一把拽住魏美媚的手腕,往她這邊用力一帶,又猛的推回去,魏美媚重心不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姐現在心情不好,你最好把嘴巴放干淨點,不然。」冰卿將行李箱立在一邊,自己蹲在半躺在地上的魏美媚身邊,將握緊的拳頭在她臉上比劃︰「姐把你的下巴打掉,假鼻子打穿,信不信!」
「柳冰卿,我跟你拼了。」魏美媚雙手撐地,從地上站起來,伸手就去拽冰卿的頭發。
在她手剛踫到冰卿的頭發,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小七上去就抱住魏美媚,把她往後扯。
魏美媚穿著高跟鞋,行動不方便,又被小七禁錮著,連伸手的力氣都沒有。
冰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朝著魏美媚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用力望上扯,咬牙切齒道︰「別以為你干的那些事兒我不知道,所有事情到此為止,如果再讓我看到你給我使絆子,我警告你,我要是過不好,那誰都別想好過!」
冰卿見她呲牙,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用勁一扯,魏美媚的頭發絲被帶斷幾根。
雙拳難敵四手。
魏美媚心里縱然是將火山噴發到海洋,她也不能動彈還手半分,眼楮里的血絲遍布,卻一句狠話也不敢再說出來了。
她剛才的話觸及到了冰卿的底線。
爆發後的冰卿瘋狂的讓人感到恐怖。
她捏魏美媚的臉頰,恨不得將她臉上的肉給掐下來。
魏美媚哆哆嗦嗦不支聲,冰卿的火氣一點點的散滅。
「反正我被劇組開除,又被你頂到熱搜上,人生過到我這麼糟糕的地步,還有什麼好留戀。反倒是你,小心點!他-媽-的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們就憑本事活命!」
柳冰卿這一天受的委屈,集贊的憤慨,在這一刻變本加厲地噴薄而出!
她什麼也不管了!這世界愛怎麼樣怎麼樣!
她,再不會壓抑自己!
魏美媚被凶狠殘忍的柳冰卿嚇得魂飛魄散。
地上躺著她一縷黃色秀發,臉頰流著被掐出的血擠。
她****著雙腳,朝著柵欄門外落荒而逃。
冰卿將自己凌亂的發型和衣服整了整,重新拉上自己的行李箱,清澈的眼楮里明明蒙上了一層水霧。
透著皎潔的月光,黃紙信封格外耀眼地睡在地上。
小七二話不說撿了起來,用手彈掉了封口處的灰塵,
「冰卿。」她趕上背影蕭條落寞的冰卿,將信封塞到了她的行李箱里。
冰卿回過頭,看到灰頭土臉的小七,在也壓抑不住心里的難受,丟開行李箱,抱住小七,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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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辦公室正在批閱文件的江野凡,一手拿著筆,一手翻閱合同。
他粗略看過合同沒有問題,在最後一行字的畫杠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深夜,天上繁星點點。
江野凡抬手看時間,晚上九點鐘。
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在身上,拉開辦公室的門,出去。
站在電梯門口等電梯時,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翻看。
本來略顯疲倦的深邃剛毅的眸子,在看到今天的頭條新聞時,俊朗的眉毛,緊了緊。
進去電梯,他將所有評論翻看到底,眉心蹙的越來越深。
電梯到達一樓,他關了手機,又收到一條短信。
‘哥哥,我靠自己的實力爭取到了《修仙榜》女二號的名額,怎麼樣,你為我感到開心嗎?’
看完短信,他摁了退出,給司機撥了個電話。
司機將車開到公司門口,剛打開車門,江野凡就坐到了駕駛位上,然後讓司機打的回去,自己開著車拐出人行道,朝著北邊方向,飛速行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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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將冰卿送到車站便接到了導演的電話。
她知道肯定是魏美媚告到導演那去了,心里忐忑。
冰卿說︰「不然我跟你一起。」
小七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冰卿,這件事錯在冰卿,不在她,即使她過去導演也不能將她怎樣。
冰卿出了劇組便不是劇組的人,導演也無權干涉她。
她若是回去,豈不是自找苦吃嗎?
小七回去後,冰卿獨自一人站在站台上等公交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緣故,一趟車格外難等。
冰卿索性坐在長椅上,雙手托著頭,險些睡著。
正在她迷迷糊糊間,一道刺目的光芒從遠處照射過來,晃得冰卿一下子睡意全無。
她將手擋在額前,看去。
車牌號越來越清晰。
她認得,那是江野凡的車。
江野凡將車緩緩停在她身邊,打開車門,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的位置,為她打開車門,臉上映照著柔和的月光,冰卿覺得恍惚,她似乎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溫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