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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不是整生日,賈老太太又是從來都叫賤養寶玉,遂也沒人給他過什麼生日,只探春惜春邀約著要給寶玉慶生。
黛玉一直擔心著的太妃薨世,也記不清原著中究竟是幾月發生,可到如今卻是一直不曾傳來消息,不由讓黛玉疑惑起來。是自己記錯了日子年份?還是這一世因著自己的到來,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變故……?
如今與原著中已然大不相同,別說迎春出嫁,薛寶釵回了薛府,薛寶琴從未到過賈家,便是史湘雲也已經離開,黛玉遂也放下心來,甚至頗有興致地指揮者石楠幾個小丫頭,蒸了蛋糕給賈寶玉當作壽禮。
四月二十六下午,賈寶玉听說探春惜春要給自己過生,還不覺得怎樣,畢竟每年,都有給自己準備禮物,也不過是些鞋子衫子之類罷了。可賈寶玉又听說黛玉也參與其間,不由高興了起來,認識黛玉這麼些年,這可是頭一回的事兒。
賈寶玉做東,從外邊兒館子包了不少的菜肴回來,再加上姊妹們給添的,滿滿一桌三四十個碟子堆放在一起。也不曾擺在怡紅院,就在大觀園左右兩邊兒的分道口——沁芳亭。
四個人圍著一大桌子,探春見了笑道︰「很該請了鳳姐姐一塊兒過來才是。」惜春也是難得的點頭道︰「很該如此,不然豈不是顯得太過冷清?」不想黛玉卻是對探春笑道︰「便是環哥兒也該請來。」探春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能記起賈環。
探春見黛玉鼓勵地朝自己笑了笑,方穩了穩心神對侍書吩咐道︰「讓翠墨去請了鳳姐姐,你去接了環兒過來,只說寶兄弟過生,請他們來吃酒便好。」賈寶玉見探春如此吩咐,心中多少有些別扭,但卻不好出言說什麼,只低著頭自顧自的吃酒。
令探春與惜春,甚至賈寶玉都沒有想到的是,沒一會兒翠墨回來稟報道︰「二女乃女乃說是身子不爽利就不過來了。」話音剛落,賈環卻是隨著侍書走了過來。
看著賈環,賈寶玉總覺得哪里變了,卻又說不上來,但兄弟二人難得相見,賈環如今瞧著也是彬彬有禮,至少對探春與黛玉都甚是恭敬,賈寶玉遂也沒說什麼,只邀請他入座。
待賈環也挨著探春,夾在探春與賈寶玉中間兒坐下後,眾人才紛紛拿出禮物來。
令賈寶玉沒有想到的是,不僅探春今年不再送鞋子衣裳,送了他一副不知誰做的《問春歸圖》,惜春更是送了自己繪的《怡紅公子》,這原本已經讓賈寶玉很是驚訝了,誰知黛玉竟也拿出一部法帖與他,這下可令賈寶玉喜出望外。
林家若非是百年的翰墨之族,書香門第,旁人這樣的法帖,一般人家兒那是想找也找不到的,便是賈寶玉師傅哪兒也是極少。對于一心研習書法的賈寶玉而言,可謂是獲得了至寶。
賈環見此面兒上有些尷尬,心中也很是惱怒,看著一個個送出的禮物,在模了模自己袖籠中的物件兒,賈環便只低著頭自顧自的吃喝,並不言語。
探春自然看出了賈環的不自在與尷尬,便是其余幾人也是瞧了出來。但賈寶玉此時卻全部心神都在那法帖上,對此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是毫無所察似得。
旁人見此也不好說什麼,賈環低頭吃了一陣便起身道︰「我吃飽了,先回去讀書了。」說著躬身一禮,便退了出去。
黛玉見他行至有度,較之以往果然長進許多,很是高興的對探春笑了笑,方抬頭對賈環說道︰「我哪兒有兩部新書,你若喜歡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好生讀書,方不辜負你姐姐一番教導。」
黛玉一番話倒是讓賈寶玉想起還有賈環這麼號人在這兒,頓時多少有些尷尬,賈環卻在听到黛玉的話後,有些驚訝,又有些受寵若驚,看了看對自己含笑點頭的探春,方躬身謝道︰「謝林姐姐抬愛,我自定當用功讀書。」如此才退了出去。
亭子里再次只留下了賈寶玉等四人,相坐無言,不過是隨意聊了兩句,賈寶玉也覺得甚是無趣兒,惜春滿心想著自己尚未完成的畫作,而探春的心早已跟著賈環走了。黛玉見此也起身道乏回了暖香塢。
黛玉一走,探春惜春也跟著各自散去,只賈寶玉一人留在亭中。襲人見此不由上前笑道︰「寶玉若是覺得無趣,咱們不妨回去,一屋子姐妹等著給二爺賀壽呢。」
賈寶玉對此卻是已然了無興趣,只吩咐襲人將探春惜春的禮物收好,自己便拿著黛玉送的法帖去了外書房。
一切看起來好像都相安無事,然而三更天時,賈府上下卻是都喧鬧了起來。原來竟是如同原著中一般,賈敬在城外道觀,服食丹藥歸西了……
黛玉得知這一消息時,整個人都愣住了,原以為已經改變,甚至自嘲之前的安排太過自以為是,不想賈敬仍然在賈寶玉生辰當夜去了。
黛玉急忙在芷萱的幫襯下,換好素服,往對面惜春所住的蓼風軒而去。
此時惜春卻也穿戴整齊,一身里外素白的衣裳,頭上也換上了素銀的簪子。小小的人兒站在廳中,雖說不哭不鬧不顯悲切,卻讓黛玉莫明地覺得甚是可憐。
趕在屋里沒有旁人,黛玉打發了入畫,將之前自己的安排與惜春細細說了一遍,惜春猛地听黛玉說早已經在城外牟尼庵給她安排好,心中就是一驚,卻在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重重地對黛玉點了點頭。
黛玉紅著眼眶將惜春摟在懷里安撫道︰「別怕,姐姐會常去瞧你,你妙玉姐姐的師傅與那牟尼庵主持有舊,也會對你多加照顧,你留在府中實在是……」
黛玉沒有說完,惜春便懂事兒的捂了黛玉的嘴,含著眼淚道︰「這麼些年,到這會子了還能記得我,想著我的,也就姐姐了,姐姐千萬別說這話兒,我都懂。」
惜春的懂事,更令黛玉心疼不已,然而,黛玉陪著惜春坐了大半宿,也不見東府那邊兒遣人來喚惜春,不由詫異地朝門外問道︰「去瞧瞧,東府的人什麼時候來?」黛玉剛說完,惜春便冷笑道︰「他們誰會想著我呢?不過是看我礙眼罷了。」
其中的彎彎繞繞,王熙鳳曾與黛玉說過一言半語,黛玉原是不信的,可如今……黛玉想了想拉起惜春道︰「既如此,咱們直接上外祖母屋里去,瞧瞧外祖母是個什麼意思。好歹你在外祖母跟前兒養了這麼些年。」
惜春原是不願去的,但卻見黛玉甚是堅持,也明白黛玉總是為著她的,遂點了點頭,跟在黛玉身後去了賈老太太屋子。
此時賈老太太屋中已經燈火通明,黛玉與惜春到時,王夫人,李紈,王熙鳳等人具是到了多時。見惜春進來,眾人還驚了一下,便是賈老太太面兒上多少也有些尷尬,一時間眾人都愣在哪里不知說什麼才好。
只王夫人與王熙鳳見黛玉進來,分別與她點了點頭。王夫人甚至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黛玉雖越發覺得王夫人對她的態度很是怪異,卻又說不清究竟哪里出了問題,遂也只微笑著點了點頭,便陪著惜春朝賈老太太走去。
見黛玉陪著一身素服的惜春到來,賈老太太也是頓了頓,方才將惜春摟在懷里,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只一邊兒撫著背脊一邊兒寬慰道︰「沒事兒啊,沒事兒……」
惜春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抬眼看了看黛玉,見黛玉在眾人不查時微微對自己點了點頭,惜春才對賈老太太輕聲說出,之前與黛玉商議好的話語。
賈老太太只听惜春靠在她懷里,輕聲說道︰「雖說父親去了道觀出家,但父親去了,做女兒的不好去送送,守孝總是要的。」
听惜春這麼一說,賈老太太也是心軟了幾分,輕聲問道︰「四丫頭這是怎麼了?誰還能不讓你守孝不成?」
惜春離了賈老太太的懷里,起身跪在賈老太太跟前兒,雙眼含淚道︰「眼見著就是老祖宗八十大壽,我這重孝之身豈能留在府中?」賈老太太一頓,不知說什麼好。
王熙鳳卻是看了黛玉一眼,上前問道︰「那依著惜丫頭的意思,要如何?」惜春回頭看了看王熙鳳,知道王熙鳳定是會與黛玉一道的,遂含淚道︰「我想著,父親既是在城外道觀里沒得,我不便去道觀,去那庵堂守孝也使得。」
那庵堂中的閹羶事兒,賈老太太怎麼可能一點兒不知?遂惜春剛說完,賈老太太便已經虎著臉道︰「哪里使得?!姑娘家家兒的,去什麼庵堂?將來可怎麼辦?」
黛玉見此上前挽了賈老太太的胳膊道︰「惜春妹妹也是一番孝心,只找了那些個有名的庵堂帶發守孝,便是將來旁人說起,也只能說惜春妹妹純孝。哪里又能傳出什麼不好的了?」
听黛玉這般一講,賈老太太眯縫了眼,看向黛玉不滿地問道︰「可是你這丫頭在中間兒拾掇的?」
惜春見賈老太太這般說黛玉,心中一緊,急忙分辯道︰「是我自己想的,就怕老祖宗不答應,想著老祖宗疼林姐姐,遂來的路上求了林姐姐幫我說話兒。」听惜春這般一說,賈老太太心中也有所遲疑。
一直不說話兒的王夫人,卻在此時說道︰「既然四丫頭有心,若是能求得那位主持應允,想來也是可行的。」
別說賈老太太,便是王熙鳳與黛玉,也為王夫人這態度驚秫了。黛玉更是覺得王夫人這話兒,可不是幫著惜春,分明是幫著自己啊!可黛玉怎麼想也沒想明白,王夫人突然對自己這般好的緣由,不由想到︰難不成是因著師傅成親那日自己照拂與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