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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瑜能夠回來,不僅僅是武郡王妃高興,黛玉歡喜,不說涵迤公主,便是黃家三姐妹忍不住圍了過來。又是好一番廝見後,眾人才坐下來。
用過午膳,三位黃夫人隨著武郡王妃,去了游芳亭听女先生說書。雖說是國喪期間,停止一切祭祀,婚嫁,禮樂。但交好的人家兒,幾個人聚在一起听書卻是問題不大,也沒人回來深究。
女先生穿月白錦瀾衫,著月白瀾邊兒八幅湘裙,烏黑的頭發挽了個墜馬髻,斜斜地插著三支木簪。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橫著洞簫。女先生自己卻是側身坐在兩個小丫頭中間兒,目光平和端正,聲音婉轉清脆。
武郡王妃與三位黃夫人坐在亭子里听書,涵迤公主與黃家~大姑女乃女乃悅華,因懷著身孕也被留了下來。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最是春光明媚時,黛玉等人在臨湖游覽里擺下茶點果品,有人下雙陸棋,有人擺弄孔明鎖,有人臨軒遠眺,有人說說笑笑,倒也清閑自在。黛玉則與婉瑜坐在一起,細細地問起了湖廣的事兒。
武郡王妃雖留客用晚膳,但眾人卻是都紛紛告辭離去。不說涵迤與悅華都懷著身孕,只說如今大多已經出嫁,不好在外逗留太晚,便是沒有出嫁的碧蓮,也是定了親的待嫁之身,若非武郡王妃下帖子,原是不好隨意走動的。
雖說不過三兩桌,但黛玉今年的生辰卻是過的很快樂。當然禮物收得卻是不少,不說今日到場的黃季雲,涵迤公主,武郡王妃,便是皇帝皇後與義親王妃等,也都紛紛送來了賀禮。
薛家更是送了黛玉一副紫檀象牙八百羅漢屏,讓人贊嘆不愧是皇商。若是往常,怕是薛寶釵心底多少會有些不舒服,可如今,薛寶釵竟是坦然受了,還笑道︰「這有什麼?等玉兒出閣時,我母親說了,要好好兒給她添妝呢!」
黛玉的十六生辰在輕松歡快的氣氛中結束,二月底的時候,甄家眾人被押解到了京城,七王爺義親王回京復命。
黛玉原本以為三堂會審怎麼也會拖上個一年半載,或者京中與甄家相好的人家,有利益往來的人家,多少會伸出援手,然而事情出乎黛玉的預料,不過幾天時間,甄家家主甄應嘉,以及其兩個弟弟,便被判了斬立決。
甄家其他人,皇帝顯然也沒打算放過,七歲以上的男丁全部流放三千里,就是府中女眷,也要流放一千里。家丁僕從更是充官發賣。只有年事已高的甄家老太太,看在曾經照顧過太上皇的份上,逃過了流刑,家資卻是全部查封充公入了國庫。
百年望族鐘鳴鼎食之家,就這樣煙消雲散,林忠林義知道當年賈敏林如海去世內幕的林家忠僕,各個擊節而慶,但黛玉卻忽然沒了那種大仇得報的輕松快意。
三月三,從福州港出發,沿海路至天津港,棄船換車,陪護茜香國使者進京朝見的武郡王,抵達了京城。
武郡王妃領著婉瑜,婉清,婉容,婉芸以及黛玉幾個女孩子,在儀門處恭迎,侯側妃,錢側妃,周庶妃,沈庶妃陪侍一旁。武郡王留在京城的二兒子鴻時,領著管家,大開中門,派出去打探的小廝,是一撥接著一撥。然而武郡王回京後,卻直接進了宮。
鴻時來稟告武郡王妃時,侯側妃便試探地笑道︰「姐姐看讓時兒去宮門前接好呢?還是繼續在家里等著?」
婉瑜見此皺了皺眉頭,卻听武郡王妃笑道︰「既如此那便讓周總管去宮門前候著吧,府里總要留個人照應,咱們都是女眷,很多事兒不便出面,時兒又是王爺唯一留在京城的兒子,少不得要支應前面。」
侯側妃雖然很不滿意,但鴻時卻是心滿意足。退下時,抬眼卻正好看到,站在武郡王妃身側的黛玉,身形不由一緩。
依舊白如凝脂的肌膚,墨玉般的雲髻,鵝黃配著新綠的衫子,大朵的折枝玉蘭花,碧藍攏煙裙繡滿翠綠柳葉紋。玉蘭花簪斜插在雲髻上,交疊在身前的芊芊玉手,露出水汪汪的翡翠鐲子。
鴻時的眼中,不由迸發出了異彩,想到聖上竟然將眼前之人,賜婚給了那個自己從未看上眼的莫軒,鴻時的目光不由閃了閃,含著冷冷地笑意,轉身走了。年前傳出的謠言,可不是壓下去了,大家就忘了,想到承恩伯……鴻時更是在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黛玉心底盤算著武郡王回府後,自己要不要提起水軍的事兒,要不要提起張正父子,若是自己不提起,武郡王提起了又該如何作答?
當初黃季雲回來,讓她遠離朝政,黛玉是答應了,可如今想想,若是有人問起又該如何?于百姓有利的事兒,是說,還是不說?若武郡王問起,又該如何?
黛玉想著自己的心事,鴻時那一眼的異色自然也就沒有察覺,但站在黛玉身旁,已經嫁作他人婦的婉瑜,卻是看得清楚。看著鴻時遠去的背影,婉瑜不由皺起了眉頭,又見黛玉雖然站的筆直,可雙目卻是無神,便知道定是走了神兒,不由又有些好笑。
輕輕踫了踫黛玉的胳膊,婉瑜壓低了聲兒問道︰「玉兒想什麼呢?」過了好久也不見黛玉回答,婉瑜難免詫異,轉頭一看,黛玉竟然雙目無神的盯著前方,顯然早已神游天外去了,婉瑜不由露出一絲無奈卻又寵溺地笑容。
黛玉沒有听到,站在黛玉身後的婉容卻是听了個清楚,不由眼光微閃,嘴角帶出一絲詭異地笑意。
未初武郡王仍舊沒有回來,鴻時再來稟報道︰「聖上留父王宮中用膳,說是一時還回不來。」武郡王妃听後,長長的舒了口氣,點頭道︰「既如此都散了吧,酉時三刻在過來迎接王爺。」說完一手牽著婉瑜,一手牽著黛玉,便往正院兒而去。
鴻時站在侯側妃身後,遠遠地看了黛玉的背影一眼,身上確實散發出陣陣寒意。
婉容笑著看了鴻時一眼,也順著鴻時的目光,朝武郡王妃離開的方向看了看,抿著嘴跟著周庶妃走了。婉清婉芸自然也不會留下來。錢側妃與沈庶妃就更不可能陪侯側妃在這里站著了。
鴻時陪著侯側妃回到凝妝苑,便皺著眉頭不滿地問道︰「母妃不是說,那丫頭是聖上看中,借口養在咱們府中,是聖上的禁臠嗎?怎地如今卻被賜婚給了那個野種?」
侯側妃語氣也很是不好的板著臉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人家願意,難道你也願意?你可記住了,你是武郡王的兒子,不需要去爭那個官職,回頭我自會求了王爺給你弄個差事。」
鴻時听得皺了皺眉,遲疑道︰「母妃覺得……可兒子怎麼瞧著不像啊?」
侯側妃冷哼一聲道︰「誰知道……打的什麼主意,若當真沒什麼,你瞧瞧宗室里多少貴女都沒有得到正式的封誥,她一個絕戶侯爺的女兒,憑什麼得到聖上的封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