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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二,接到皇命緊趕慢趕的撫遠將軍,終于是趕了回來。這次由于獻俘虜,皇帝仍舊親自率文武百官員出迎,在南城門外,接受獻俘。
沒人知道,茜香國使者也去了城門前觀看。只是此後,關于茜香國為王//儲迎娶天//朝郡主的紛爭,驟然緩和了許多。朝中大臣雖大多心知肚明,卻並不點破。
讓黛玉沒想到的是,撫遠將軍還朝獻俘,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但四月初四,武郡王府錢側妃忽然造訪獨身造訪。
听說錢側妃到來,黛玉便急忙更衣迎了出去。雖然對于錢側妃,黛玉並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但黛玉卻記得這是武郡王次女婉清的生母,而婉清,人如其名很是清冷的一個人。黛玉不敢怠慢,急忙更衣,換了身蜜合色春衫,頭上的木簪也換成了兩朵層層疊疊的珠花,親自迎了出去。
錢側妃一身紫紅宮緞瓖豆青寬邊兒夾衣,滿繡連枝海棠,就是邊兒上,也繡滿了深淺不一的芙蓉花,碧玉做成的花葉,瓖嵌其上。一條滿地金撒裙,更顯富貴華麗。
堆雲髻上別著一朵碗口大的牡丹花,與餃珠雙鳳釵之間掛了兩條長短不一的翡翠珠串。給錢側妃原本白皙的肌膚,增添了兩分紅潤,赤金點翠雙福耳掛,在陽光下也是閃閃發光。
錢側妃嘴角眉梢淺淺的笑意,加上這通身的華貴之氣,倒是大大出乎黛玉所料的,令錢側妃看起來很是可親,令人見之親切。
黛玉疾步迎上前,欲要蹲身行禮,錢側妃卻是比她更快一步的將她扶住,又見她一身清淡卻不失端雅,不由暗自點頭,輕聲笑道︰「縣主不必多禮,怎麼說咱們也算一家人。」
黛玉微微挑了挑眉梢笑著點頭稱是,一面迎著錢側妃往里走,一面不動聲色的道︰「原以為錢將軍回朝,錢側妃怎麼也要忙碌二三日的,不想今日倒是來看我了。」
錢側妃倒是不與她繞彎子,笑道︰「我兄長這次能在西北建功,也少不了軒哥兒跟趙大人的幫襯。」說到這兒錢側妃頓了頓道︰「我兄長昨兒可是狠狠地在我面前贊了趙大人,說是少年英雄。兩次與他合作,倒是頗為投契。」
黛玉不知錢側妃這話何意,卻是笑道︰「趙大哥原是我父親好友的子佷,這些年也幫了我父親不少,如今他能在西北站軍中住腳,倒是讓我心中稍安,要說過往倒是因著我母親父親相繼去世,耽擱了他不少。」
錢側妃見黛玉如此說,並不提趙秉曾經是她府中家丁,也不提趙秉娶的便是她母親身邊兒的婢子,心中不免有些詫異,但既然黛玉不願提及,錢側妃今日也不是來找事兒的,遂笑道︰「不過要說少年英雄,這天//朝上下對軒哥兒怕也沒有不服氣的。」
听錢側妃提起莫軒,黛玉心中微動,面色卻是不顯,低著頭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並不言語。
錢側妃見她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掩口笑道︰「玉林也別不好意思,聖上賜婚,那是天//朝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誰不羨慕軒哥兒好福氣呢?」說著錢側妃回身從丫鬟手中接過一只黑漆貼貝繪彩螺細匣子,遞到黛玉跟前兒。
黛玉不解地抬頭望著錢側妃,錢側妃卻是挑了挑眉,便將匣子塞在了黛玉懷中,才笑道︰「我兄長昨兒來看我,給我帶了這麼一只匣子過來,原以為是兄長給我帶的什麼東西,誰知兄長竟然交代我給你送來。」
二人說這話兒已經回到內堂,分賓主坐下,黛玉接過匣子也不慌著動問,鈴蘭,石楠,安兒,寧兒幾個就魚貫而入,輕手輕腳的擺上茶水,果點。若非看著人就在眼前晃動,怕還察覺不到。
錢側妃見此不由暗自點了點頭,笑道︰「玉林這兒的人倒是教得好。」黛玉也不搭話,只笑道︰「側妃嘗嘗,這點心是我們府上自己做的,也不知合不合您的口味,若是吃著還好,回頭給王妃和婉清姐姐也帶些回去,也算是我的一點子心意。」
錢側妃端起汝窯白瓷盞,淺淺地抿了一口,入口清香,還有一股子甘甜,不由贊道︰「這茶不錯。早就听說玉林制的茶好,倒也沒嘗過,如今倒是飽了口福,開了眼界了。」
黛玉微微一笑,柔聲道︰「您若是喜歡,回頭給您包些回去,這茶制的不多,不過是閑來無事兒鬧著玩兒,倒是讓您見笑了。」
黛玉正說著,錢側妃輕輕捏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小口,贊道︰「看來軒哥兒也是個有福的,難怪京城里那許多人家都想著將玉林娶回去,若非聖上御賜,怕是王府的大門,也要被那些人給擠塌的。」
說著錢側妃掩口笑道︰「光顧著吃點心,玉林還沒看看匣子里是什麼吧?」說著錢側妃還對著黛玉眨了眨眼楮,黛玉頓時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雖然錢側妃也很年輕,瞧著不過三十歲上下,可到底怎麼說也是跟武郡王妃一輩兒的……
黛玉低頭只當沒看見,放下手中的茶盞,打開匣子,里面一對綠松石點珊瑚珠白銀分心簪,中間兒是一塊兒鴿子蛋大小的蜜蠟,光潔油潤,看著很是喜人。
錢側妃見黛玉眼楮亮了亮,掩口笑道︰「我瞧著也覺得很是漂亮,還埋怨我兄長怎麼就沒想著給我也帶個回來。倒是軒哥兒有心,給你尋了這麼個東西,千里迢迢的讓我兄長給帶回來。」
雖然莫軒從前也經常給她送禮物,可這還是皇帝賜婚後,第一次給她送東西,送的是首飾不說,還請了外人送來,倒是叫黛玉羞得不行。
錢側妃能給黛玉送東西過來,一則是因為錢將軍所受莫軒托,此次西北戰役,莫軒跟那個趙秉出了大力。二則莫軒乃是王妃佷子,黛玉乃是王妃義女,又是聖上親封的縣主。若能拉攏了黛玉,便是拉攏了莫軒。
如此一來,自己在娘家也好,在武郡王妃跟前兒也罷,都更有體面一些,于將來婉清的婚事,想來也更有保障。錢側妃遂才應下這個差事。
如今看來倒是不枉此行,黛玉瞧著也並沒有傳言中的那般清冷孤傲。錢側妃倒是當真起了兩分結交之心。遂笑道︰「也別光悶在莊子里,便是用于王爺王妃有什麼心結,說開了也就好了,到底是一家人,多回去坐坐,王妃可是很掛念你的。」
黛玉也不說是,也不拒絕,只東拉西扯的與錢側妃閑聊,錢側妃見此也不著急,聊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黛玉急忙讓人包了茶葉與點心,裝了滿滿兩罐,跟兩個食盒笑道︰「給王妃跟婉清姐姐帶點兒,東西不好,只當嘗個鮮兒。」
錢側妃也不拒絕,很是高興的讓人收下,黛玉方又親自將錢側妃送出門去。誰知竟在門口遇見了意想不到的人,便是錢側妃,也詫異不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