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扇跌跌撞撞的奔跑著,不知跑到了哪條街,哪條巷…
徘徊在人潮涌動的街角,突然覺得竟無處可去…
「古姑娘!」
身後突然響起熟悉的女聲,古畫扇倏忽回頭,卻是看到那個可愛至極的丫頭,知影。
「古姑娘,你怎麼在這里啊,你什麼時候到這里的,怎麼就你一個人呢,沒有人陪你嗎?」。知影小跑到古畫扇身旁,一通亂問。
古畫扇恍惚的笑笑,道︰「我也不想到這里啊,這不是身不由己嗎!」
知影似乎听不懂她在說什麼,撓了撓頭,道︰「既然姑娘一個人,那不如讓知影和姑娘結伴吧,知影來這采買,正要回皇城呢,姑娘和不和知影一起回去呀!」
古畫扇聞言,恍惚的點了點頭,又扭頭看向剛剛跑過的那一段路,那一條巷子,那一個人卻是再看不見。
良久,古畫扇抿了抿唇,收回目光,道︰「我們什麼時候回。」
知影聞言,喜笑顏開道︰「現在,姑娘我們走吧。」
二人相偕在涌動的人潮中離去。遠處,街角,那一抹黑色衣角也瞬間消失不見。
一路顛簸,終于在下午時分入了皇城,古畫扇趴在馬車內,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天啊,她怎麼忘了這里是古代,夜不歸宿的女孩兒不會要浸豬籠吧………
拍了拍光潔的額頭,古畫扇一低頭剛好看到自己這一身紅艷艷的衣服,白花花的腰肢,在紗裙里若隱若現的雙腿。
我的天,讓她去死一死好嗎…
車外響起了士兵檢查的聲音,古畫扇一把抱住身旁老老實實坐著的知影,這,這誰能借她一身衣服,她現在穿的跟出來賣的似的,呆會兒可能還要下車接受檢查,再加上她一夜未歸,這幾枚炸彈綁在一起,那可不就是一加一等于二這麼簡單了好嗎!
知影被古畫扇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道︰「姑娘,你怎麼了。」
古畫扇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咳咳了兩聲,斟酌著道︰「知影,呆會兒是不是還要接受檢查啥的?」
剛說的此處,便听得外面士兵的聲音。
「停下,接受檢查。」
古畫扇一把抓住自己那少的可憐的衣服,只覺得這下要完蛋,姑女乃女乃要游街示眾了…
靜靜的等了半晌,等來的卻是馬車繼續行走的動靜,古畫扇腦門兒上一個大寫的問號。
瞅了眼旁邊的知影,卻見她正嘻嘻的笑著,道︰「姑娘,這是藍栩將軍府的馬車,車夫手持將軍令牌,任是全蒼陽國的將士,也無人敢攔下。」
知影沒有說的是,車夫手中的是藍栩將軍的貼身令牌,重要至極,一向不輕易授權與人。這次為了不讓城門士兵搜查,不讓別人真實的看到古畫扇如今才回城的事情。因為只有這樣主子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能名正言順。
古畫扇听得知影此話,立刻腮幫子鼓了起來,撲到知影身旁,伸手去撓她。
「好啊,臭丫頭,你竟然不告訴我,害得我白白擔心半天。」
知影被撓的咯咯笑著,也伸手去撓古畫扇癢癢。
車廂內頓時響起二人,無憂無慮,嬉鬧嬉戲的笑聲。
車子一路行駛到藍栩將軍府,入了府,二人的戰爭方才停歇。
古畫扇暈暈乎乎的道︰「到哪里了,到國公府了嗎?」。
知影嘻嘻一笑,整理了衣衫率先下車。
古畫扇也理了理衣裙也尾隨著下車,
下了車,知影才笑意嫣然的道︰「古姑娘的這身裝扮恐怕不能讓齊國公看到,所以古姑娘不妨在將軍府內換身衣衫再走不遲。」
古畫扇聞言,眉開眼笑的作了個揖打趣道︰「求之不得!」
換了身正常的衣服,古畫扇這才覺得春天還是在的,仰頭看了看已經西斜的夕陽,絢麗奪目。遠處那座院落里,似乎有滿院桃花,爭相開放。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桃花’出牆來。
恍若桃花精靈般的花瓣絲絲縷縷飄散在空中,更有如火如荼的夕陽相陪,不知是夕陽染紅了桃花,還是桃花映紅了夕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古畫扇由衷的嘆道,李大大,你真有才。
「好一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不遠處,響起沉穩的男聲。
古畫扇扭頭看去,只見那夕陽照耀下,一身黑衣猶如潑墨,俊美至極的英朗面孔更是燁燁生輝。
妖孽至極的面龐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一如他周身暗沉的氛圍,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古畫扇靜靜的看著那一抹沒來由熟悉的身影,微微眯起了眼楮,伸手附在眸子前,擋住那人的臉龐,只露出那長身玉立的身子。
那種熟悉之感,更是越加強烈。
眨了眨眼,再要認真看去,卻看到他走近的身影。
扭頭看向四周,卻發現,一眾僕人,以及知影都已經深深的俯去,給予這個男子最尊重的禮儀。
是啊,他是蒼陽國百戰百勝的將軍,是當今最有希望坐上那把龍椅的七殿下,是萬千少女心中的王子。
他,純淵藍栩,生來尊貴,一身貴氣無可比擬。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和她一起不顧理法,夜闖皇宮禁地,又有些小脾氣任性妄為的男子。
搖了搖頭,古畫扇為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感到好笑,微微屈膝,俯首道︰「畫扇見過將軍。」
純淵藍栩嗯了一聲,所有人都齊齊起身,退下,古畫扇直起身,撫了撫衣袖,道︰「畫扇該回府了,將軍請便。」
「剛好,本宮也要去一趟國公府。」純淵藍栩的聲音慵懶的在身後響起。
古畫扇倏的停下腳步,頓時只覺得烏雲遮日。
站到一旁,伸手做出請的動作,道︰「將軍請。」
純淵藍栩垂下眸子,嘴角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弧度,抬步朝前走去。
古畫扇沖著他的背影扯了扯嘴,心中嘟囔著,本宮,本宮,本宮很像是女的自稱好不好,你丫不自稱個本將軍啥的威武霸氣,還本宮。我才本宮呢。
想起那皇宮里的娘娘們,一個個如狼似虎,一個眼神都能剜死你。古畫扇抖了抖,算了,我還是自稱姑女乃女乃吧,這個比較駕馭的住。本宮神馬的太可怕了。
夕陽斜斜撒下最後的余輝,拉長了青石板地面上的兩道身影,一高一低,一前一後,一個邁著沉穩的步伐,一個在後面搖頭晃腦,一會兒嘆氣,一會兒咧嘴傻笑的。
二人相偕,仿佛要走到時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