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快快束手就擒!」
一旁的一個原本跟隨著純淵藍慕的大太監大聲呵斥道。
古畫扇橫了他一眼隨即更加將手中利劍抵緊純淵藍慕的脖頸。
四周的侍衛,弓箭手,大內高手早便已經嚴陣以待,那無數把利劍閃著寒光直直的指向她,只要她一個動作,便會狠狠的將她刺成馬蜂窩。
「都給我退開!你們的皇帝現在在我手上!」古畫扇素指緊緊的握著利劍抵在純淵藍慕的脖頸上,清冷的聲音向那些悄悄逼近的侍衛呵斥。
被逼無奈,眾位帶刀侍衛只得停下腳步,眸子皆看向純淵藍慕,只想看到他有何指示。
可出乎意外的是此刻他們整裝待發就要營救的皇上卻一點提示也不給他們,甚至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眾人面面相覷,只得靜觀其變。
大內侍衛後的便是一眾將士,只是他們的直接上司卻是二位位高權重的大將軍,眾位將士皆看向純淵藍栩與風千羽,听候他們的指示,可卻如同眾位大內侍衛一樣傻了眼,平日里他們的二位將軍早便殺伐果斷的將他們派遣,可此刻卻只見他們二人都直直的看向皇祠前的那兩道身影。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隨即也如同他們二人一樣直直的看向新皇,嚴陣以待。
風千羽早便覺得心頭直跳,今早找不到古畫扇時他便直覺事情有變,雖然已經悄悄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可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在那十位聖女之中。盡管意外,可想來她曾經也是混跡皇宮的老人了,這些手段對于她來說也是伸手即來。如今他不想想她為何突然不打招呼便離府,又是如何混在里面,此刻他只擔心她的安危,這刺殺新皇的罪名她怎能擔待的起?
一旁的純淵藍栩皺眉看向一旁的風千羽,他明確的感受到他並非是為了新皇的安危,他的眸子看向的人是那一襲紅衣刺殺新皇的刺客。
看著那一襲紅衣的女子,純淵藍栩越發的皺眉,記憶里似乎也有那一襲紅衣——
相對于大張旗鼓,整裝待發的眾人,古畫扇卻覺得身前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新皇,純淵藍慕,此刻他卻是平靜無比,那雙眸子掃視過眾人,緩緩轉眸向自己看來。
心中莫名一跳,可眼下情勢,無論他是否能認出自己,也已經不可挽回了!
被生死相隔的時間其實並不長,這是他們二人這些年來第一次距離這麼近,第一次的相遇仿佛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了。
那時的他只是一襲白衣,恍若謫仙下凡將她救起,更狠心將那禍害她的地方大火焚燒的一干二淨。
那時的她卻是向現在這樣一襲紅衣,卻紅的那麼蒼白,那麼暗淡。
如今的他白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這一身明黃的龍袍,那象征著帝王的王冠此刻也戴在了他的頭上。
他還會是他嗎?
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會不會就這樣消散在了歷史的長河?
蒼白冰冷的手指不經意間觸踫到純淵藍慕溫熱的脖頸,二人皆是輕顫。終于純淵藍慕的眸子已經緊緊的鎖在了古畫扇蒙著面的臉上,那眸子中的冰冷盡管有些陌生,可那眸底的神色,那午夜夢回間不能再熟悉的眼部輪廓,那雖然只輕輕擁抱過幾次的單薄身子卻是讓純淵藍慕瞬間止住了手中已經運轉的殺招。
外界的一切喧擾似乎都不存在了,純淵藍慕就這樣直直的望著古畫扇,望著那記憶里再熟悉不過的輪廓,不由自主的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就連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
「走!」古畫扇素指緊緊握著純淵藍慕的衣袖,匕首也緊緊的抵在純淵藍慕的脖頸向後用力。
純淵藍慕緩緩隨著古畫扇的腳步向後一步一步退去,那雙眸子依舊直直的望著古畫扇的眸子,感受到脖頸間微微顫抖的冰冷的手指,感受到那雖然用力卻並沒有將他的皮膚劃傷一絲半點的動作,驀地,他緊皺的眉頭倏地伸展,那嗜血的眸子也緩緩的變得暗沉,深如潭涌。
不過幾步的距離,古畫扇與純淵藍慕便已經緩步退至皇祠內。
千鈞一發,眾位大內侍衛眼見著門要關閉,久久等不到純淵藍慕的指示隨即心一橫,就要提起利劍向前進發。
「都站住!沒有朕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純淵藍慕感受到眾人的動作,隨即轉頭利眸掃向眾人,清冷無波的話語命令著眾人。
眾位大內侍衛聞言面面相覷,只得齊聲應是。
一旁的********焦急的喊了聲皇上,卻仍舊被已經緩緩關上的房門阻擋在門外。
仿佛一扇門的阻隔就已經將所有世間的喧擾都抵擋在外,偌大的卻空洞的祠堂內,安靜擺放的靈位與裊裊升起的靜心煙,一切都那般沉寂。
門被關上的瞬間,古畫扇便顫抖著手指將匕首一點一點的移開純淵藍慕的脖頸。
他的眸子依舊直直的注視著自己,那眸中神色太過沉重,讓她負擔不起。
踉蹌的後退半步,卻只听到匕首落地的刺耳聲音。
「為什麼……」古畫扇恍惚間開口,問向依舊直直的站立著的純淵藍慕。為什麼?他為什麼可以這樣平靜?以她的能耐怎麼可能挾持的了鼎鼎有名的六殿下,蒼陽國的新皇帝!
仿佛剛剛才回過神,純淵藍慕緩緩邁著步子向古畫扇一步步逼近。
踉蹌的後退,終于退到大堂內的支柱旁,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她已經退無可退。
看著近在咫尺的單薄身影,純淵藍慕終于停下腳步,怔了半晌,這才緩緩抬手伸向面前紅衣女子臉上的面紗。
仿佛這一刻就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刻,一向清冷無波的純淵藍慕竟感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想要快點摘下她的面紗,可又怕看到的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一張臉。
冰冷的手指觸踫到古畫扇的耳朵,二人的身子皆是齊齊一震,那紅的刺目的面紗終于應聲而落,那張有些蒼白的面龐已然呈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