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章我該以身相許嗎?
「…………?」林有點詫異,卻不是很意外。
然後,他靜靜看著眼前這個不惜為邪惡法師擋子彈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月。
是啊,月還算及時,渡過通道的那一刻便是義無反顧的沖上來,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承受林那一發注入紫階魔力的魔力彈。
後果還是蠻嚴重的,縱使有自身同等階的魔力保護,但似乎林的紫階魔力更勝一籌,那發魔力彈輕而易舉的擊破月展現的魔力盾,接下來便是徹底擊穿了她的右臂。
應該是廢了,月的右臂直直垂下,從傷口流淌出來的鮮血一下子侵紅了衣裳,沿著沒有多少感覺的右臂一點點的滴落,不過一會兒地上便是有一攤不大不小的血跡。
月已經盡力,如果不是因為邪惡法師,她完全有能力躲過林這發魔力彈,但因為邪惡法師,在魔力彈沖出槍口的那一刻,月還是慢了半拍,即使展現了魔力盾,但那發嚇人的魔力彈終究是擊穿了她的右臂。
感覺很不好,右臂那個看起來沒什麼槍傷卻很要命,如果月擁有的不是紫階魔力,現在的她早已因為魔力彈殘留在傷口的那些許魔力而完全吞噬,最終逝去。
這不是開玩笑的,林現在擁有的紫階魔力就是有這麼可怕。
結果算不上太好,雖然沒有被傷口的魔力所吞噬,但月的右臂鮮血淋灕,原本的知覺消失殆盡,最初的那種劇痛自然也是消失的一干二淨,再也感覺不到分毫。
她應該清楚,單單一發輕松的魔力彈就給自己帶來這麼可怕的傷害,現在的林所擁有的力量絕對在她之上,換句話說,她不會是林的對手,至少在那顆融入心髒的魔力水晶,魔力完全耗盡以前。
但月從始至終都沒有退縮過,反而是展現了那把近乎虛無的紫月。這把魔武的出現已經很清楚的說明,如果林想斬殺邪惡法師,除非她倒下。
林應該明白這點,月身後的邪惡法師更是清楚,因為那個男人,月絕對會拼命的保護他。
他多少松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留下這道‘護身符’是這樣的有效果,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因為月而逃過一劫。
但他的輕松是相對的,雖然月很清楚的表示她會保護他,可邪惡法師並不確定,林這個瘋子,他是不是連礙事的月都會一同斬殺,他一點也不同懷疑,縱使是十二騎士之一的月,她在這樣的林面前也不會撐上多久。
這樣的話,他只希望月多少給力一點,兩人擁有畢竟是同等階的紫色魔力,也許月可以撐到林魔力水晶耗盡的那一刻,只要到那個時候,林因為第三戒的反噬,逝去是必然的結果。
想法不錯,也是可行,但現實總是很殘酷的,在林的面前,月不會撐到那個時候,實際上,她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現在,月只感覺林的身影一下子閃現過來,當她下意識運氣魔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魔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然被林的魔血所吸食,只是一瞬間,像是力量瞬間的掏空,月頓時感覺無盡的虛月兌,最後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一下子跪倒下來……
她這個時候才發現,因為右臂上的那個槍傷,從一開始那種紫階魔力就開始吸食她的魔力,或者說,因為林有意在那發魔力彈中注入一滴黑暗之血,在魔力彈接觸到月展現的魔力盾,進階的黑暗之血就已經開始吸食她的魔力,緩慢而又快速,當月發現不對,一切卻都已經來不及。
然後,因為魔力瞬間的‘耗盡’,月左手上的紫月終究消散,最後無影無蹤,就好像它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要。」月努力的想要阻止林,卻發現自己是那樣的無力,說出這兩個簡單的字眼幾乎讓她不能呼吸。
她想阻止身旁的林,可剛剛試著站起來卻承受不住,那樣勉強的結果直接讓她整個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那樣的氣力可以爬起來。
林已經很很克制了,在紫階魔力的情況下,他可以比較完美的掌控魔血,雖然吸食了月幾乎全部的魔力,卻沒有給她帶來太多的傷害,至少她現在還活著。
的確,在這樣的狀態下,如果林願意,連同月的靈魂一同吸食過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他沒有這樣做,只是因為她是月,一個對自己還不錯的房東。即使,林現在很清楚,月讓他接下那個委托只是想要利用他,甚至不惜讓他死去。
林並不覺得月做錯了什麼,也不認為自己應該去介意什麼,只能說,這是他的不小心,因為他接下來了委托,才造就現在的局面。
如果他真的因為月而逝去了,他不會怪誰,那不過是自己的選擇,既然是自己的選擇,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怪不了任何人。
然後,沒有多少的懸念,來到邪惡法師的面前,隨著一聲刺耳的槍響,那一發耀著紫色光芒的魔力彈輕而易舉的穿破邪惡法師的腦門,帶出一地的鮮血。
在臨死之前,邪惡法師還是不能接受,林居然這麼瘋狂,為了斬殺他,居然將自己逼到那種不要命的地步。
但他還是笑了,林看的真真切切,在邪惡法師被紫色魔力所吞噬和‘剝離’的面容上,那是一個還算滿足的笑容。那樣的笑容,似乎再說,可以將黑色獵人逼到這種境地,他就算逝去,也是一種勝利,無論怎麼說,在這之後,林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應該是很討厭邪惡法師那樣的笑容,砰砰砰的幾聲,林又接連打出數發魔力彈,每一發子彈都直進腦門,槍槍致命。
最後,邪惡法師全然消散,化作絢麗的五彩碎片隨風飛揚,慢慢消逝在夜空中。
「……!!」地上,月絕望了,邪惡法師的消逝讓她所做的這一切努力都變得毫無意外,那個男人的靈魂依然被束縛著,永遠得不到解放。
她哭了,晶瑩的淚花劃過臉龐,感覺不到一絲溫度。那雙帶淚的美麗眼眸緊緊盯著林的背影,眼神中的絕望漸漸變成一種憤恨,她恨眼前這個毫不猶豫打破她那點可憐希望的男人。
「……為什麼?」她不甘心,就差一步,就差邪惡法師解放阿飛靈魂的那一步而已︰「為什麼要殺了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氣力,明明很虛月兌的月,她滿是哀傷的怒吼著。
「…………」林沒有說什麼,他只是看了一眼地上淚流滿面的月,然後轉過身,向著那座大教堂走去。
但在進入教堂以前,他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因為他是惡魔。」他想讓月明白,與惡魔做交易從來沒有任何好處,那些東西,陰暗而殘忍,它們不會滿足任何人的願望,只是利用這些人的近乎瘋狂的願望,滿足它們無盡的而已。
這就是惡魔,懂的利用人們那種渺茫的希望,就好像一只貓,在吃掉那只老鼠以前,總是會好好的玩弄一翻。
月不能接受,無論怎樣都不能接受,她知道更是明白林話中的意思,但那是她最後的希望,可林,很殘忍的打破了她那點可憐的希望。
她恨林,明明知道林這樣做沒有錯,但她就是心生恨意,怨恨這個完全踏碎她最後那點可憐希望的黑色獵人。
然後,在這種痛徹心扉的怨恨中,終究是到底極限的月悄然暈死過去,帶著那還清晰的滿臉淚痕……
吱呀~~~推開厚實的木門,林進了這座代表撒旦的大教堂。
步步踏前,他手上那把紫色加持加持長劍還留有血跡,沒錯的話,應該是因為大教堂門前的幾座低等階的惡魔石像。
隨著林的前進,教堂里,那個坐在鋼琴前的林潔彈起了地獄演奏曲,聲音琴聲詭異且嚇人,仿佛每一個音符都直達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然後無限的激發出來,讓人瘋狂,甚至崩潰。但又不可否認,這種地獄演奏曲雖然可怕,卻又嚇人的好听。
~~~彈下最後一個琴鍵,這首專門歡迎林的地獄演奏曲似乎結束了。而這個時候,只剩那條草莓內褲的林已然站在林潔的面前。
「……我們有段時間沒見了吧,」林潔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听,聲音很柔美,可這種柔美卻是沒有平時那種可人,反而帶著無盡陰沉,讓人不寒而栗︰「……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我呢,我可是一直很想再次見到你的。」
她笑了,那個笑容沒有多少的改變,依然陽光和迷人,但她那雙注視著林的血紅眼眸,卻滿是淡漠,與嘴角那個笑容天差地別,完全不相符。
面對這樣的林潔,林不是很意外,雖然林潔的蛻變還沒有完全成形,但在這個次元空間,這座隔離五元素的大教堂里,東少的降臨也不是太過困難,應該來說還算輕松。
林也不含糊,更不想假惺惺的說什麼‘好久不見’‘我也想你’之類的話,他單刀直入,開門見山︰「……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他顯得認真︰「一你放棄這個女孩……」他將加持黑色手槍對準林潔的腦門︰「二是,我逼你放棄這個女孩。」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他不會讓東少繼續存在,更不會讓林潔更會他完美的容器。
林潔淡然一笑,她完全明白林所要表達的意思,卻不是很放在心上︰「……我很好奇,」她給了林一個笑容,好看且迷人︰「……你要怎麼逼我。」
她站了起來,主動握住林手上的那把黑色加持手槍,很自覺的頂在自己的腦門上︰「……殺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在東少看來,林不會這麼做,他感受的出來,林對這個女孩還是有那麼點意思的,或者說,東少很想看看,林是不是有這樣的冷血,就連有些心動的女孩都可以毫不猶豫的斬殺。
————他似乎是贏了,林並沒有開槍,反而是將黑色手槍收了回來。
這就是讓林潔笑的很得意了,間而為林悄悄的鼓起掌來︰「……多麼感人,居然為一個女孩放下武器……」她表現幾分疑惑︰「我該以身相許嗎?」。
說到這里,他覺得這句話很有問題,想了想,于是加了一句;「……我是說,這個女孩的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