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三眼怪物(上)
天天微微亮,在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耀大地的光芒散落世界,驅散黑夜的陰暗……
那一絲溫和的光線穿過小巷小小的巷口,那絲絲光亮照亮這個髒亂的世界,而後,那個躺在,或者說倒在垃圾上的那個男人漸漸顯現。
那種景象有些怪異,甚至可以說是不可思議的,怎麼說呢,那個男人原本並不存在,可當那一絲光線照耀在那個地方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身影漸漸顯現,從開始的透明,到後來的模糊不清,最後就是現在,真實存在的倒在那一堆黑黝黝的垃圾袋上。
他似乎還沒有恢復意識,猶如一個死人,靜靜的躺在髒亂的地面,任憑蛇蟲鼠蟻從自己身上悄然爬過,沒有任何該有的反應。
然後,當清靜的清晨變得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午後,應該是被這喧。鬧的世界吵醒,原本靜靜躺在垃圾堆中的那個男人眉頭微皺,隨即也是慢慢的睜開雙眼……
他的眼神很迷惘,甚至有些渙散,那雙看起來毫無情感的眼眸輕輕的盯著小巷上空的那一面天空。那一面天空看起來很藍,猶如清澈的大海,顯得安逸與寧靜,時不時的,幾朵零散的雲朵從那兒劃過,又靜靜的消逝在小巷的這一片天空,不見了蹤影……
「…………」那個男人帶著迷惘,可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他原本空洞的眼神漸漸變得不一樣,渙散的瞳孔微微的緊縮,透露著幾分真摯的緊張與不安。然後,那些一時間被沖散的記憶迅速回歸,不過一會兒,他終究想起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想起這些,剛剛還有些迷離和迷惘的男人,他一下子從垃圾堆中坐了起來,應該是用力過猛,那個原本沒什麼的動作卻是讓他月復部的傷口再次破裂,流淌出來的鮮血很快就侵紅了那一片藍色的衣物……‘
因為那種劇烈的痛疼,那個男人稍稍的拉起衣服,看了一眼月復部的傷口。那個傷口看起來傷的不輕,傷口有巴掌大小,像是被什麼利器硬生生的刮下一塊血肉,那個傷口雖然愈合不少,卻還是能看到新生的血肉組織,而現在,因為再次破裂的傷勢,流淌出來的刺紅鮮血一下將這片傷口變得血肉模糊,有點嚇人。
看到這樣的傷勢,那個男人眉頭微皺,看起來也是有點在意,無論怎麼說,如此的傷口如果不在第一時間處理,很容易造成不可挽救的可怕後果,要知道,他現在那個月復部的傷口看起來已然處于高度感染狀態,隨著鮮紅鮮血的流淌,其中也包含著那種白色又粘稠的膿液……
這個男人很清楚自己現在處于什麼狀態,更是明白這個傷口已然到了不能再拖的地步,但他似乎並不是很放在心上,放下月復部的衣服,就是站了起來,準備先離開這個不知道是哪里的髒亂小巷。
但他還是太虛弱了,不過才剛剛站起來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世界晃晃悠悠,讓他一時間不能站穩腳步,只能一手搭在濕漉漉的牆壁上,這才多少感覺好了一點。
呼~吸~呼~吸~~因為剛剛那種虛弱又十分不適應的站立,這個男人虛弱的呼吸變得急促,甚至是一種紊亂。但結果還好,在他深深的調試了一下呼吸,他感覺自己好了很多,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接下來,那個男人沒有太多的遲疑,縱使還有點頭暈目眩,他還是一手扶著牆壁,腳步顛簸卻又堅定的向前走去,往小巷外那個喧鬧與繁華的大街慢步而來。
小巷距離那條街不是很遠,最多也就是一百多米,但在這個男人走來,卻是那般的吃力,常人不需要多長的時間,在他走來卻是足足用了十多分鐘。
那個男人終究走了小巷,但他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路人疑惑和不解的目光,從路人的表情看來,他們似乎很難理解,這樣一個還穿著藍色病服的男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一副髒兮兮的樣子。但很明顯,比起眼下這個男人髒兮兮的外貌,那些人更加在意的還是這個男人被鮮血侵紅到更深的月復部衣服,從那里看來,那深深攤開的血跡正在努力的說明,這個男人的傷勢並不算輕。
的確是這樣,來往的路人或多或少都發現了這點,他們可以清楚的看見這個男人臉色是那般的蒼白,月復部被鮮血侵紅的藍色病服變得十分刺眼,但他們似乎習慣了冷漠,雖然面容上似乎出現了那一絲擔憂,但大多人都是一走而過,甚至繞道而走,似乎不想與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掛的病人走的太近,深怕惹禍上身。
當然,一些稍微熱情又或者覺得無聊的人圍在這個男人的身邊,竊竊私語,說著他們想象中可能,卻是沒有一個人打算幫他一把。那些人只是看著,就像看一出難得的好戲,透露幾分看起來還算是擔心的擔心,還算是不安的不安……
可他們從始至終都與這個傷勢有點嚴重的男人保持著必要的距離,誰也沒有,更是不願上去攙扶一把的意思。
「切!」見自己被動物園的狗熊一樣被人圍觀,這個男人表露幾分不爽。他只是冷眼的看了看其中的一些路人,那樣的眼神犀利而冷漠,比起那些路人的冷漠,這個男人所表達出來的冷漠甚至是一種冷血,讓好些路人倒吸一口涼氣,後背一陣發涼,似乎因為男人剛才那般犀利的眼神而被深深的震懾到。
可又很矛盾的,那些路人的確是有些害怕,卻變得更加好奇與不解,然後又是得出一個看起來還算合理的結論,這個男人一定是混黑社會的,一定是被仇人追殺才會鬧到這副田地,因為男人身上那顯眼的藍色病房,這些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被黑道殺的壞人,應該剛剛從某個醫院逃月兌出來。
想到這里,路人的眼神有的不是同情,更不是擔心,而是一種來自內心的害怕,覺得,他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一等良民,黑道什麼的,他們還真惹不起。
也算自然,一些*的圍觀群眾開始理智的選擇走人,縱使是一種圍觀,也讓他們惶恐不已,深怕到時候真的被什麼砍人的黑道盯上。
還算不錯,因為一些圍觀群眾的離開,被當成狗熊一樣被欣賞的那個男人覺得舒服了很多,可這種舒服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一會兒,又是一些好奇的路人圍觀上來,想要看看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走開。」被人圍觀讓這個男人有點火大,而這個時候,當他發現有人擋住自己去路的,他冷冷的說了這樣一句,表達著自己極度的不爽與不滿。
前面的那些人,開始的時候稍稍楞了一下,這個男人有點囂張的口吻讓他們都是有些錯愕,但在看到男人那般冷然的眼神,很多人都是老實的讓道,不敢表達太多的不滿,只是看著那個男人的眼神變得有些不一樣,害怕與在意的同時,其中也是有幾分明顯的不爽,認為這個男人會傷成這樣不是沒有道理,這根本就是一種報應,讓他囂張。
這樣的話,這里的氣氛又變得有些不一樣,人們對眼下這個男人有的不單單是同情,不不不,應該說,有些人開始認為,這樣戾氣和囂張的家伙就是該死,省的危害社會。可即使在這樣的氣氛下,圍觀的人群還是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最後幾乎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將那個男人完全的包圍起來……
四周開始變得的喧鬧,猶如菜市場,吵鬧不堪,有些問這里發生了什麼,有些好奇這個男人到底是哪一號人物,居然傷的這麼霸氣,當然,更的多還是會問,那個看起來傷重的男人是不是被人砍了啊……
是啊,男人月復部的那個傷口看起來是惡化了,剛剛還只是侵紅了衣物,而現在,縱使那個男人用手緊緊捂住傷口,那些流淌出來的鮮血依舊不受控制,穿過早已血紅的指尖,點點滴落,一路上留下清晰的血跡。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個男人看起來更加虛弱,原本就蒼白的面容現在更是看不到一絲血色,從那種蒼白變成了現在的慘白。他破皮而又干涉的嘴唇也明顯淤紫起來,透露著絲絲卻又明顯的危險……
那個男人感覺到了那一種更要命的頭暈目眩,四周的吵鬧和喧囂他漸漸听的不清,視線中的那些人也變得模糊兩可,模糊不清,不過一會兒,便是再也看不清那些渙散的人影,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存在。
他原本就顛簸的腳步現在變得更加顛簸,走路的姿態也左右搖擺,猶如醉酒之人,飄忽不定,東倒西歪。但他卻是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因為視線的模糊,他努力的瞪大眼楮,想要看清這個在他眼中越發迷亂的世界。
這樣做顯然沒有什麼效果,縱使他想睜大自己的眼楮,但那雙眼眸還是漸漸閉合下來,視線中的景物也越發的模糊與不清。如此的虛弱,讓這個男人步履維艱,好幾次,他都差點栽倒下去,但每一次,這個男人總會努力的站起來,不給自己一點喘息的機會。
不是他不想給自己喘息的機會,而是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如果真的在這里倒下,在這里休息,他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那樣的話,他出現在這里的一切作為都變得毫無意義,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種成效。
所以,縱使感覺到無盡的虛弱與疲憊,但只要還殘留一絲意識,他就會支撐下來,腳步顛簸卻總是在前進著。
圍觀的路人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個人其中的堅持,他們看起來多少有些動容,或者說一種連他們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感動。但結果並不怎麼樣,那些人還是沒有出手的意思,即使一個個面露憂色,卻還是靜靜的佇立在那兒,看著幾乎是半躬著身子還在勉強前行的那個男人。
最後,也算是覺得自己真的應該做點什麼,其中一些人終究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110,或者120,又或者,有些干脆打119。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