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錯人了……」
席海棠微微一怔,「你說什麼?」
「你以為的那個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
顧惜爵沒有立即回答她,唇角微勾,勾出了略帶些自嘲的弧度,卻頗具倨傲之色,周身縈繞的氣息是那般冷靜肅殺,「啪」得一聲,手中的打火機忽然噴出橘紅的火焰,跳躍著危險而又迷離的花火。
席海棠心驚肉跳,眼楮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顧惜爵,只見他半張側臉隱沒在明暗交錯的光線中,表情清淺,但身上那股妖冶而殘冷的氣息卻依舊鋒利,不知為何,她的心狠狠地緊了一下,呼吸也跟著不穩,腳步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兩下。
低沉中帶著沙啞的男音在靜謐的空間里做低空飛行,「我有個哥哥,同父異母。」
席海棠睜大了眸,她的心頭涌起一股復+.++雜的感覺,震驚之余,憤怒不減。
「我沒騙你,我和他長得很像,像到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一個人,或是雙胞胎。可其實……他是私生子,比我還要大上一歲的顧家長子。我有的,他都有,比如這個打火機。」
當年,他那重利輕別離的父親拋棄了初戀女友選擇商業聯姻,制造了兩個女人終生的悲劇,一個死于難產,一個紅顏未老恩先斷,抑郁而終。而他和顧惜朝,因為各自母親的關系,從一出生就注定了對立,搶繼承權,搶柔兒,兩敗俱傷。
席海棠的眉心因顧惜爵那苦澀的表情而皺緊,下意識地咬緊了唇,直到唇瓣泛出微疼才緩緩松開,恍然驚覺自己不該有任何的心軟,他們兄弟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轉身,朝門走去。
「等等……」顧惜爵叫住她,再次重申,「你可以回璀璨珠寶上班。」
「絕不!」席海棠倔強地拒絕,她再也不想跟姓顧的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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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海棠知道自己是真的失業了,所有的求職關系網都被顧惜爵斬斷,唯一肯接收她的那間公司風評又太差,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去那兒上班,如果她那樣做了,會對不起很多人,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小晨,對不起素心,對不起學長。
可生活需要繼續,柴米油鹽的日子還得過,她不能一直呆下去,幸好手上還有點積蓄,夠她開一間小型的飾品店。
店面很快就租了下來,是位于大學城的附近,也很快就裝修好了,只剩最後的衛生清理,她舍不得花錢請家政公司,所以就全部自己來做。
席海棠穿著破舊的衣裳,頭上戴著報紙折成的帽子,蹲在櫥窗里擦著玻璃,已經干了一整天的活兒,肩膀有些酸,很累,可身後忽然傳來的甜美嗓音讓她所有的疲憊瞬間就煙消雲散。
「媽咪,我和素心媽媽來幫忙了!」小晨快步跑了進來,小手抓起抹布就要幫忙。
「乖女兒,媽咪自己來就好了。」席海棠眼角含笑,對于女兒的貼心倍感安慰。
一旁,沈素心快要受不了似的搖頭,「你們母女倆夠了哦,再這樣下去,我會有被無視的感覺耶!」
素心輕松、帶著玩笑的口氣,讓席海棠心底的陰霾稍稍緩解,對于那晚的事情,她們誰都沒有再提起,心照不宣,抑或是自欺欺人,總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店里,兩個大身影、一個小身影緊緊忙碌著,明亮的玻璃窗上映出三張笑臉,冬天好冷,可這一刻的心,卻很暖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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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海棠的飾品店專門賣一些時尚的小首飾,發卡、項鏈、耳環、戒指等,因為她從事過珠寶設計的關系,所以還是比較能夠把握市場潮流,店里的東西很受學生族和一些年輕的情侶歡迎,開業第一天,生意很是火爆。
「老板,你眼光真好,進的貨都很漂亮,我都不知道選哪個好了……」年輕的女孩兒對著一整排的發卡為難。
「那就多試戴幾個,看看哪個最適合。」席海棠笑著又從架子上取下兩個發卡,幫女孩兒試戴。
「老板,這個項鏈還有沒有?我們要買兩條……」對面,一對年輕的男女又叫著席海棠。
「有,有,稍等啊……」席海棠連忙又奔了過去。
年輕的男女選的是一對情侶項鏈,一把鑰匙,一把鎖頭,男孩溫柔地幫女孩戴上,柔情蜜意,不言而喻。
席海棠看得心頭一陣暖意,年輕真好,「祝你們幸福。」
「謝謝老板,也祝你幸福!」年輕的情侶十指緊扣,將幸福緊緊扣在手心。
因為顧客都是年輕人的關系,席海棠很容易地就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青春的氣息,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對著櫃台上的小鏡子,席海棠略有失神,鏡子里的那張臉看起來好陌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成這樣了呢?
「老板,你不用照了啦,你長得很美的,但是打扮太老氣了!」年輕的女孩兒揚起笑臉朗聲說著,拿起自己剛剛挑好的小發夾幫席海棠戴了上去,「喏,像這樣,一下子年輕五歲哦!」
席海棠的臉頓時紅了,她都25了,還戴這種小女生樣式的飾品……本能地抗拒,可看向鏡子,她一下子便怔住了……
「老板,怎麼樣,好看吧?!」
「呃……還是不太適合……」
「哎呦,老板,這都什麼年代了,街上七十歲的老女乃女乃都穿花裙子呢,你這樣又算什麼?戴著吧,還能給你的店免費打廣告呢!」
女孩兒買下了另一個可愛的發夾,笑盈盈地離去,席海棠望著那青春的腳步,釋然地笑了……
懸掛在門口的風鈴響起悅耳的鈴音,又有客人來了!
「歡迎光……」話未說完,席海棠便看清了來人,高大的男xing身影直線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