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擒著她肩膀的力道沒有放松,自己的身體卻往後輕輕一落,兩個人的身體一起倒向了身後的沙發,質感輕柔的沙發因為忽然承受了兩個人的力量而微微凹陷。
席海棠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瞠目結舌,掙扎欲起卻偏頭對上他線條分明的臉,他雙眸里的幽深讓她心驚。
他笑容清淺,手指溫柔地輕拂過她的頰,「海棠,回答我,我是不是一點都不重要?」
席海棠一下子懵了,這麼多年來,分分秒秒地積累起來,她從未對他有過什麼特殊的想法,可是他不是不重要的,他教會了她太多的東西,是她生命里最值得尊敬的人之一,從來沒有一次是這樣,他一下子變成了陌生人,讓她有些害怕。
他的唇緩緩落下來,就要踫觸到她的,她忽然顫抖起來,卻堅定不已,「不要。」
蕭牧遠混沌的眼神逐漸浮現出清晰,忽然淡淡笑了起來,放開她,到一定的安全距離,「海棠,你為什麼就非要跟別人不一樣,換做別的女人剛剛你應該狠狠地推開我,再來兩個耳光,如果還不夠過癮的話,再踢上幾腳……你為什麼不那樣呢?」
席海棠四肢麻木,怔怔地不說話,頓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蕭牧遠釋然一般地笑了,就因為她這一句「」,短短四個字,就暖了他十年如一日的心,奈何時光冉冉,也想許她一世安暖。
不過,有句話他還是不得不提醒她,「海棠,不要輕易相信男人。」
蕭牧遠眼底的笑意明顯,溫和又自然,一身的壓迫感驟然褪去,不再讓她心存防備。
他推她走向廚房,「快去,給我煮點吃的,我要餓死了!」
◎◎◎
半個小時後。
蕭牧遠忍耐不住擠進廚房,「海棠,你做的什麼啊,怎麼會有腥味兒?做魚了嗎?!」
「我熬了一點粥,放了點魚片進去,你的冰箱里什麼菜都沒有,只能這樣了。」
蕭牧遠有些無奈,「我病了好幾天,都忘記買菜了。」
「所以說啊……你也該找個女朋友定下來了……」席海棠心頭一緊,忽然想到了素心,以前她一直以為素心和學長是天生一對,總會破除萬難在一起的,可是現在……不要說顧惜朝的事情,素心什麼時候醒來都是個問題。
「海棠……你怎麼了?有心事?」
「學長,我有事情跟你說。」席海棠關小了火,凝神看向他。
席海棠簡單地說了下素心的情況,然後拿出了自己的辭職信給他,「學長,我不能繼續上班了,真的很抱歉……」
「傻瓜,這有什麼好抱歉的。」蕭牧遠伸手接過她的辭職信,點頭同意,「我批準了。」
「謝謝學長。」
蕭牧遠勾唇淡笑,卻很是為她感到心疼,「海棠,你不能朝九晚五地上班了,但是如果就這麼放棄了設計真的是太可惜了,這樣吧,如果公司有什麼合適的小CASE我把它轉給你,像是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你以SOHO的方式做,做多做少不是關鍵,關鍵是你不能手生,設計師最忌諱的就是這個了。」
「可是我怕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要是做的不好的話……」
「我會給你把關的,量太大的CASE我不會給你的,免得你有壓力,這樣總行了吧?」
「嗯。」
蕭牧遠眉心微皺,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跟我來書房,我手上現在就有一個CASE適合你,時間還很充裕,你把資料拿回去慢慢做。」
「學長,不用這麼著急,你先吃飯吧,粥好了。」
「邊吃邊說。」
◎◎◎
書房里,蕭牧遠端著飯碗一邊吃著,一邊指揮席海棠開了他的電腦,「E盤里的「遠期」文件夾里,MISS楊,看到沒有?」
「嗯,看到了。」
「就是那個,楊小姐是華裔,是我一個朋友介紹過來的,她的祖籍是中國的六安,說今年年末要回鄉祭祖,所以拜托我設計一塊玉飾,六安以茶葉聞名全國,尤其是六安瓜片名氣更是不斐,所以她的要求是玉與茶相結合,越完美越好。」
席海棠微微點頭,「我會認真做的。」
「她的時間給的很寬松,你慢慢做,先把資料打出來。」
「好。」席海棠開啟了打印機,卻在機器旁邊看到了一疊奇怪的文件。文件的標題是——矢車菊藍寶石。
矢車菊藍寶石在全世界都很罕見,它是極品藍寶石之王,擁有一種朦朧的略帶紫色色調的濃重藍色,並給人以天鵝絨般的獨特質感和外觀,矢車菊的藍色色澤純透鮮艷、典雅高貴,是不可多得的藍寶石品種。更加難得的是矢車菊產自舉世聞名的海拔高達5000米以上的世界高峰喜馬拉雅山脈扎斯加爾山的喀什米爾地帶,那里終年白雪皚皚,開采異常困難。19世紀中期曾經開采,到了20世紀初期已全面停止開采。極為稀少的產量令每一顆寶石都彌足珍貴,頂級的矢車菊如今已成為拍賣會最受矚目的藍寶石。
「學長,你怎麼在關注這個?矢車菊藍寶石不是早就禁止開采了嗎?」。
「官方上是這樣沒錯,但是富貴險中求,總有人會冒險的。上個禮拜克什米爾的礦山,又產出了一枚矢車菊藍寶石,簡直是令人不敢置信的奇跡!這個消息還沒有對外發布,是跟我關系不錯的一個寶石交易商透露給我的,我想很快全世界的珠寶設計公司都會盯緊它!」
席海棠暗暗乍舌,「我記得日內瓦的拍賣會上,有一顆克什米爾藍寶石,拍出了四百萬美元的價格,這一次大概會更瘋狂吧。」
◎◎◎
同一時間,秦浩急匆匆地沖進了顧惜爵的辦公室,「爵,不好了,又有一顆矢車菊藍寶石被開采出來,我擔心多年前那件事會被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