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席海棠下意識地說著,淺淺的低聲飄蕩在飯店門口的回廊,這世上有那麼多人期待著幸福,現實卻總是吝嗇地不肯伸出援手,真實的世界刺痛了眼楮。
眼前似乎是浮現這樣一幅畫面,短短的十分鐘前,他走向透明的玻璃自動門,門應聲而開,玻璃上倒出了他的眸光,失去了往日鋒利的色彩,那形狀完美的唇角因沒有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而略顯僵硬。
畫面漸漸模糊,一切都變成灰白,一切都恍若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他的身影,他的輪廓,那麼清晰。那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刺青,很美,卻也很痛。
曾經那麼不情願,卻猶如宿命般不可避免般地踏上了這條荊棘密布的情愛之路。路長,風涼。
十分鐘,就只差了十分鐘。彈指揮動的時光,是掩藏在地平線上的悲傷。
蟬說,「世間千年,~只不過我飛過蓮花的一瞬」,世界上最無情的東西就是時間,因為它最無力改變。
時間那麼短,記憶那麼長。一起走過繁華的似水流年,卻始終相隔天涯般遙遠。
席海棠已經感受不到了擦肩而過的遺憾到底有多重,一旁飯店的服務生和少許住客都議論紛紛,可她的耳際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誰欺騙了自己流年可以越過,誰誤會過一個微笑就可以結局,流年,誰錯過。
夢,狠狠碎過卻不會忘;愛,跌跌撞撞到絕望。
可是意外的,眼楮里再也流不出淚水,就連她自己也感到奇怪,不敢置信般地,抬起手背,輕觸了下眼楮,干干的,澀澀的,卻沒有一滴淚。
遙望外面的天空,晴朗一片,或許她的眼淚早已經化作雨水輪回了吧。
席海棠默默地轉身,上樓,回到了403房,感到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他干淨清涼的氣息,她推開窗,將那味道散去,而後進了浴室洗臉。
匆匆歲月中,他留下的暖,不會輕易被冰封,既然習慣了他,她就會記住他曾教會她的一直走下去,更好地走下去!
世界這般大,他們都能有機會相遇,若是她再積極一點,是不是就可以增加重逢的幾率?!
明天的交流會是她第一個機會,戴蒙摩爾老先生的聲譽享譽世界,他人還未到,哥本哈根的街道已經沸騰,每一個跟在他身邊的人都會被圈入鏡頭,曾經她想成為戴蒙摩爾的學生,那是源自她自己的夢想,而現在,她有了更強大的動力!
如果她真的可以被戴蒙摩爾老先生選中,說是一夜成名也不為過,那樣的話她就有更多的機會被他知道,被他看見了!
他賣掉了金爵,卻唯獨留下了璀璨珠寶,因為那是他母親遺留下的事業,而她相信,此後他也依然會關注著珠寶設計界的動態,而她,要努力成為那其中的焦點,讓他的視線緊緊追隨!
席海棠如是想著,涼涼的水流打濕了臉,將心底的傷口化作玫瑰。
盛開在荊棘里的花,越是流淚越是仰望,愛是一步一步堅強,奮不顧身地綻放!
翻開行李箱,席海棠將從國內帶來的禮服和鞋子取出,看了看,又收起。這些,不足夠!她的血液里像是被注入了最猛烈的動力,叫囂著要釋放出所有的力量!
抓起了錢包,席海棠又匆匆地沖了出去,飯店對面的斯特洛伊艾街上,觸目所及的大片金光將整座城市的輪廓照得清晰通透,干淨的風中飄蕩著花香的馥郁濃烈與青草的清新酸澀,正如她的心,堅定而執著!
◎◎◎
翌日,由戴蒙摩爾老先生組織的交流會一開場就華麗至極,比起那一次「牽手之約」的盛況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盡管場面的大小上不能與頒獎禮的規模相媲美,但是其中暗含著低調的華麗,卻是無與倫比。
大部分的嘉賓都入了場,衣裳雲鬢,觥籌交錯間大家都在暗暗期待,「鬼手千尋」蕭牧遠還沒到。
忽然——
門口的方向嘈雜聲驟減,紅地毯的盡頭有身影姍姍而來,眾人的神情為之一振!
視線一望過去就再也收不回來,鎂光燈的亮度幾欲迷眼,但沒有一個人眨眼,都生怕自己錯過那一分一毫的美好。
蕭牧遠一襲黑色的手工西裝,融細致與精湛為一體,表情淡淡,卻生出一股極為特別、旁人永遠無法比擬的神秘與尊貴氣質,而他身旁的女子更是美得驚人。
她一襲深邃高貴的紫色緞質裙袂,布料輕柔光滑地流淌在皮膚上,一字式的單肩吊帶在看似隨意的細節里盡顯簡約的優雅。胸前細碎的水晶如跌碎的月光,閃爍出一片璀璨風華。
搖曳生姿的裙裾在一個轉身的瞬間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氣度斐然。
後背的風光不是性格,不是奢華,也不是嫵媚,沒有**,卻極為張揚,珍珠亮光面的布料被裁剪出極為特殊卻又極為美麗的組合,就像是一個個剛被開采而切割開的寶石圖案,與冰冷而光亮的地面一同給予高級禮服一絲力量,燈光折射,禮服更加閃耀奪目。
硬朗的線條,明顯的色調分割,隆重高雅,又不失東方女子溫柔婉約的含蓄氣質。
她微微抬頭,眸光宛若琉璃,像是東方神話里浴火重生的鳳凰,舞動著璀璨的翅膀驅散了燃盡的流星,……
(親愛的們,不要再問什麼時候結局了,該結的時候就結,絕不拖字,因為拖著我比你們更累,為期不遠了哈!再多一點點耐心就好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