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在玻璃窗上時顧蔚然就已醒來。
過她起身下地,拉開窗簾看著碧藍的天空和緩緩升起的太陽,自語道︰「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
時間距離她出院已是過去將近兩個月。不管鄭楊如何辯論自己沒有殺人。還是自己後來又好幾次提醒林警官要謹慎,不要因為一時的疏忽或者偏頗釀大錯。
但結果還是鄭楊被警方定性為他故意殺人。結論下來後,警方就按照流程將起訴書遞到了檢察院。而今日就是開庭的日子。
這兩個月來,顧蔚然一直在不停地搜集資料證據。就是為了今日,還小表弟一個清白。
雖然今天很重要,但她還如往常一樣洗漱,換衣。吃飯,一切都有條不紊進行,絲毫不見大戰前的緊張。
臨出門前,見面露擔憂之色的父母,她微微一笑「爸,媽,不用擔憂,在家等我的好消息。」說罷便拿了公文包開門出去了。
樓下,蕭諾等在樓口處見顧蔚然出來對她爽朗一笑「阿然,我來接你了。」
顧蔚然踮起腳親親他臉頰,「走吧!」
蕭諾笑意更濃,牽著她的手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樓上顧家二老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迎著陽光相攜著緩緩走遠的兩人,不由得心里那絲不安穩就消失了。
連蕭諾都能如此信任女兒,他們身為父母更應該相信才是。
「老伴,預備一壺碧螺春。我等著咱們的女兒凱旋歸來。」
法院前,蕭諾停下車子,解開安全帶後。探過身去吻了吻顧蔚然的額頭「阿然,我在台下等你。」
顧蔚然仰起臉龐淡淡一笑「蕭諾,你怕不怕我會輸掉這場官司。」
「不怕,既然你說有把握。那就一定能夠扭轉乾坤。」蕭諾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里面滿滿的都是信任。
顧蔚然心下為蕭諾毫不保留的信任而暖暖的,她伸出右手攬住蕭諾的脖子,身子前傾。柔軟的紅唇便覆在了他的唇上,還沒等蕭諾反應過來采取行動。她的唇已如蜻蜓點水般一沾即離。
「蕭諾,不可得寸進尺。不過嘛……」她看著蕭諾明顯有些失望的臉色開口道︰「等我贏了今日這場官司,可以考慮再給你個大紅包。」
「嘿嘿,多大的紅包啊!」話音很是有些猥瑣的味道,沒辦法,我們的蕭大總裁一听有大紅包果斷的想偏了。
一看他那模樣就知道他腦子在轉著什麼不良的想法,沒好氣一巴掌拍在他額頭「瞎想什麼呢!我說的大紅包就是比剛才這個大一些。至于你腦子里想的那個念頭,那叫「特等獎。」
說完後顧大律師一揚脖子,雄赳赳氣昂昂的推開車門就走了出去。任由蕭大總裁在車中凌亂半響回不過神,其實他最想知道的是,多少個大紅包才能換來一次特等獎?
調戲完蕭諾,顧蔚然只覺心情甚好。
一路走上高高的台階,拐過幾道走廊。進入了專為律師開庭前準備的一間屋子。
進入屋子後不意外的看見早就有一個律師坐在那了。那是李浩的辯護律師。
她見對方連資料都不在看就一副穩操勝券的姿態,不由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的笑。
知己知彼才能在對方突然進攻時迅速做出反應,若只自大的認為必勝無疑,那麼其實就是大敗而歸不遠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是律師界所有律師的座右銘。可眼前這位律師在這麼重要的官司面前,還有心情在那一邊打電話還一面挑釁的看著她說「你們就放心吧!這場官司很容易的。畢竟事實都擺在那里。當庭辯護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顧蔚然冷冷的別過頭去,自大。李浩父母從哪里找來的這麼一朵奇葩。據她所知在一個星期前李浩還沒有辯護律師,可能在他們面前說了什麼,才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找來了這個律師為兒子辯護。
看著那個還在漫天吹噓這件案子他十拿九穩的對方律師。顧蔚然選擇屏蔽後坐了下來,將所有的卷宗資料都從公文包中拿了出來。按照舉證順序一一將其擺好。並小心的翻看所有的資料,以保沒有疏漏。
李浩的辯護律師收了線後見顧蔚然在哪里認真的擺弄那些資料,不由「哼」了一聲。小聲嘟囔一句「白做無用功。」
雖然他很小聲,可這屋里就兩個人,顧蔚然又不聾怎麼可能听不見。她從資料里抬起頭,臉上一片平靜無波輕輕吐出一句話「是不是無用功,法庭上見真章。」
李浩的辯護律師抬頭見顧蔚然眼中一片凜冽,又自知理虧便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麼在一個無所事事,一個認真反復驗查資料中詭異的共處著,直到前面喊了準備開庭。兩人各自抱起手中的資料,再無與對方說過一句話。
顧蔚然走進法庭後就見後面的旁听區上坐滿了人,蕭諾與鄭楊父母均在。正沖她微微笑著。另一邊則是有些焦急之色的但還算鎮定的李浩父母。和明顯悲憤難當的曾子奇父母。
她目光只是淡淡一掃後便收了回來。心中為李浩父母嘆息,一會最傷心的人恐怕就是他們了。
正想著,就見有獄警帶著鄭楊和李浩從另外一個門口進入。顧蔚然凝神看去,走在前方被帶到被告人席上的鄭楊的精神狀態還不錯。雖然手帶手銬但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態。
反觀站在鄭楊旁邊的李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偶爾對上鄭楊飄過去的眼光時,也躲躲閃閃不敢看。
坐在最上方的審判長見人已來齊,便拿起法錘輕輕一敲後說道︰「本次庭審開始。現在開庭。」
「二零一四年三月十七日,在「夜色」酒吧門外發生一起凶殺案。凶手持瑞士刀將一名年二十一歲的男性大三學生當場刺死。據在場證據來看,與在場人證李浩證實。犯罪嫌疑人為其同學鄭楊,作案動機為感情糾紛。下面請雙方律師開始辯護。」隨著審判員毫無感情的敘述,這場官司正式拉開帷幕。
顧蔚然知道搶佔先機的好處,所以一看到審判員話音落下她迅速的站了起來「審判長,審判員。我要舉證。」
顧蔚然話已出口,李浩的律師才剛剛站起。一見到被她搶了先,不甘的看了她一眼,又坐了下來。
上首,審判長微微點頭「準許舉證。」
顧蔚然聞言,從桌上取出一份錄像帶走到錄像播放儀前將其塞了進去後,又走回來對站在那里的鄭楊問道︰「鄭楊,我問你。三月十七日晚,你與李浩去酒吧喝酒,是誰主動邀請?原因又是什麼?」
「李浩。他說馬上就要畢業了,但是他的工作還沒有著落,心情很不好。讓我去陪他喝幾杯。」鄭楊回答的毫無含糊,還隱隱帶了一絲顫抖。他知道今天對他很重要,若勝,都還好說。若敗,那麼他的人生從此都會變成灰色。或許連變為灰色的機會都沒有,殺人是需要償命的。
顧蔚然感受到他的不安,對他安撫一笑才將頭轉向一旁「李浩,你可有疑義?」
李浩在面前的律師快要穿透人心的目光中和旁邊鄭楊投來的傷心失望的眼神下低著頭嚅囁的張了口「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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