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感謝你的誠實。」顧蔚然拍拍手回到了辯護台邊,抬頭說道︰「審判長,據證據顯示。凶手是用一把瑞士刀將狠狠刺入死者的心髒置其死亡的對嗎?」。
審判長點頭,「據當時證據來說,是的。」
「那麼警方給的結論中,雖然監控被擋住。但是我的當事人鄭楊先生是使用右手將其刺入死者心髒的對不對?」
審判長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資料,點頭給了答案「是的。」
「那好,鄭楊我問你,你的那把刀通常都放在什麼位置。」
「都放在左兜,和手機一起。因為我習慣右手插兜,里面有東西我感覺不舒服。」
「那麼都誰知道你這個習慣?」
「幾乎所有同學都知道。」鄭楊回答的又急又快。
相比鄭楊的急迫感,顧蔚然卻一直很平穩,不()是她不在意輸贏。而是律師在辯論場上一定要戒驕戒躁,這是所有前輩的忠告。而她一直也完成的很好,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是在法庭上她都能保持鎮靜的心態。
鄭楊回答完後顧蔚然看向審判席,「審判長,您也看到了。警方給的結論是右手殺人。可我的當事人卻說是刀子一直放在左兜。」
「你有什麼證據能表明刀就是如犯罪嫌疑人所說一定放在左兜了。」李浩的辯護律師有些嘲諷的問。
「我這麼說,當然會有證據。大家請看大屏幕。」顧蔚然眸中滿是自信,手中遙控器輕輕一按,屏幕中頓時出現鄭楊與李浩勾肩搭背進入酒吧後坐下的場景。
「就是這里。」她按下了暫停鍵「這是酒吧內的監控器,當時顯示兩人進來坐下後的情景。現在大家請看我當事人的左兜處。」
「那里有個黑色的不明物從兜里露出頭來,很明顯的就可以看出,這是那把瑞士刀具。這是物證,我還有人證,證明我當事人的瑞士刀從擁有那天起,就一直放在左褲兜。」說完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了錄音筆。這是在鄭楊案子被移交檢察院後,她找到鄭楊的同學一一做工作讓他們錄下的。里面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他們的名字加上對于鄭楊這把刀從來只放左兜的言論。
審判長听完後說︰「對于這份證據,準許支持。請辯方繼續舉證。」
听到這句話,顧蔚然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氣。只要這關過了,後面的才能更容易些。
她在這里一臉淡然,可旁听席已經炸了鍋。眾人都在竊竊私語,看著明明板上釘釘的案子現在怎麼有了要翻案的意思?
最先忍不住的是曾子奇的母親,她嚎啕大哭著喊道︰「我可憐的兒子,你這麼無辜的就被捅死也就算了。竟然還有人要幫助凶手月兌罪。法官,你可要為民做主啊!不能任那個律師巧舌如簧就讓我兒子白死了啊!」
她這一哭鬧頓時讓莊嚴肅穆的氣氛一掃而空,審判長見此也敲了法錘「肅靜。」
哭鬧聲停了一瞬,隨即又要響起,顧蔚然見此直接走到旁听席邊上對曾母說︰「這位阿姨,我是本案鄭楊的辯護律師。我理解您的心情,也知道您想將犯罪嫌疑人繩之以法的急迫。但是您這樣的哭鬧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請您安靜下來讓我繼續舉證,讓案子真相大白,也讓真正殺害您兒子的凶手不至于逍遙法外好嗎?」。顧蔚然的話說的不急不緩,卻奇異的讓曾母停止了哭鬧。
對面的女孩子面容嫻靜眸子真誠,讓曾母覺得她不是在說謊,殺害兒子的難道真的另有其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顧蔚然看著這個中年喪子的女人,蓬亂的頭發,無神的雙眼和那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的臉。無一不在昭示著這個母親失去獨子的痛苦。沒來由的讓她一陣心酸,俯輕柔對她說︰「當然可以,阿姨,我會讓事實說話。讓殺人者付出該付的代價。」
她的話語並不華麗,聲音也不迫人,但卻自有一股擲地有聲的口吻在其中。讓曾母不由自主點的點了點頭。
顧蔚然對她淺淺一笑回轉過身面向審判席「下面我要列舉的這份證據很重要,它能直接決定在本案中我的當事人是否清白。」
說著她高高揚起手中的尸檢報告,「可能誰也不會相信,就這麼普通的一份驗尸報告里面就藏著真凶行凶的線索。但是事實是,真相就在這份報告中。」
她嘩啦啦將報告打開指著上面一行字說道︰「這里,死者是被利器戳在心髒下方導致心葉破裂而死亡。這乍看上沒什麼不對,但有一個很重要的細節被忽略,我的當事人鄭楊他身高一米八四。死者曾子奇一米八六,兩個身高相仿的人對峙,若是真是他將一把刀插入對方身體,那麼匕首的位置應該是在心髒正中央。」
「雖然你說的有那麼點道理,但是不要忘了罪犯是在酒醉之下行凶的。」李浩的律師坐不住了,雖然對方沒有明說,可現場就兩個人。而且李浩的身高才一米七三,若是在讓她說下去這個案件就定性了。
顧蔚然理都沒理他只是昂首說道︰「審判長,我申請律師雙方進行當庭辯論。」此言一出,李浩律師覺得臉一陣燒。他一著急連流程都忘了。無形中又落了對方一城。
「準許雙方律師當庭辯論。」審判長面無標表情的認同了這個申請。
顧蔚然點頭,落落大方的朝對面一伸手「您先請。」
「首先我認為你的觀點站不住腳,罪犯身高這項,猛一听是有那麼些道理。但不要忘了罪犯是在酒醉的情況下。在醉眼朦朧的狀態下,失了準頭是很正常的。」
「您所指的這點我不予承認,首先,若是下手失了準頭,最大的可能是刀具插在了心髒的左側或者右側。而且……」顧蔚然玩味的笑了笑。
「您有看資料嗎?若是沒有,我想請您現在拿出來看看,里面有死者傷口的幾張照片。上面清晰的顯示那把瑞士刀是已從下往上的姿勢插入,而不是平行進入。」
稍頓了頓後她又沉重的繼續說道︰「其實這個悲劇差點就可以被避免,因為……死者的心髒其實只是被刀尖踫到了。若是換在別處,根本不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但是人的心髒是個太特殊的地方,它自成一體又很脆弱。就像是一只氣球吹起來時,你一絲縫隙都找不到,可一旦有一根尖銳的物件輕輕刺入。它就會完全被毀去。反之心髒也是一樣。」
「嘩啦,嘩啦。」李浩律師翻看著照片和資料,越看臉色越陰沉。此刻他心中都想破口大罵,這是誰辦的案子。這麼明顯的漏洞怎麼竟然就這麼放過了。
這下可好,對方說的有理有據,讓他怎麼去辯論。抬起頭看向對方律師一臉期待他開口的模樣,李浩律師此刻只想把這些東西都砸在經手的那個警察的臉上。
但辯論還是要進行的,雖然他並不是什麼有名的律師。可要是他就這麼認輸了,以後在律師界他就徹底不要混了。
「咳咳,嗯,我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咱們不管是辦案也好辯護也罷,都是講究直接證據的。沒有有力的直接證據,你這頂多算個輔助證據。是沒有法律效益的。」
「誰告訴您,我沒有直接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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