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甫說,那個收受賄賂的人是一個長得和她很像的女人,真是頭疼啊。
她可不記得自己有收受什麼不義之財。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要真是一個和她長得極像的女人,那她豈不是成了第一號嫌疑犯了?
「啪」「又在想什麼?」
一把竹骨折扇又敲到了白弱水的腦袋上,雖然下手不重,但是有句話說得好。
凡事得適可而止,這次放任,下次指不定把你腦袋敲出包來。
「蕭焰,不準敲腦袋!你當本姑娘是你那個帶刀小侍衛啊。」
「哪能啊,城夙再怎麼不濟,在江湖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跟白大小姐這麼牛叉的人,可不能比啊。」
說完,蕭焰坐在白弱水對面的石凳上,笑得花枝亂顫。
白弱水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想說她連給他做下屬的資格都沒有麼。
用得著這麼拐彎抹角的嗎?
「難得和你貧,好女還不跟男斗呢。」
突然又想到什麼,原本一臉的嫌棄也在下一瞬間換成了討好︰「風度翩翩的太子殿下,五年前的事情有苗頭了嗎?」。
白弱水倒了一杯茶水,遞給蕭焰。
蕭焰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下,這才給她緩緩道來。
沈疏離和林勰本是同窗,皆是梁州人氏。
當然,沈疏離也在這一同學習的時間里,漸漸地對林勰產生了愛慕之情。
三年後,兩人結伴,一同趕赴雲涼參加殿試。
殿試之後,林勰得了個探花郎,沈疏離也不差,得了一個榜眼。
之後,林勰任禮部尚書一職,而沈疏離任工部尚書。
兩人在同一處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
終于,沈疏離找到機會和林勰表明心跡,自此,兩人就在一起了。
但是一年之後,也就是三年前,禮部尚書林勰突然在書房中自縊而死。
在此之前,沈疏離對林勰一心一意,但是自從林勰死了過後,沈疏離就開始自暴自棄起來。
到處找貌美的男子,名聲漸漸壞了起來。
「嘖,沈疏離原來是被情所傷啊,怪不得舉止那般輕浮,估計是傷心透頂了。」
白弱水有模有樣地分析到。
蕭煜突然抬頭看向她,讓她渾身不自在︰「怎麼了,難道發現本姑娘智商還是蠻高的?」
「嗯……蠻笨的。」
說時,端起茶杯,送至唇邊又抿了一口。
「白弱水,沈疏離名聲不好,你的不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本宮說說看,你是不是也受過什麼情傷啊,本宮好安慰安慰你。」
說著,對著白弱水就是一臉笑意,萬分深沉。
白弱水被蕭焰美色所惑,手上的茶杯一落,就要摔到地上。
一道白色的人影像一陣風一樣移了過來,趕緊接住。
兩人朝那人影看去,赫然是消失已久的明霜。
話說自從去給大燕南越邊境的軍營送了糧草回來之後,明霜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之後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又是抓貪官污吏,又是水壩決堤,最後還把她自個兒給弄丟了。
所以這幾天也就沒有想過明霜這廝去哪里風流快活去了。
「閣下好俊的身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千意樓明霜,傳說中的太子殿下,我算是終于見到了。」
說完,就按照江湖上的禮節抱了抱拳。
然而這一拳,著實抱得怪異,因為——這二貨接了茶杯後,直接躺在地上做自我介紹了!
「原來是十月飛霜明公子,久仰久仰,怪不得有這麼俊的身手了!」
「說起來,千意樓還真是藏龍臥虎。」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抬舉了,太子殿下的君笑閣才是真正的藏龍臥虎,人才濟濟。」
「明大公子,你還是先從地上起來吧。」白弱水看著仍然躺在地上的明霜,調侃道。
一個鯉魚打挺,明霜就從地上翻了起來。
將那個茶杯往白弱水手上一送,嘴角就勾了起來,笑得陰險︰「這茶杯可是三國時期的,你要是就這麼摔壞了,得賠多少啊。」
什麼……三國的?
白弱水嘴角一抽,泥煤,差點一失手就要賠個傾家蕩產了。
這驛館的茶具怎麼可以這麼高檔!
白弱水看向手中的那個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在旁邊的石桌上。
她再也不想喝茶了,淚目……
「我有事跟你說。」
明霜懶得用這樣正經的語氣說話,一般他用這種語氣說話,那就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白弱水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我們先失陪了。」
說完,就給白弱水使了一個眼色。
賠笑一聲,白弱水就跟著明霜離開了。
驛館的後院連接著一座山,明霜帶著白弱水走到山頂,山頂的風聲呼啦啦地刮在她耳際。
白弱水有些不適應,抬手遮了遮眼楮,果然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你這幾天去哪了?」
「我跟你一起的啊。」
說著就抬手捏了捏喉嚨,清了清嗓子,道︰「小白姑娘,我是阿衣啊,還記得嗎,嗯?」
說完,很是風騷地撩了撩被風吹亂的發絲,對著白弱水挑了挑眉。
白弱水眼楮猛地睜大,她和明霜相處的這幾年來,從來不知道明霜會這麼神奇的易容術。
她以為明霜的級別,還和他們當年一起修煉時,與自己相差無幾。
一個堂堂的大男人居然還可以變成女兒身,還是那麼漂亮的女子……
嬌弱的女子要想易容成體格高大的男子,還算是比較容易的,只要塞足了東西,就沒什麼問題。
但是要一個高大的男子易容成女子,還不會被人懷疑那就得有一番真功夫了。
「嘖嘖,明霜,你怎麼做到的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明霜嘴角揚起笑容,卻不著急回答,反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小白主子,你現在得回雲涼了。」
「如今的京都已經亂做了一團,大臣們搖擺不定,當初我們懷疑的那幾個大臣已經鎖縮了回去,明哲保身。」
「前主子的仇,希望能早日了解了。」
說著,明霜眼底漸漸升起一抹憂傷,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件塞到白弱水手中︰「這是我從沈疏離書房里偷來的,里面裝的是西域胡姬和沈疏離串通的證據。」
「屬下請求主子能現在回雲涼,清君側,得到老皇帝的信任。」
明霜越說越激動,一雙眼楮里面除了堅決,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情緒了。
一番話說得就像是那個他們要清除的人和他有殺全家之仇一樣。
然而明霜卻並不是在請求,而更像是在命令。
雖然當初看到暗影通過大胖給她送的消息之後,她也是想著要回去的,但是現在這樣被逼著的感覺很是不好啊。
「明霜,有關我大哥的事情我自然會去做,但是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我。」
說完,白弱水轉身朝山坡下面走去。
獨留明霜一人站在山頂上,沐著獵獵山風。
顯得如此孤寂落寞。
「白弱水,你回去的這段時間里,我會作為你的替身,盡量不讓蕭家的人看出任何破綻。」
白弱水沒注意到自己正前方有顆石頭,一腳就踢了上去,就是一個趔趄。
泥煤,剛才明霜那廝說了什麼……代替她?那豈不是要和蕭煜睡在一起……
咳……她怎麼盡想到這些有的沒的,淚目。
不過,讓蕭煜和蕭焰兩人盡量看不出破綻也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當初白清雲在她十二歲那年,將她送去了蓬萊島,向霧真老人學藝。
她就是在那里結識了葉景涼和他手下四大護法之一的明霜。
三人皆是霧真老人的弟子,彼此之間也相互深入了解了起來。
可以說,那段時間里,三人都模清了,誰喜歡和桃花釀選誰喜歡喝清酒,誰不喜歡酒。
要是讓他們說出誰又有什麼特殊癖好之類的,根本不在話下。
三人中,只有葉景涼學藝最精,也最認真。
明霜則是一見霧真老人沒來觀賞他們練功和熟悉藥理什麼的,就會時不時得偷下懶。
而再怎麼偷懶,也偷不過白弱水。
為了不被霧真老人每天盯著學習那些她本就不感興趣的武功。
白弱水想了一個自認為極好的辦法。
被送去的當天下午,白弱水找了一個小山坡,一狠心就滾了下去。
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霧真老人見這小姑娘還沒回來,這才讓葉景涼和明霜二人出去找了起來。
然後葉景涼就看見了某個已經摔成一坨的傻x。
好不容易將人給弄了回去,結果又是用繃帶纏了全身,又是整天坐在一張有輪子的椅子上。
明霜和葉景涼蹲在牆角扎著馬步,看著那被纏成粽子的某人,心里灰常不平衡。
那兩人心里不平衡是很正常的,因為嚴重受傷後的白弱水成天就坐在那張帶著輪子的椅子上,在他們面前轉過來轉過去。
手上還時不時抱著一本書,裝x。
其實除了書殼上面寫著「本草綱目」這四個字以外,里面的內容皆是與藥材無關的美人圖。
里面的美人香衫半開,眉目之中媚態盡顯。
更甚的是,里面還時不時有美人的luo體圖。
對此,知情的那兩人皆是一陣接著一陣地鄙視和臉紅。
只有霧真老兒還當真以為白弱水是在津津有味地讀《本草綱目》,還時不時夸上那麼幾句「孺子可教也」。
直至十五歲那年,她被接回將軍府,開始對著美人垂涎三尺,動手動腳,自此,名揚雲涼。
想起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白弱水嘴角就不禁勾起一抹笑來。
的確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比他們三人更加了解彼此了。
這就是明霜的自信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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