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雲涼的人,都知道當今皇上蕭成安和柳淑妃相敬如賓。
即使柳淑妃有些年老色衰,當今皇上還是對其寵愛如初,直到柳淑妃突然去世。
柳淑妃還在大燕後宮里時,除了政治聯姻的皇後和傳聞中意外臨幸的宮女,就只剩下柳淑妃了。
外人都以為蕭成安對柳沁是一心一意,就連白弱水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現在看到了那位西域來的美人和這些畫卷後,她有了其他的猜測。
也許,當初蕭成安有意的人不是她的姨母,而是她的母親。
這個猜測讓白弱水心里一驚,若當真是這樣,那她的姨母豈不是做了這十幾年的替身?
不知道蕭成安和姨母在一起時,看到的是姨母,還是她的母親?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還真是夠諷刺的。
白弱水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從懷里拿出那張葉景涼留下的圖紙展開看了一眼,就瞧見了圖紙上特意標注的記號。
那應該是在這片牆角的最後一塊大理石下。
白弱水徑直走過去蹲下就朝著地面敲了幾下。
然後又在其他地方敲了敲,果然這里與周圍大理石發出的聲音是不同的。
白弱水將袖子往腕上一擼,就去搬那塊大理石。
因為之前是被葉景涼給撬開過的,所以白弱水用了一炷香不到的時間就將這塊大理石給搬了起來。
大理石下只有一個小小的木匣子。
白弱水將那個木匣子拿了起來,用一塊布帛包住放進袖中,就趕緊將那塊大理石給搬了回去。
看了一眼掛滿了四壁的畫卷,白弱水嘆息一聲走出了這座所謂的冷宮。
然而在看到那高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犯蠢了。
明霜將她丟在這里就跑了,她又不會輕功,怎麼出去,還真是個讓人犯難的問題。
要是明霜還在這里就好了。
正在犯愁之際,一道風掠過她身邊︰「主子,看來你已經拿到了啊,咱們快走吧,要不然那什麼禁軍統領又要追上來了。」
「嗯好。」
明霜將白弱水的腰際一挽,就帶著她越過了牆頭。
有句話叫做「說曹操曹操到」,明霜這速度,得刷新歷史上最快的人記錄了。
兩人剛在外面站定,就听見凌亂的腳步聲從這邊而來。
明霜帶著白弱水就又是點地一縱,就站到了房頂上。
「趴下。」明霜降低身體,順便將白弱水也拉了下來。
「給本統領沿著禁地的牆搜,本統領就不信找不到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翻找聲之後,一個接一個的小侍衛跑回來報告沒有找到。
薛不平看了一眼四周,最後慢慢將視線移向屋頂上。
白弱水轉向明霜,用眼神詢問他該怎麼辦。
明霜眉頭高高一挑,往下指了指,意思是,如果薛不平真的看到他們了,他就帶她跳下去逃跑。
白弱水臉色一暗,真是個簡單直接又暴力的方法。
「在那里,給本統領將他們圍住!」
果然,還是被發現了,淚目……
白弱水只覺得一陣巨風刮過耳畔,整個人已經落到了地上,然後又是被明霜帶著一陣一陣地躍來躍去。
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她要吐了。
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時候,明霜終于停在了一個還算是偏僻的地方。
「將這件衣服月兌了,前面幾百米處就是宮門了,你還是喝醉酒的葉大人,我還是那個送你出去的小太監。」
說著,就來扒她的衣服。
宮門處,白弱水將手搭在明霜肩膀上,整個人使勁往下拽。
一把長矛橫了過來,剛好擋在了白弱水身前︰「停下,檢查。」
「皇上命咱家送葉大人出宮去你也敢攔?好大的狗膽!」
那個攔下他們的小侍衛有些猶猶豫豫的,最後對著身旁的那個侍衛道︰「頭,這小公公說是皇上的命令。」
這小侍衛愣頭愣腦的。
侍衛頭子抬手在那小侍衛頭上一拍︰「笨死了。」
然後又轉頭看向明霜和白弱水,問道︰「公公的令牌可否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明霜在身上模索了一陣,然後將令牌扔給那個侍衛頭子。
侍衛頭子看了一眼那令牌,便將他兩人放了出去。
身後凌亂的腳步聲傳來,薛不平趕來時,見那小太監的背影委實熟悉。
高聲一喝「給本統領將那兩人攔住!」就一點腳尖飛身過來。
宮門的侍衛才反應過來欲將白弱水和明霜攔下,然而下一瞬間朝那兩人看去的時候,卻不見了那兩人的蹤影。
薛不平落到宮門處,看見空空如也的前方,將手中的佩劍一擲。
「混蛋!」
「薛統領,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是在追捕什麼人?」剛才那個侍衛頭子上前詢問。
薛不平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說了一句︰「不知道了,老子煩著呢!」
朝著宮門外瞪了一眼,薛不平就轉身呼喝著自己那幫手下走了。
白弱水見薛不平轉身就走,這才松了一口氣。
「咱們也回去了吧。」
「小白主子,剛才你撒出去的那個白色藥粉太厲害了,居然讓這些人都看不到我們,早知道本公子就不用那麼拼命又跑又飛了。」
白弱水笑了笑︰「那藥粉就弄了一瓶出來,而且功效還不知道如何。」
明霜臉色一青,敢情是拿人家當試驗品了啊,幸好對象不是他。
轉角的時候,白弱水轉身看了看那群兢兢業業守在宮門口的侍衛︰「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挺不錯的。」
「下次該找誰來試藥呢?」白弱水說著無意。
但是听者有心。
明霜走在白弱水身邊,咽了咽唾沫。
「主子,我有秘密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
「前主子根本沒有留下要讓你幫他報仇的遺言,想要為前主子報仇的是我和暗影兩個。」
白弱水以為他還要說什麼秘密呢,原來是這個︰「還有嗎?」。
「還有啊?」
「啊對了,下次研制一種可以讓人痛得死去活來,表面又看不出異樣的藥……」
「主子,有,真的還有的!」
「嗯,真的?」白弱水歪著頭看向明霜,笑得一臉燦爛。
「真的。」
「說吧。」
「肅王沒有和那個女人好,五年前柳淑死于被人下毒,林勰是自縊而死,而且是在柳淑妃死去的第二天就死了。」
「沈疏離最近在查太子的事……」
「沈疏離在查太子的事?」
「嗯,是的。」明霜咧開一個笑,露出幾顆明晃晃的白牙,似乎是在為了自己掌握了這麼多秘密而自豪。
白弱水陰笑一聲,道︰「明霜,你該不會沒听過一句話吧,‘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知道得太多了。」
明霜臉色一變,立馬閉嘴,徑直往千意樓走去。
千意樓角落的一個房間里,白弱水獨自坐在圓桌前,圓桌上放著今天剛從冷宮里新鮮出土的木匣子。
白弱水拿起一把鐵錘就敲向木匣子上的那把小鎖,鎖沒敲開,木匣子倒是敲爛了一個洞。
白弱水嘴角一抽。
笨手笨腳的,敲東西這種事情,還需要再練習練習。
雙手抱住木匣子從那個洞朝里面瞧了瞧,是一塊玉佩。
伸手去將玉佩探了出來,白弱水盯著上面的紋路看了又看,上面刻著一株花草。
盯了半晌,白弱水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來。
這塊玉佩,形狀一般,質地一般。
將玉佩收在身上,躺床上就睡去了。
巨風突起,一片血海在眼前浮現,真的就像是由血匯聚而成的海一樣。
白弱水站在台階上,步子一點也挪不動。
一個小小的人影站在血海中央,她想去拉他,喊他。
但是雙腿像是被什麼禁錮住一般,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白弱水看了看腳下,從地底伸出一雙又一雙的手,將她的雙腳狠狠抓住,像是要將她拉向地獄之中一般。
再抬頭看時,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殺戮。
一個接著一個人在她眼前倒下,即使里面的面孔,沒有一張她所熟悉的。
但是,這樣的一個場面,也足夠讓人感到震驚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雖然昨日被蕭成安封了個言官,但是言官那麼多,她不去上朝也沒什麼關系。
難道朝堂之上能隨時耍嘴皮子的,還差她一個嗎?
讓白弱水沒想到的是,齊玠剛下了朝,就朝千意樓跑。
「齊大人這是怎麼了?」
「皇上要招我做駙馬。」
「好事兒啊!」
齊玠一個刀子眼就甩過來︰「上次還真不該拿尊主你做擋箭牌,越幫越忙。」
「我又沒打算幫你這個……對了,說起來,齊大人,你得給我加錢。」
「為什麼?」齊玠一臉疑惑地看向白弱水。
「葉某只答應了幫齊大人報仇,可沒答應幫齊大人躲桃花。」
「那不是幫忙,根本不管用。」
「好吧,齊大人,當時你是不是將葉某搬了出來?」
齊玠想了想,道︰「是。」
「很好,那這件事是不是咱們沒有約定過的?」
「是。」
「好了,一切都清楚了,給你一個友情價,白銀五十兩就好,多的葉某也不要。」
齊玠微眯著眼看向白弱水︰「但是沒有起一點作用!」
白弱水眼珠一轉,咧嘴一笑,湊近齊玠,道︰「齊大人,葉某想到了一個幫你報仇的好辦法,你先給葉某一百兩銀子,就告訴你。」
齊玠對其將信將疑,最後還是拿出一錠明晃晃的銀子遞給她。
白弱水趕緊將銀子收進袖中︰「齊大人,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娶了公主的話,那你要對付萬啟之豈不是方便了太多?」
「葉尊主,這真是個好辦法!」齊玠咬牙蹦出這句話來,一雙眼楮冷得要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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