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李老頭敬到蕭如蓿的時候,蕭如蓿將他手中的銀制酒盞搶了過來。
「你……」李老頭抬起手就用食指指著蕭如蓿。
「李大人,難道您這次不是來賠罪的,而是來繼續批本公主的?」蕭如蓿一點都不怕他,看了看那根食指,有些厭惡地往旁邊讓了讓。
衛圖雅也皺了皺眉,像是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這個李老頭。
「公主也太過無禮了吧。」
李老頭話剛一落,白弱水就站了起來︰「真正無禮的怕是李大人,我從未听說過,最後一杯酒是敬貴客的,難道貴客不應該先被敬酒嗎?」。
「或者說,在李大人眼里,昌平公主根本就不是貴客?」
說到最後,白弱水故意加強了語氣,李老頭的額上立刻冒出了一層虛汗。
「這……」
「李<大人連這一點都不知道的話,那我很好奇李大人是如何混跡官場的。」
白弱水話音一落,這個李老頭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臉色大變。
然後就將食指轉移了方向,直接指向了白弱水︰「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本大人無禮,來人,給本大人拖出去!」
「慢著,李大人,昨天在宴席上本王沒有說明白,還是李大人沒有听清楚?」
「本王說了,她是本王的人,得罪她比得罪本王更可怕。」
「是,肅王殿下說的是,本官耳朵的確有些不太好。」
「那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本官這就給葉姑娘賠罪。」
「不必了,這頓飯吃得我很心塞,我想我得先行告退了,抱歉。」
「既然本王的愛妾都要走了,那本王也不想多留了,告辭。」
見白弱水和蕭煜都起身走了,蕭如蓿將那只銀制酒盞拿上︰「李大人,就當用這個給本公主賠罪好了,等等,我也跟你們一起走。」
沒等李老頭答應,蕭如蓿就跑了出去。
最後,衛圖雅一張臉鼓成了一個包子,走到李老頭面前,有些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李大人,有時候該收斂就要收斂。」
說完,就跟著前面的人離開了。
走出李府的時候,蕭如蓿叫住陸雲,然後將那只銀制酒盞扔給了陸雲。
「陸雲,本公主對你好吧?」
陸雲接住那只銀制酒盞,對著蕭如蓿作了一個揖︰「多謝公主。」
「沒事,反正看那個姓李的老頭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拿他幾個東西是看得起他。」
「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殺人放火,作奸犯科我可不做。」
陸雲剛說完,蕭如蓿一雙眼中就透露出了一種「你想多了」的神情。
「本公主是那樣的人嗎?」。
「那公主你說吧。」
蕭如蓿剛要和陸雲說悄悄話,走在後面的衛圖雅就躥了過來,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有什麼好玩的事情,我也要听。」
見衛圖雅過來,蕭如蓿立刻閉嘴不講了。
「沒什麼,對了,衛圖雅,你皇兄叫你回宮吃飯了。」
「不會吧,還這麼早。」
「陸雲,你說是不是?」蕭如蓿一個勁兒地朝著陸雲眨眼楮,希望他能夠懂她的意思。
陸雲剛開始還以為蕭如蓿的眼楮出問題了,正要開口問她的時候,突然領悟了。
看向衛圖雅,一臉真誠地道︰「啊,對的,剛才剛好派了人來通報,只是那個通報的人剛走,你就從李府出來了。」
衛圖雅仔仔細細、反反復復地地看了這兩人半晌,都沒有發現他們有騙她的跡象。
「好吧,本公主先回去了。」
衛圖雅提起裙擺就往宮門快步走去。
白弱水和蕭煜走在前面,哪里知道身後的小插曲。
見衛圖雅疾步經過,白弱水不禁有些疑惑︰「圖雅公主,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我皇兄叫我回宮吃飯,不說了,葉姑娘,肅王殿下,我先回去了,回見。」
「哦好,回見。」
白弱水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回頭看向後面不遠處的蕭如蓿和陸雲。
被白弱水關注的兩人只是對著她笑了笑,然後就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白弱水見陸雲和蕭如蓿相處得這麼融洽,頓時有些擔憂蕭衡了。
突然傳來一陣馬嘶鳴的聲音,一匹黑色的烈馬就沖了過來,直接朝著白弱水的方向而來。
坐在馬背上的那個褐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也被馬給甩了下來。
蕭煜最先看到了那匹黑馬︰「小心!」話音還未落,整個人已經將白弱水給推了出去。
推出白弱水之後,自己也往旁邊滾了一圈,才躲過了馬蹄的踩踏。
見那匹黑馬還要往前沖,蕭煜趕緊起身拉住那匹馬的韁繩,然而那匹馬似乎很是反感有人將它控制住,變得更加煩躁了起來。
街道上的人都朝著能躲避的地方跑去,一時混亂無比。
「嫂嫂,你沒事吧?」
「師父。」
蕭如蓿和陸雲見白弱水摔倒在地上,趕緊過來將她扶起來。
白弱水搖了搖頭,有些擔憂地朝著蕭煜看去。
那個之前被馬甩下來的中年褐衣男子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白弱水道了歉。
「姑娘,那位是你相公吧?身手真是了得,那匹馬交給他,張某人就放心了。」
白弱水只是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卻沒有心思和他說話。
這個中年男子有些發福,光是看下巴都有三塊。
黑馬一邊往前面猛沖,一邊使勁地甩著腦袋,想要用這個方法將蕭煜給甩掉。
白弱水見形勢不容樂觀,不禁有些擔心起了蕭煜︰「蕭煜,小心點。」
又想起很久以前她和蕭焰在去君笑閣的路上,差點被沈疏離府中的馬踩了,也是蕭煜救了她。
「放心,本王還沒有遇到過馴不服的馬。」
說完,蕭煜就翻身上馬。
那匹黑馬帶著蕭煜越跑越遠,四人就在原地等待。
第一次,白弱水覺得等一個人是這樣漫長。
直到月上柳梢的時候,從蕭煜離開的方向才有人影駕著馬跑了回來。
「回來了回來了。」
身邊那個中年男子突然歡呼起來,驚了三人一跳。
比起褐中年男子的高興,三人有些擔憂那個坐在馬背上的並非蕭煜。
近了一看,竟然真的是蕭煜。
三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中年男子更是欣喜萬分,一下子就擠到三人前面去。
蕭煜翻身下馬,將黑馬的韁繩交到那個中年男子的手上︰「給你,下次馴馬的時候找離市集遠些的空地。」
「多謝,今日是張某人想得不周到,差點讓這孽畜踩了人,多虧了公子,要不然張某人心里實在是過意不去。」
「老爺,老爺!」
這個時候,從街道的那頭突然就有這樣的喊聲傳來,中年男子笑了笑。
「我府中的人來找我了,現在我得回去。這樣,明日張某人在九曲樓備一桌薄酒,希望各位能夠賞臉光臨。」
說完,就作了一個揖︰「恭候各位明日的光臨,告辭。」
中年男子說完就拉著馬轉身走了。
蕭如蓿看著那個中年男子的背影,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莫名其妙的人。」
听了蕭如蓿的話,白弱水笑了笑。
莫名其妙嗎?好像是有點,她就沒見過這麼樂的人。
從馬上摔下來了,還能笑著過來給她道歉,真是一個樂天派。
「那明日昌平可還要跟著肅王去赴宴?」
「有好吃的不去吃,那是傻子,嫂嫂明日也一起好不好?」
「我就不去了,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對了,陸雲你過來一下。」
陸雲听到白弱水叫他,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蕭煜,便走了過去。
要知道,自從剛才他師爹平安無事的回來之後,他家師父就沒有和師爹說過一句話,反而是他和蕭如蓿……
「師父,什麼事?」
「你很在意這只酒盞?」
「這是我放在黑雲寨自己的房間里的,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
白弱水點點頭,握了握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陸雲,我知道你要做什麼,但是不管怎麼樣,都不要輕舉妄動。」
白弱水說出這句話之後,陸雲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
她曾經答應陸雲,幫他找到燒了黑雲寨的凶手,現在都還沒有什麼頭緒,明日,她要開始找人了。
這次陸雲跟著蕭煜來南越,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個,如果是的話,陸雲雙手沾上血,並不是她所希望的。
這個孩子失去的太多了。
當初姚淑也是為了她才……她得還給姚淑,如若不然,她這一生都不會感到安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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