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暗中睨了丹蔻一眼,都已經登堂入室了,話還這麼多,拉過小梨子就在她耳邊說了幾句,然後將一個小瓷瓶交到了她手中。
由于丹蔻主僕一直是背對著她們的,所以這一切都發生地神不知鬼不覺。
「丹蔻姑娘謬贊了,小梨子本性就是這樣,就連做起事情來,都是咋咋呼呼的,莫見怪。」
說時,白弱水已經放開了小梨子進了大堂,在上位坐下。
「王妃姐姐真是錯怪了,丹蔻怎麼敢有怪罪姐姐丫環的意思,所謂‘打狗還得看主人’,是吧?」
白弱水一下子心情就不好了,這女的長了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但是說出來的話怎麼就這麼臭?
說誰是狗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白弱水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和蕭煜待在一起的這一年里,她已經漸漸學會將自己的情緒給藏在這張面皮之下。
這樣才是對自己還有身邊人最最有利的保護。
「丹蔻姑娘今日怎麼想起來找本王妃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說到這里的時候,小梨子已經端了兩只茶盞和一壺熱茶上來了。
將茶倒好,有些不情願地放在了丹蔻身邊的木案上。
然後才走向白弱水身邊,將剩下的那一只茶盞放在她身邊的木案上面。
「也不是,就是王妃姐姐離開王妃將近一年的時間了,這一年的時間里,王爺讓丹蔻打理王府的事情。」
「丹蔻資質實在是不夠,本來是推卻的,承蒙王爺厚愛,說是此事非丹蔻不可。」
說到這里,丹蔻立馬將頭給低下,白弱水發現,這女人的臉上竟然有了紅暈。
不就是讓她代替之前的蕭遠山,做個管事兒的嗎?
這姑娘家,至于如此嬌羞不?
不過,也難怪這主僕二人剛才那樣囂張了,畢竟這一年手上管著這王府上百的人。
能不有點氣焰嗎?
「但是,如今王妃姐姐回來了,丹蔻不知道這王府的管理權……」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是王爺讓丹蔻姑娘管王府的,那丹蔻姑娘就繼續管下去吧。」
「不不不,丹蔻不是這個意思,要是王妃姐姐覺得這個不妥的話,那丹蔻等過會兒王爺下朝回來,就向王爺稟明。」
白弱水端起茶盞剛好以袖掩面,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還來她的紫竹軒找茬,當她是傻子還是白痴?
「丹蔻姑娘不必多慮,此事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又怎麼能拿去煩擾王爺呢。」
「本王妃既然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妻子,那王府內的事情就有本王妃決定就行了。」
听到白弱水這樣說,丹蔻一張臉都慘白了。
這不就是在向她宣布,不管她在王府的權利有多大,但是最終還是大不過她嗎?
再引申一下,那意思就是,不管她在肅王心中佔有多麼重的地位,都不可能大過她。
這句話還真是將了她一軍。
「丹蔻姑娘的臉色怎麼突然就這樣了,難道是冷到了?」
丹蔻對她笑了笑,笑得有些假。
「也難怪,這春風料峭的,丹蔻姑娘卻穿得這樣單薄,快喝些茶暖暖身子,要不然受了風寒可就讓人心疼了。」
丹蔻蒼白著一張臉應了一聲,然後將茶盞執起︰「多謝王妃姐姐。」
白弱水似是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丹蔻手中的茶盞,然後又執起自己的茶盞送至唇邊。
「這茶葉是我爹當年戍守西疆的時候從西域帶回來的,極是甘甜醒神,丹蔻姑娘以為如何?」
「如王妃姐姐所說,極是甘甜提神,現在丹蔻好多了。」
「本王妃看也是,為了丹蔻姑娘的身子著想,本王妃也就不留丹蔻姑娘了,過會兒王爺一下朝,本王妃就讓王爺去看看丹蔻姑娘。」
白弱水最後一句話出來的時候,丹蔻的臉又是一白。
這明擺著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丹蔻咬咬牙,深吸一口氣︰「丹蔻多謝王妃姐姐,這就告辭了。」
「去吧去吧,小意,可要把你家主子照顧好了,要是缺個胳膊腿兒,或者腦子什麼的,為你是問。」
白弱水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很正經,臉上的表情就是像是真的對丹蔻很關心一樣。
然而,听者都能听出來里面的意味是有多諷刺。
小意本來是有些惡狠狠地盯著白弱水的,但是見丹蔻給她遞了一個眼色,立馬咬牙答「是」,扶著自己的主子離開了。
白弱水走到紫竹軒的門外,看著那兩個走遠的背影,嘴角漸漸泛起一抹冷笑,眼中盡是得意。
「敢在本小姐面前秀恩愛,真不怕被打擊得自信全無,小梨子,有沒有听過一句話,‘秀恩愛,死得快’,說的就是這種人,你可記住了?」
小梨子有些懵地點了點頭︰「小姐,你讓我下的藥,沒什麼問題吧?」
白弱水敲了敲小梨子的腦袋,轉身往回走去︰「保證沒有問題,絕對整不死人。」
「不是,我是說,要是那個什麼丹蔻紅蔻的要查,會不會查到我們紫竹軒的頭上來。」
白弱水止住腳步,回過頭再拍了一下她的頭︰「你是怕那個丹蔻查到你的頭上吧,小梨子,為什麼我感覺你變得越來越膽小了啊。」
「人家本來就膽小嘛,膽子小是天生的。」小梨子有些委屈地揉了揉自己被白弱水拍的地方,小聲地嘀咕著。
「膽小是嗎,要不要小姐我幫你歷練歷練啊,保準兒歷練之後,你膽子就變大了。」
白弱水笑得一臉陰險,將小梨子給嚇了一跳,趕緊離她遠遠的。
「這就算了,小姐,我想起還沒有去給你摘葡萄來,我現在就去果園了。」
說完,帶走一縷群官方那個,就迅速閃人了。
逃得那叫一個「快」字了得。
白弱水看著小梨子的身影,慢慢笑開。
這小梨子,還是像一起一樣,半點都不會找借口,剛才她不是才吃了葡萄的嗎,怎麼還去給她摘葡萄?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啊?」
白弱水止住笑聲,回頭一看,竟然是蕭煜。
望了望天,白弱水皺皺眉︰「現在還沒有到辰時吧,怎麼就回來了呢?」
按照以前的慣例來看,下早朝是在辰時以後。
蕭煜笑了笑,將白弱水給一把抱進懷中︰「本王這不是想著愛妃嗎,所以翹了。」
「你翹早朝?」
白弱水抬起頭,用一種萬分懷疑的神情看著蕭煜。
蕭煜點了點頭,低下腦袋與她的額頭踫在一起,眼中盡是溫柔的笑意。
對于蕭煜這樣的神情,白弱水從內心里有些抵觸,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發生。
因為這樣的蕭煜,讓她更加看不透了。
「你都翹了,那蕭焰豈不是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了?」
「是本王讓他飛上天的,這不是為了皇位的正統嗎,難道愛妃之前將這些事情給查出來告訴他們,不是為了皇位正統?」
白弱水沒有回答他,當初啊,她似乎還真的不是為了這個,只想著既然答應要幫他們查出來,那就盡力而為好了。
誰能想到她的運氣那麼好,撞破了這些天大的秘密,完全是誤打誤撞之下,就知道了這些事情。
蕭煜提起這件事,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不知道宋夫人待在雪姬那里如何了,等蕭焰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她便可以讓蕭焰和自己的生身母親團聚了。
希望那天不會讓她等太久吧。
「在想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人生這東西真的太戲劇化了,每天都在上演狗血的戲碼。」
听到白弱水這樣說,蕭焰眼中的溫柔,突然就變成了無奈︰「你又看什麼話本子了,還是……小黃書?」
白弱水嘴角一抽,立馬將蕭焰給推開︰「你丫才看小黃書!」
「難道這東西在以前不是愛妃的嗜好?」
「你才拿小黃書當嗜好呢,那是美人圖,美人圖懂嗎,和你說的小黃書是有本質差別的!」
「愛妃怎麼知道你看美人圖和小黃書有本質的差別,難道愛妃都看過?」
哎呀呀,她要瘋了,老天怎麼就派了蕭煜這個嘴賤的家伙來折她的壽呢?
要是老天實在是看不下去她在這個世界上活得這麼風生水起,那直接弄個意外,讓她掛了也好啊。
何必讓她活著受眼前這廝的折磨?!
真是天理不公,天理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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