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叫雪姬胡鬧的後果,便是能享受某只叫做楚煉的門主將她給倒吊在樹下的待遇。
不僅如此,樹下還拴著一匹狼,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匹狼就是白常那匹叫做「阿鬼」的狼王。
看著這匹靠她越來越近的狼王,說不怕是假的,只是她越怕,越要保持鎮定,這樣才能有機會扭局面。
「那個阿鬼啊,咱們也算是故友了,誒,你先別忙著往上躥啊,咱倆好好談談。」
白弱水總覺得她的腦袋有被這匹狼給咬下來的危險。
天,她為什麼要作死,那什麼楚妖孽要娶暗影,也沒有听說過暗影有什麼動作,她怎麼就偏偏要先去觸了霉頭呢?
見她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一旁看著的白常突然笑了出來︰「白弱水,你也沒有想到你會有今天吧,不過,誰叫你喜歡自己作死呢,事到如今——,也怪不得別人。」
「等過會兒,我將阿鬼給徹底放開,你這腦袋可真的要和你的身體分居了。」
說完,嘴角勾起一抹快要得逞的笑意,手中握著的那根拴著阿鬼的鐵鏈也越來越短。
為了避免被那匹叫做「阿鬼」的狼王咬到,白弱水使勁朝後面蕩去。
眼見著那匹狼王向她撲來的時候,一人一狼之間相隔,只有不到一個巴掌那麼厚的距離了。
白弱水瞬間就懵了,下一次這玩意兒撲來的時候,她的腦袋是不是就只有被它給咬掉了?
「住手!」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暗影的聲音,白常立馬將阿鬼拉住。
「你來這里做什麼?」
「你們門主要見我家主子。」
「空口無憑,我憑什麼相信你?」
暗影走到白常身邊,拿出一塊玄鐵鑄成了令牌放到她眼前。
從白弱水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那塊玉佩上面,刻著一朵彼岸花,和一個「楚」字。
白常見了那塊玉佩之後,竟然也沒有反駁,直接將白弱水給放了下來。
「主子,你沒事兒吧。」
白弱水看了一眼流著哈喇子,還想往她這邊沖的阿鬼,咽了咽唾沫,才看向暗影道︰「估計你來晚點,就有事了。」
「你這幾天沒什麼事吧?」
「沒事。」
暗影這句沒事說得風輕雲淡,更讓她懷疑暗影這句話的可信度。
「你確定你沒有什麼事,那個姓‘楚’的死變/態沒有對你做什麼?」
暗影的腳步微微一頓,差點一個趔趄,又繼續往前走去。
白弱水眼尖地看到了這一個動作,將走在前面的暗影給拉住︰「那個死變/態一定對你做什麼了,他是不是又折磨你了,要不然為什麼他們都在說,楚煉要娶你呢?」
說完,白弱水就要去扒了暗影的上衣,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加的傷痕。
暗影迅速將自己的衣領給抓住︰「主子,非禮勿視,嫁給他,是我自己自願的,無關其他。」
白弱水有些驚訝地看向暗影︰「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屬下句句屬實。」
「他沒有拿我們三個來威脅你?」
「沒有。」
「真的?」
「真的。」
白弱水看了看暗影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雙眼,里面藏著的東西,她竟然半分都看不透。
既然看不透,那就暫且相信暗影好了,畢竟除了之前葉景涼那件事之外,他可從未騙過她。
不像明霜那個小人,只知道耍一些小聰明來整她。
「不行!」
白弱水堅決地說出這兩個字之後,暗影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什麼不行?」
「那個死變/態要娶你,當然不行了,連我的意見都不問的嗎?」。
「這次去,似乎就是問問主子的意見的。」
「真的?」
「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暗影回過頭來對著白弱水笑了笑,白弱水也回以一抹笑,她總覺得暗影的笑有些不太自然。
「暗影,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白弱水話音剛一落,暗影一踩到自己的衣擺,眼見著就要摔倒。
幸好旁邊有欄桿,暗影抓住欄桿就是一個旋身,這才站穩。
看向白弱水的時候,臉色依然是菜色,估計是被白弱水這個問題問得尷尬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先說。」
「……」
「不說?」
「……」
見暗影一副不想理會她的樣子,白弱水立刻扶額搖頭嘆息。
「不說那就是下面的那個了,等我去給你討回一個公道,咱們千意樓的人,怎麼可以被壓呢!」
白弱水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聲,結果便是,輕而易舉地招來了方圓十米之內的極樂門眾人的頻頻注目。
然後就听見四周傳來了高低不齊的笑聲。
暗影臉色一黑,他從未發現過,原來他家小白主子,真的有些蠢。
為了避免白弱水說出更加尷尬的話來,暗影立馬上前去將她的嘴給捂住。
「主子,你就饒了屬下吧,我求您別再亂說話了。」
白弱水點了點頭,暗影這才放開她。
「誰叫你剛才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呢,沒事沒事,反正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瞞住這些極樂門的人一輩子的。」
暗影瞥了白弱水一眼,用只有白弱水可以听到的聲音說道︰「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那個。」
「……」
「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傷?」
「對啊,傷,上次明霜說救你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全身都是傷。」
「那個啊……我不是讓明霜不要跟你說嗎,那個笨蛋,那是被嚴刑拷打的時候留下的。」
「果然是我想多了。」
「主子,你以為那是怎麼受的傷……」暗影白了她一眼。
白弱水只有干笑兩聲,沒有說話,這種時候,亥時保持沉默比較好。
但是有一件事情,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為什麼之前暗影對那個楚煉的有那樣重的抵觸情緒。
但是,現在這種情緒,竟然像是一點都沒有了,還有那麼一點發自內心的喜歡。
真是奇怪……
「到了,主子,你自己進去吧,我就在這里等你了。」
「里面沒有狼吧?」
听到白弱水有些後怕地說出這句話來,暗影嘴角一抽,那匹狼王難道真的將她給嚇怕了嗎︰「沒有,即使有,我不是還在外面嗎?」。
「那我可就進去了,如果我不幸喪命了,不要太想我。」
「嗯好。」
白弱水送給他一個白眼︰「……」這回答,她也是無語了。
推開門走進去之後,就見一層青紗之後放著一架古琴,古琴之後,坐著一個人。
也許是察覺到了白弱水的到來,下一瞬間,一個單音就在這個空曠的空間響起。
此音讓人如臨山間溪澗,聞著不俗,然後便是一曲《破陣子》。
她沒想到,這個極樂門的門主竟然會彈奏《破陣子》,而且這個手法,和姚淑的手法竟然是一樣的。
難道……姚淑沒有死!
「楚煉,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做姚淑的女子?」
「她?」
「你認識?」
「她是誰?」
白弱水一臉黑線︰「你可以一口氣將這句話說完嗎?」。
楚煉冷笑一聲,就從古琴旁站了起來︰「你還沒有等到本尊說完就問了,這能怪本尊?」
「你這《破陣子》是誰教你的?」
「自然是本尊的義父了。」
楚煉這個人高傲得很,每次跟他說話,白弱水都會有一種自己是不是欠他好幾百萬票子的錯覺。
總體說來,除了楚煉這張臉之外,她對這個人沒有一個方面是滿意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到底是暗影在挑媳婦兒,還是她在挑媳婦兒啊……
「在下想請問門主的義父尊姓大名。」
「姓楚名逸軒。」
楚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白弱水一雙桃花眼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眨也不帶眨一下的。
原來不是姚淑,而是……
楚煉眉頭高高挑起︰「尊主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被本尊義父的大名給嚇懵了?」
不得不說,這個叫做楚煉的,絕對是一個自大狂。
「門主,在下可以見見令尊嗎?」。
「不行。」
「嗯?」
「除非你答應本尊一件事。」
「……」她之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這被叫做催命閻王的極樂門門主是個死傲嬌。
其實,這個極樂門也沒有江湖中人想象的那麼可怕嘛。
「什麼事,門主請講。」
「明日就是本尊和影兒的大婚了,影兒偏要你作為主婚人,要不他就不嫁與本尊,你可答應?」
她答應的話,豈不就是把暗影給徹底賣了嗎?
但是……
「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反正暗影剛才不都跟她說了嗎,人家是自願的。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楚煉看了白弱水一眼,在桌子後坐下來,倒了一杯茶送至唇邊︰「你還敢和本尊講條件,說說看。」
「咱們暗影可不能嫁給你,要嫁也該是門主你嫁。」
雖然她覺得和一個男人討論嫁人的問題,感覺總有些怪怪的,但是一定得和楚煉說清楚才行,這可是原則問題。
听了白弱水的話之後,楚煉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本尊娶影兒,和影兒娶本尊有什麼差別嗎?」。
白弱水坐下來,和楚煉面對面,說得極其認真︰「這個差別可大了,這個至少可以看出到底誰是上面的那個啊。」
不管是誰娶誰,影兒都是他的人,反正成親過後,還得看他家影兒有沒有本事反攻是吧。
「好啊,本尊答應你,走吧,現在跟本尊出去。」
說完,楚煉就起身拉開房門︰「本尊還是覺得以前的影兒更加可愛,是不是本尊做錯了?」
「什麼?」
白弱水有些疑惑地看著楚煉,然後看了一眼往這邊走來的暗影。
他竟然在對楚煉笑!
好像,現在的暗影真的和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樣了。
「楚煉,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本尊只是讓他放棄了那些痛苦的記憶罷了。」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