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一直相信,人的運氣總有一天會用光的,不管是好運還是霉運。
當白弱水看著一個肥碩的物體,帶著一隊人馬,面目不善地向他們這邊來的時候,白弱水就感覺到了不妙。
「大膽草民,是誰允許你在這里施粥的,有沒有得到官府批準?」
白弱水上下打量了一下來著,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來。
來的物體,真的是一個人。
「大人,草民並沒有听說過,施粥還要官府批準,是不是除了官府批準,還得在批準書上有皇上的玉印啊?」
「哎呀,真是可惜,十幾天前,草民才和皇上分道揚鑣,現在皇上估計已經去往揚州看美人兒去了。」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大膽狂徒!竟然敢隨意議論皇上。」
白弱水雙手一攤,表示很是無奈,她說的話可都是大實話,怎麼人家就是不信呢?
「大人,做官不是你這樣子做的,我們來施粥是為了讓官府和國庫減輕壓力。」
說時,白弱水將那胖胖的女官攬過來,想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些糧食也都是上好的糧食,市場上賣的和酒樓里用的,全是質檢司檢查合格了的,所以絕對不會有問題。」
「況且,草民是真的沒有听說過,施個粥都還要得到官府同意的。」
听了白弱水的話,那胖胖的女官點了點頭︰「你說的好像是有幾分道理,但是京都派來的那位說了。」
「為了避免發生天災之後,又會發生瘟疫,所以全部入口的東西,都要經過官府的再次檢查,才能給災民。」
「誰說的。」
「肅王。」
白弱水臉一黑,為什麼又是蕭煜,怎麼他總是陰魂不散……
「他現在在哪?」
「月影縣。」
「那就好。」
「什麼?」
「沒什麼,大人,要不這樣吧,你們先檢查,檢查完了,我們繼續施粥,您看行嗎?」。
「行,既然你們敢讓本官檢查,說明這米的質量還是不錯的,來人,小一,去取一碗粥來。」
那個叫「小一」的衙役將粥攪勻,舀了一碗遞給胖女官︰「知縣大人,粥取來了。」
胖知縣將粥送到鼻端嗅了嗅,然後抽出一根銀針在粥里試了試。
銀針沒有變黑的跡象。
白弱水三人看得有些不明所以,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叫大夫來驗粥嗎,怎麼成了這種情況……
讓白弱水更驚愕的是,胖知縣將銀針拿出來之後,竟然一口將粥給……喝了……喝了!
好彪悍!
難道她就不怕有什麼特殊毒藥在里面,這是在用生命來檢驗啊。
「好粥,再來一碗。」
施粥的三人頓時只覺得頭上有無數只烏鴉飛過,還自帶「呱呱」的叫聲︰「……」
胖知縣舉著那只碗,半晌都不見有人來接,白弱水走上前去將碗拿過來,然後好心提醒道︰「知縣大人,這是拿來賑災的粥……」
「啊,本官倒是忘了,好小子,不錯,不錯啊,明天本官再來驗粥,咱們走。」
看著胖知縣離開的背影,白弱水嘴角一抽,您這不是來驗粥,您是吃飯來了吧。
雖然張大叔家的米的確很好吃,但是您一個當官的,犯得著跟災民搶吃的嗎?
「公子,我總算是知道那位大人為什麼會那麼胖了。」
「為什麼?」
「你覺得一個人借著檢驗的名義,左蹭吃右蹭喝的,能不長胖嗎?」。
听了小梨子的話,白弱水和撫玉二人都笑了。
本來知道蕭煜也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後,有些郁悶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
晚上的時候,白弱水躺在床上有些難眠。
輾轉反側好幾次都沒有睡著,一閉上眼便是蕭煜的臉,各種各樣的臉。
有冷肅的臉,有微微帶著怒氣的臉,有漠然的臉,還有,哭泣的臉。
又想到蕭煜在月影縣,月影縣已經被水給淹了,不知道蕭煜有沒有出事……呸呸呸。
他有沒有出事,也不關她的事啊,人家自然有那麼多紅顏知己去關心。
她瞎操心個什麼勁兒。
然而雖然是這樣想,但是還是一夜未眠。
天亮的時候,白弱水頂著一雙熊貓眼從床上彈了起來,徹夜的失眠讓她有些抓狂。
「老天啊,你劈一道雷,將我帶走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公子,你怎麼了?」
白弱水往門那里看了一眼,一道人影站在那里,就差破門而入了。
「小梨子,我沒事。」就是一想到蕭煜就想死了,僅此而已。
月影縣的某座大山中,蕭煜正警惕地看著坐在自己雙腿上的女人。
女人扭/動著水蛇般的腰肢,在他腿上蹭來蹭去,頂著白弱水那張臉在他眼前巧笑倩兮。
呼吸灑在他臉上,脖頸上,一手放在他肩上,一手在他胸前劃圈,這個樣子,的確讓人有些難耐。
但是一想到這個女人不是白弱水,蕭煜的理智就被拉回來了。
然而女人卻對勾/引他這件事地興致更濃了。
只是,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姑娘,本王覺得,這個游戲,本王已經贏了。」
女人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來︰「是嗎?」。
然後伸手一揮,那抹魚肚白就已經消失不見了,天邊又是一片漆黑。
「本王還是第一次被別人使詐,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客氣了。」
說時,蕭煜突然翻身,將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往下面一按,兩人就已經反轉了過來。
蕭煜俯來,在女人耳邊呢喃︰「怎麼辦,白弱水,本王似乎要輸給你了。」
「那便輸好了,反正有臣妾在這里一直陪著你啊。」女人的聲音越發魅惑起來。
只想著眼前這個男人終于要拜倒在自己身下,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之前手還被她鉗制著的男人,在此刻可以將她給壓在身下。
蕭煜抬頭看向身下的人,這個人有一張白弱水的臉,但是卻比白弱水多了幾分誘/惑。
雙眸似秋水,唇瓣微微張開。
上襦半開,已經退到了圓潤的肩頭。
「小妖精,接下來,本王好好地疼愛你。」
墓靈見蕭煜眼中的情/欲漸濃,嘴角的笑意也漸漸加大。
蕭煜再次俯來,眼前這個女人和白弱水真的很像,但是……
「可惜了,你始終不會是她,她也從來不會這樣來勾/引本王。」
說話之時,蕭煜已經將墓靈的手給反剪在背後。
然後將墓靈發上的發帶扯下來,將她的手給綁上。
墓靈轉頭看向蕭煜,這個男人眼中的情/欲已經消散不見了︰「你……」
蕭煜唇角揚起邪魅的笑來,蹲,伸手將墓靈的下顎捏住︰「墓靈,你輸了,如果本王猜得不錯,你用的應該是讀心術和幻術吧?」
「不愧是不敗戰神,我韃靼對你的贊譽,你的確能夠擔得上。」
「閣下是?」
「九年前,你大敗我韃靼,我就在城樓上看著你殺我將士,毀我河山,今日我若不能讓你敗我一次,真是一件憾事。」
說到這里,墓靈雙眼緊閉,眼角卻有淚流下。
眼前的布局在瞬間煙消雲散,那張臉變成了一張陌生的臉孔,但是卻很是清麗,讓人見了就不忍苛責。
韃靼的紋蘿公主?
當時大敗韃靼之後,本來是要讓韃靼將這位唯一的公主嫁到大燕來的。
但是韃靼那邊說,紋蘿公主突然暴斃,所以這件事也只以割地賠款來抵消了。
天已經破曉,第一道曙光照耀在這被眷顧的大地上,讓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
「所以,你引本王來的目的是什麼?」
「本來,我也沒有想到你會來,恰巧我認出了你而已,蕭煜,你殺了我吧,我們韃靼的勇士,只要失敗了,便不會希圖求生了。」
墓靈的眼中全是決絕和恨意,但是沒有一點悔意。
蕭煜將她縛住她雙手的發帶給松開︰「你走吧,本王暫時還不殺女人。」
「但是你也要清楚,既然本王能贏你一次,自然不會讓你有第二次給本王挖坑的機會。」
「還有,要是你再頂著白弱水那張臉,本王隨時都想將你碎尸萬段。」
白弱水那張臉,他一點也不想任何人染指。
對于蕭煜這麼輕易放過她,墓靈有些不解。
「殿下!」
「肅王,你在哪兒啊!」
「還不快走,要是他們兩人來了,本王可就不能保證你能不能走掉了。」
「不管怎麼,還是謝謝你。」墓靈立刻轉身朝著山外走去。
蕭煜將自己的衣衫理了理,這才答道︰「本王在這里。」
兩人听到有人回應,趕緊朝這邊趕來。
「殿下,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我們找你好久了。」
「切,要躲本姑娘也不用泡這麼遠吧。」
蕭煜一臉黑線,躲她?
笑話,他就那麼怕她嗎,還需要躲?
「本王半夜睡不著,便到這里來看看,我們可以先將這座山里面往下再挖近五十尺,然後在這里開始鑿,然後一直鑿到東海。」
蕭煜一邊說,一邊指向那些需要開鑿的地方。
「這座山,完全是一個整體,所以也不用擔心水會滲到外面去,將其他地方淹了。」
「這個法子好,這樣以後只要年年保持東海下游疏通,就不怕東海泛濫了。」
「恩,本王也是這樣想的。」
「不行,這里可是有鬼怪的!」
「宋姑娘,鬼怪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你也相信?怪不得我大燕朝的女官越來越不濟了。」
宋卿舞咬咬唇,最後干脆眉頭一皺,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幾年前才見過。」
「你娘不是叫你不要來嗎,你還陽奉陰違。」
「小孩子總有那麼些好奇心嘛,那個女鬼還會變臉,一會兒變成了我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了我娘的樣子。」
「真的很可怕。」
說到後面,宋卿舞禁不住一哆嗦,就差找個牆角蹲著喊救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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