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還記得我吧?」
「喲,是這位小哥啊,已經有好久沒有來這里住店了吧?」
「可不是嗎,之前忙得都沒有時間出來玩,這不是才得了空,就跟著我家公子出來了嗎?」。
白弱水上樓梯上到一半,嘴角勾起一抹笑來,敢情這兩個人之中還有一個是這市儈掌櫃的熟人。
「掌櫃的,兩間挨在一起的上房,多少錢?」
「給三兩銀子就成了,小二,帶兩位貴客上去。」
「好 ,掌櫃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實在人,多謝你給我這麼便宜。」
三兩銀子啊……剛才她是給了多少兩來著……好像是一兩來著吧,實在人,便宜嗎?
呵……這位兄台還真會說話,被人給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
這市儈的八字胡胖掌櫃。
「誒,掌櫃的,你過來下。」
白弱水一邊走下樓去,一邊朝那個掌櫃揮了揮手。
掌櫃以為白弱水是有什麼事情要讓他幫忙,念著剛才收了她那麼多錢,便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客官,您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鄙人幫忙嗎?」。
白弱水朝那兩只差點被宰的肥羊看了一眼,喲呵,看這身上穿的衣裳,挺富有的啊。
不過,她怎麼覺得這兩個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待那兩人轉過頭來看她,三人皆是一愣,白弱水趕緊朝他們兩人使了一個眼色,希望他們能看出來她現在還不太願意和他們「相認」。
「掌櫃的啊,剛才我來這里,我要的也是一間上房,你就收了我一兩銀子,而且這個價格比起平常的住店價格,已經高了一兩倍不止了。」
說到這里,白弱水瞟了一眼站在櫃台旁,已經將銀子掏出來準備付賬的城夙,和听了白弱水的話之後,一臉無語的蕭焰。
「剛才投店的這兩人當中,有位公子還是你的熟客,掌櫃的,你怎麼還訛得更厲害了?」
八字胡胖掌櫃被白弱水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白弱水說完之後,他也沒有話來狡辯。
站在櫃台旁邊的城夙倒是有些委屈了︰「主子,我以前似乎一直被這家店訛,我還以為,還以為……」
蕭焰看了一眼頓時變成小媳婦兒樣的城夙,只覺得頭頂上飛過了一大群黑漆漆的烏鴉。
還未等眾人從他的小媳婦兒樣中反應過來,城夙就舉起大堂里的桌子就要砸下來︰「敢訛老子,老子現在就砸了你這黑店,看你還訛人不!」
掌櫃的和幾個店小二見狀,趕緊跑到城夙身邊,想要將他給攔下來。
「誒誒誒,這位公子,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都是鄙人不好……」
說到這里,八字胡胖掌櫃頓了頓,使勁咬咬牙道︰「要不這樣吧,今天呢,兩位的房錢,我一共就收一兩就是了,行了吧?」
「我呸,小爺我還沒有跟你算以前的賬呢我,想用這個來蒙混過關,讓爺爺我饒你一命,想都別想!」
說著,手上舉著的東西就要砸下來,好幾個店小二為了護住那張桌子,皆是不怕死地圍在城夙身邊,將桌子給扶住。
一張張臉上除了憋屈還是憋屈,要知道,只要這張桌子落下來,那他們這個月的工錢,就可以不用算了,直接扣到鴨蛋。
「誒,等等等等,這位公子,您看您這下屬,您管管啊。」
八字胡胖掌櫃見跟城夙商量行不通,便轉向了站在一旁,一邊搖著折扇,一邊看好戲的蕭焰求助。
然而,八字胡胖掌櫃的這句話剛一說完,蕭焰就笑了。
收了笑,看了一眼胖掌櫃,用扇子指了指城夙︰「真是抱歉了,掌櫃的,我這個手下啊,平時都不听我的。」
「要不然我早就勸住了,你說是不是。所以啊,還得你自個兒去解決,他要鬧事,無非是嫌你之前訛他錢財,要不你將住店的價格降點,說不定他就不會這麼暴躁了。」
「要是他還不答應啊,你就連著那位姑娘的一起降,也算是幫他答謝那位姑娘的恩情了,你說他還能再鬧事兒嗎?」。
八字胡胖掌櫃听了蕭焰一番話之後,點了點頭,覺得說得還是有些道理,就再次轉戰城夙。
蕭焰看向站在樓梯口的白弱水,挑了挑眉,白弱水回以他一抹奸計得逞的笑來。
「公子……大爺,這樣吧,你們這兩間的房錢,就免了,這樣總行了吧?」
「你當爺爺我什麼人,豈是你這樣的人拿幾個破錢就能收買的?老子告訴你,要是你這店一直開著,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你給訛了,今天爺爺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百姓鏟除你這個害蟲的!」
說完,就要將桌子給甩出去,結果身邊那些小子護這張桌子護得太緊,完全沒有辦法月兌手,除非他想砸到自己腦門。
這也是為什麼桌子一直在他手上,沒有被拋出去的原因之一,至于另一個原因嘛……那就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將這張桌子給砸了。
「你們這些小子,給爺爺我滾一邊兒去,信不信過會兒老子帶你們一起去見官!」
這樣一說,圍在他周圍的店小二們立刻有些慫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這個月的工錢,立馬又來了精神。
「不可理喻!」
「公子,要不這樣,那位姑娘的住店錢,我也一並退還,還有,咱們這是小本買賣,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別拉我們去見官。」
「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做這種勾當了,而且,這個勾當也只對大爺您做過,絕對沒有欺壓過其他人。」
听到這里,城夙皺眉,蕭焰皺眉,就連白弱水也皺眉了。
最後這句話……是不是有些怪怪的?
蕭焰朝城夙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應下了。
「行,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就暫時饒了你,要是下次爺爺我來這里,看到你在訛人家錢,就別怪爺爺我不講理了,直接砸場子,再拉你們去見官!」
說著,城夙便將桌子給放回了原來的位置,掌櫃的圍著桌子的四周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這才松了一口氣。
「行了,快退那位的錢!」
「好好好。」八字胡胖掌櫃屁顛屁顛地跑到櫃台,然後拿了一錠銀子出來送去給了白弱水。
白弱水掂了掂手中的銀子,朝著蕭煜和城夙的方向抱拳行了一個江湖禮節︰「謝了,我先上去了,過會可以來我房間敘敘舊。」
「敘舊……你們……」听到這兩個字,掌櫃的一張臉都白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路人竟然是認識的,怪不得要合成一氣來整他。
「掌櫃的,我們怎麼了?沒有拉你去見官,都是爺爺我慈悲為懷了,你就偷著樂吧。」
蕭焰要了兩間白弱水隔壁的房間,他自己就住在白弱水隔壁,而城夙則是住在白弱水隔壁的隔壁。
三人看著桌子上擺著的一小碟花生米和一盤咸菜和三碗白米飯,面面相覷了好久。
「我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就是這個客棧為客人準備的晚飯。」說完,就端起碗,夾了一粒花生米。
「的確不像,本王也不信。」
「主子,白姑娘,你們等著,我去揍那個掌櫃一頓,這明明就是在存心報復我們的。」
「算了,別去了,我們也就吃今晚上和明天早上這兩頓,懶得浪費時間和他爭論,而且,他要是說客人都吃這些,憑你那個腦袋,你還會有什麼轍?」
听到這里,白弱水夾起來的花生突然從筷子縫里掉了下去。
「抱歉抱歉。」
說完,繼續夾了一顆花生米起來。
蕭焰說的最後面那句話,明顯是在懷疑城夙的智商,她又想起之前那個八字胡胖掌櫃說的只騙了他一個,白弱水就忍不住想笑,肩膀一抖,自然筷子上夾的東西就掉了下來。
「主子,你這話怎麼听著那麼別扭呢?」
城夙想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一道驚訝的感嘆時,那碟花生米已經被他們解決了一半了。
「主子,你這是在拐著彎子罵我智商不夠用?」說到後面,城夙的語氣越來越委屈。
蕭焰停下筷子,轉頭看向城夙︰「明明是那麼直接說你腦子不夠用了,怎麼到了你那里,就是拐著彎子罵了?」
「城夙啊,如果你智商夠用的話,為什麼那個掌櫃的只訛你,不訛別人,還不是你腦子不夠用,而且還寫在臉上。」
蕭焰這一番話說得那叫一個語重心長。
城夙整個人都愣住了,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好吧,那我就不去了,先放他一馬。」
說完,城夙就坐下來,打算吃飯,然而……
「為什麼菜沒有了?」
「在剛才你在思考事情的時候,我們已經解決了,城夙,我挺同情你的。」
說完,白弱水還拍了拍自己有些圓鼓鼓的肚子。
于是乎,悲催的某人,只得捧著一碗白米飯作為晚飯了。
這樣一來,注定不會吃飽,又于是乎,半夜三更時分,在後廚這種地方,總有些輕微的響動。
「城夙,你拿到沒有?」
「還沒有,都還沒有聞到菜的味道。」
白弱水臉色一黑,舉頭望向頭頂的明月,某個人這是餓傻了還是餓傻了︰「誰叫你拿菜了,先把酒拿給我。」
而某個躺在樹枝枝椏上的男人,在听到這一番對話之後,挑了挑眉,努了努嘴,果然,有時候還是不能克扣了屬下的糧食,要不然,這智商真的很難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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